“竟然有这种事!这、小瑾这孩子真是的,也不是解不开的死仇,这是何苦啊?天麟,你是怎么想的?”
陆浜听完孙子的话,又是叹息又是心疼。沈瑾小时候在陆家住的时间比在沈家还多,是他看好的孙媳妇,当初两家亲如一家,如今反倒生分了。
陆浜觉得即便当年真是她的手笔,陆家也不会把她怎么样,最多就是进门后教导一二,孩子本性不坏,只是任性了些,不像外面那些浓妆艳抹的妖艳贱货品性卑劣。
陆浜捋着胡子,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出事后沈家虽然不再同他们来往,但也没在商场上使绊子,按说沈瑾应该没在沈亨面前数落陆天麟的错处。
而且,她在事后为孙子做了这么多,无论如何也不能归为无情。
陆天麟面露难色:“我想正式追求她,可是沈爷爷那边……”
昨夜他把人送回沈家,回来后发现副驾驶位上一片血色,她的伤口挣开了。
他打电话过去,管家却说她睡了,伤口不处理就睡了?沈家分明不想和他们来往。
他放心不下,二度折返,沈家大宅却门庭紧闭,任凭他如何按铃都无人应声。
陆浜瞪他一眼:“后天沈老九十大寿,你随我一起去,沈家的门我老头子还能登!”
“谢谢爷爷。”陆天麟嘴角上扬。
陆浜看向湖面,回想起当年两个孩子戏水的场景,那时庄园多热闹,哪像现在冷冷清清。
想来两个孩子虽然绕了弯路,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件事不能全怪孙子,他也有思虑不周的地方,当年没把那件事太放心上,小辈的事小辈自己解决。
可他忘了女孩子心思细腻,长夜多梦,几年耽搁下来沈家早把他们拒之门外。
没发作,不是不在意,而是太在乎,才不想人人非议。
“今天云海开盘,我记得她从小喜欢玉石,小瑾好不容易回国,你上点心,把人留下来。”
云海公盘。
“陆总这边请,竞拍十分钟后开始。”
云海公盘的拍卖场型如小剧场,分为上下两层,楼上贵宾席只接待身份相当的客人。
陆天麟在二楼坐定,却发现以往对面空着的雅座,今天早早来人,还拉了帘幕。
里面点着落地灯,隐约看见三四个人影。
雅座越靠前,资金越雄厚,圈子里的新贵?
以往也不是没有新人入行,通常新人自带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血,十分高调。
对面却显得十分神秘,反常得很。
陆天麟招来侍者:“那边是谁家的座位?”
“陆总,A2今天刚被梅氏集团包下。”
梅氏?帝华商圈里没有大户姓这个姓。
但公盘的规矩是新户包雅座,至少要做三次标王。
“送我的名片去,请他过来喝茶。”
五分钟后,侍者匆匆返回,脸色为难:“陆总,抱歉。梅副总不接受您的邀请,还说……”
陆天麟挑眉:“他说什么?”
侍者头皮发麻:“他说陆家不配!”
陆天麟眯起眼睛,看来有些人不见棺材学不会规矩。
A2雅座。
云海今天竞拍的都是开了天窗的石料,以4号和9号最令人瞩目。
齐岚翻着介绍册,被上面的起拍价吓得不轻,来之前副总说他的任务就是抬杠,是否成交不重要,可是1500万起拍,每次加价至少100万,这种杠谁敢抬啊?
“总监,副总电话。”
“账户里我又给你拨了五亿,一切听许老指挥,必须拿下10号。”
10号?齐岚赶紧翻到介绍页,同侧开窗两个,只有一点水头干巴巴的黄,起拍价全场最低。
副总要这种烂货干嘛?五亿?500万都未必有人要吧?
前三块A1那边没有动静,齐岚紧张地直搓手,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品茶的老者:“许老,您看咱们一会儿怎么拍?直接叫价,还是等那边动手?”
许老是副总请来的专家,眼力一流,不到两个月就拿下四次标王,让梅氏一跃成为圈中新贵。
不过老者狠辣的作风也让齐岚十分头疼,一般意义上的标王是指公盘上单次竞标价格最高,而他每次都要现场解石,中间一刀切,不但要出绿,色泽种水还都得是极品。
虽然现在还没看走眼过,可万一哪天切垮了,标王不就成了笑话?
毕竟赌石圈里有句老话,神仙难断寸玉!
许老言简意赅:“等他,三次,1000万。”
“下面开始竞拍4号,开窗一面,玻璃种帝王绿,起拍价4000万。”
“12号举牌,4200万!”
……
“27号举牌,7100万!”
楼下叫价声此起彼伏,A1却没有半点动静,齐岚忍不住张望,但隔着纱帘看不清楚。
这时拍卖师激动的声音响遍全场:“A1贵宾举牌,8000万一次!!”
许老放下茶杯:“跟!”
齐岚连忙举牌:“A2,9000万!”
拍卖场一楼之前人声鼎沸,此时鸦雀无声,标王们的战争,他们只能围观。
陆天麟冷哼,果然在这等着他:“A1,9500万!”
不等拍卖师唱报,A2再次举牌:“A2,1亿零500万!”
手指在桌面上轻敲,4号原石重达一吨,中间开窗,碗口大小,即便不是整体帝王绿,只出一半,他也稳赚不赔:“A1,1亿1000万。”
对面毫不犹豫:“A2,1亿2000万!”
局势焦灼,任谁都看得出A2新主在和A1叫板,敢跟帝华首富陆家唱对手戏,不要命了吗?
拍卖师给助手使了个眼色,陆氏的财力没问题,但梅氏的根底他不清楚,万一叫出天价最后流拍,不止打脸,还会连累云海一起得罪陆氏。
小助手秒去秒回,站在幕布的阴影里比划了两个手势,梅氏保证金已到账——7亿!
拍卖师立刻调整情绪:“A2贵宾举牌,1亿2000万一次!还有哪位贵宾要加价吗?”
全场看向A1,陆天麟面沉似水,即便以这个价格买下,也有赚头,但他不喜欢这种被人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侍者忐忑走上前:“陆总,A2梅副总的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