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别跑了,我跑不动了。”
易步雨缺乏运动,跑不了几步就气喘吁吁,沈瑾这次回国没惊动她们,她在沈宅平时也就是看书和种花,凌家来请过她两次,都被她以照顾朋友为由拒绝了。
凌老夫人自讨没趣,在贵妇圈子里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没直说她如何不知深浅,却说沈瑾一身小商人的铜臭味,每每商场上有新动作,必然要拉陆天麟出来炒作一番云云。
换做以往她给人的评价不体面,那一圈上流社会的女眷必然会随声附和,可是这次她却未能如愿,因为同席的汪北宁笑着将话接了过去。
说凌老夫人这事做的不地道,沈瑾要真有诸多不良,她干嘛还要张罗着大孙子和人家多走动?如今不过是凌度走动后没和沈瑾看对眼,却和沈瑾的朋友走到了一起,做长辈的不祝福就算了,背后造谣生事算怎么回事?
有汪北宁压着,凌老夫人就是再不愉快也得忍下来。
何况当场表态的还有一个她绝对没想到的人——楼轻寒。
这边,易步雨看到方乾的瞬间脚步一绊,差点跪在地上。
还是白菱兰反应快,一把将她扶住拖进了旁边没人的包厢。
“小步你怎么了?”
为了不勾起沈瑾的伤心事,两人默契地避开了‘宇’的同音字。
易步雨捂住心口,掌心下心脏咚咚作响:“那个穿银灰风衣的男人是你店里的常客吗?”
白菱兰皱眉往外面一看:“那是方乾,小瑾的闺蜜楚白的老公,你别出声,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沸腾的心血霎时间变得冰凉,易步雨好一会儿才有所反应,失落难以形容,她从来没有为谁心动过,她以为爱情和她没有缘分。
白菱兰眼睛紧盯着方乾那边,没发现身边小姐妹的异样,兀自说个不停:“小白自幼习武心思单纯才会被他给骗了,他们的小女儿才满月,你看方乾就出来寻欢作乐,男人啊都是一个德性!”
封采甯和魏绅至今还纠缠在一起,白菱兰心若油烹却没有办法,易步雨和庄昭如平日里没少开导她,两个人感情基础薄弱,还都是火爆性格,在一起拌嘴比甜蜜多多了。
本来易步雨以为夫妻不睦只是个例,可是一看就连方乾这样的外表文质的男人也会偷腥,顿时对婚姻大感失望。
方乾轻车熟路地将张锐领进包厢,按铃叫来侍者:“把你们这最贵的公主都给我找来。”
说话间掌心发潮,他以前也跟着皇甫壬出去玩过,但他都是喝两杯就走,并不会和皇甫壬一起留到最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带人出来玩。
他以为派头摆得十足,殊不知自己在无意中犯了个大错误,清吧就是闲谈放松的地方,没有公主少爷那些不入流的东西。
虽然清吧换了老板,但侍者从业近十年眼光毒辣,见状便知道来人非富即贵,恭敬有礼地点头:“两位先生稍等。”
侍者到领班那里将事情飞快地说了一遍,领班调出监控仔细打量他们在包厢里的一举一动:“两个愣头青,你送几瓶酒过去稳住他们,我去找几个熟客过来热场。”
所谓热场,就是有些专门抱着猎艳目的的人将自己的联系方式交给相熟的领班,如果有合适的猎物,领班就会通风报信让他们过来玩。
易步雨不想再进一步了解方乾的为人了,可是又忍不住不看。
眼看着侍者送了一车好酒进去后,领班又亲自送了三四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进门,易步雨没眼再看,强忍着恶心找了借口去楼上休息了。
白菱兰知道这种清流名门的小姑娘受不了重口味场面,也没强留她,方乾他们的包厢关门后,她就拿出钥匙从员工通道溜进监控室,拿出手机准备拍下方乾的罪证。
不想却在包厢里看到了老熟人,魏绅的狗腿子陈雨菲。
白菱兰立刻叫来领班,指着屏幕上一连开了三瓶洋酒的女人:“鱼姐,这人是附近的公主吗?”
“老板您人在外地不知她的根底,”领班大鱼一脸不屑。
“这人是陈家二小姐陈雨菲,不过不是正经小姐,是陈老板外室生的,前年死了原配,去年陈老爷子去世,陈老板才把她们母女接进门。”
不过好景不长,有钱人家的大门哪是那么容易进的?陈雨菲的母亲杨月茹被陈家大小姐陈翡一甩棍破了相。
陈老板当初就是因为风水先生说杨月茹的面向旺夫招财才纳的她,风水已破留下她也没用了,没过多久杨月茹就被赶去郊外的小别墅静养。
白菱兰有些意外:“去母留子不是这么用的吧?”
大鱼听不懂文绉绉的词,顿了下接着说道:“这个陈雨菲也是旺家的面相,要不然陈老板才不会留她呢,可是留归留,陈家对她称不上好,陈翡打着补偿她们母女的名义给她介绍对象,介绍的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
白菱兰恶心地一激灵,只听领班说:“她不愿意也没办法,小胳膊拧不过大腿,陈老板为了星苑南湾的项目把她嫁给了七十多张的谢琨。”
陈雨菲结婚没多久,谢琨得了老年痴呆,谢家无儿无女,她成了谢家财产的唯一继承人,整天混迹在脂粉堆里找乐子,是河岸街出名的傻妞。
白菱兰本来是想拍方乾出轨的实锤给楚白看,提醒她及时止损。此时得知陈雨菲花钱出来浪的真相后反倒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一想也对,哪有男人跑到清吧找乐子的?
一个是真傻,一个也不尖,就让他们玩去吧。
当即嘱咐领班把包厢里的男人看好了,要是陈雨菲手脚不老实就直接报警。
白菱兰只是随口一说,她哪里会想到陈雨菲根本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仗着手上有几个钱当真什么都敢做,竟然真的惹出一场乱子。
与此同时,沈家专车载着陶肃然缓缓驶进月海1号。
“小瑾,这么晚你叫我来,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