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俤在战王面前每每想装得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可换来的都是战王十分冷眼的相待,但明面上的礼数她也是做足了。
娆俤轻道:“见过殿下。”
她这些日子她在屋内想了良久,或许战王不喜欢稳重的,在边关守了那么久,或许回来了喜欢些活泼的小姑娘也未可知。
娆俤轻轻思索着什么,眼睛随意定格在一个地方,发起了楞。
南玺见娆俤盯着战王的黑袍边久久没有回神,战王也一副冷脸,气氛不禁有些冷寂。
南玺轻轻咳了咳,娆俤恍惚间才回过神来,看着南玺。
“还有半月就是末考了,你还在街上闲逛些什么。”
南玺语气里透着一丝打笑的意味。
娆俤心里闪过一丝无奈,她轻轻斜眼看了一眼战王,小心思在脑子里疯狂地乱转:“近日总想着些许事,静不下来,课业也就耽搁了。”
娆俤这样说,明面上回答了南玺,可暗里却暗示着战王他答应她的事迟迟未有个音讯,让她无所适从。
战王原本冷着的面容,突然有了一丝笑意,他抬手轻举起手里的酒壶,绣着金丝的黑袍轻轻扫过桌面,向酒杯里续着酒。
南玺有些不明白:“听母亲说你课业上十分上进刻苦,这快要末考了,还有什么事比得上寒窗苦读数十载的事情重要呢。”
南玺这话倒不是想提醒娆俤在学业上这样精进自己,他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什么好事竟可以比得上在百名榜上留名这样的显贵重要。
娆俤正想回话时,一个低声含着磁性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七分清冷三分调侃:“深闺女眷,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忙的。”战王说完抬头一脸兴致看着娆俤,没了适才的冷漠样,带着些玩味:“至于末考,娆姑娘恐也顾不及了。”
南玺恍惚明白了什么,可又一时间参不透这些许事,便低头闷声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战王这样看着,娆俤难免有些讲不出话来,也只顾着低着头喝茶,刚刚褪去的晕红又上了脸颊。
战王五官生得十分俊郎,倒是承袭了皇后娘娘那样绝美的容貌,有着她脸上治理后宫的精锐,又带着她身为皇后的雍容华贵的气质。
他的剑眉星目,眼神深邃,鼻梁高挺,带着有意无意地调侃,一举一动间透露着皇室才有的贵气和不凡。
娆俤虽见过的世面算不上太多,可就男子也一块她也是十分通透的。
她与流云自幼穿梭在皇城内,流云素爱的就是生得俊郎的男子,每每梦城里哪里有个生的乖巧清秀的男子,流云都是会拖着忙于学业的她去看上一看的。
娆俤阅人无数,梦国再美再俊的男子她都是见过的,可在她心里也不上璟榕的丝毫,那些人要不少了些饱含才学的气韵。
只有璟榕是正正长在她审美上她未有丝毫逾矩的。
可当她这些日子见了战王后,突然就不明白流云有这样一个外貌如此俊郎堪称绝色的哥哥,她为什么还要拉着她满城跑呢。
娆俤轻轻垂眼叹了口气,脸色从娇羞变成一丝困惑。
战王定眼见捕捉着了娆俤的这一瞬间脸上这千变万化的改变。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娆俤与寻常这个年龄的女子相比,过于不同,她有时有着她们比不了的镇定和毅力,有时却也有着她们没有的机灵和灵动。
南玺没有留意两人私下的眼神流动,因为此刻阁楼下等有一位身姿曼妙的女郎经过,此女面若桃花,朱唇皓齿,柳眉星眼,肤色白皙里透着一丝红生得十分漂亮。
南玺的眼神随着女子的走动而流动着,待女子快要消失在视线内时他猝然起身道:“殿下,我突然想起了件急事,就先告退了。”
南玺说完正准备走,又想到了娆俤又回头道:“要不要我让小厮送你回府?”
娆俤今日与战王的这一偶遇,她什么也没准备,没有穿上新做的衣裳熏上新制的熏香,就连粉黛也未曾施过,衣服还是学堂里的,头发也只是简单地用个簪子挽起来。
在他面前这样的打扮,娆俤自然也不准备多待的。
“堂兄送我……”
“不用,我一会送她回去。”
战王道。
娆俤心里一惊,抬头看向战王,这脸上也快要绷不住,只能坐在那里不动。
战王却一脸镇定,轻轻向南玺摆了摆手。
南玺看着眼前这景象又有点摸不着头脑,可佳人即逝,他顾不得这么多,便迅速转身往楼道跑去,声音还留在阁楼内:“那就麻烦殿下了。”
南玺这是一走了之的,留下了不知云里雾里的娆俤。
她与战王就这样默默坐在阁楼上,他喝酒,她喝茶,一时间席面上陷入了冷寂。
娆俤轻轻瞟了战王一眼,她心里想,这个男人,不论在哪里总有一种让人臣服和害怕的感觉,他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皇室贵胄的气质让娆俤不经意间想到。
有些人生来就站在一个至高点上,俯瞰众生,无人可及。
娆俤将身子端坐了坐,不她不想光在气质这一面上就差了战王一大截。
战王轻扫了娆俤一眼,一脸随意道:“榕王府是个事堆,后院一团糟,你若现下就想着嫁过去,怕是件难事。”
娆俤轻轻垂眼发出一声轻叹:“我知道。”
她揉搓着青色衣裙,发出细微摩挲的声响,眼中露出无奈:“我知道他有夫人,有妾室。”
战王抬眼撇了娆俤一眼,倒也没能想到她能回答得这么直接。
他松了松眉道:“我对你们这些女眷的弯弯绕绕没兴趣,不过看在流云的情面上,我提醒你。”战王眼神定在娆俤身上,眼里透露出一丝嘲讽继续道:“榕王府这一堆事,就算办下来了,你也再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娆俤见战王如此说,猛然间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眼里透出无比的坚定:“他妻妾成群又怎么样,后院不宁那又怎么样,嫁给他是我的愿望,至于怎么过,那是我愿望完成以后的事情了。”
战王见她如此,不禁笑了笑,他没想到这个年纪甚小的女子也会如此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