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油嘴滑舌,饿了吧。我去给你热热饭。”苏瑶抱着捧花,转过身去,径直走向厨房。在她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眼泪。那眼泪是有温度的。
林风倚在厨房门口,静静的看着苏瑶在灶台前忙前忙后。这久违的温馨非但没有温暖他的胸膛,反而让他感觉到丝丝的凉意。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苏瑶,已经很久没有对他这么温柔了。
林风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小雨睡着了吗?”林风轻声说道。
“睡着了。”
林风静默了一会儿,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苏瑶。
他把脸紧紧贴在苏瑶的头发上,近乎贪婪的吮吸着带着苏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的空气。仿佛这样,他就能距离苏瑶再近点。
“我没事,就是,太累了。让我靠会儿。”林风把苏瑶抱得更紧了。
“要不你先去睡会儿?”苏瑶用关切的语气说道。
“和我在一起,你后悔过吗?”林风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苏瑶眼神黯淡了下来,“有过。”
“我知道了。”林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松开手,后退了一两步。苏瑶拧上了灶火,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我有点困了,先去休息会儿,明早叫我。”林风把手插进兜里,拖着脚步,走到客厅。林小雨房间的门虚掩着,犹豫了会儿,他推开了林小雨房间的门。
清冷的月光映在林小雨恬静的脸上,林风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他笑了,轻轻带上了门。转过身,无意间,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苏瑶。
苏瑶脸上好像挂着泪痕,眼神凄楚,孑然一身。
她不敢靠过来。
林风不想靠过去。
两个人,站在空阔的客厅里,过去许久,都无人说话。
“我们,还能在一起吗?”苏瑶说道。
林风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段婚姻,已然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走上前去,打横将苏瑶抱起,大步走向卧室。惨白的月光从飘窗照过来,他把苏瑶扔到床上,几乎粗暴的撕开了苏瑶的衣服······
第二天一早,他就把林小雨叫醒。前段时间,他的处境危险重重。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敢把自己闺女往医院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去送。
现在真凶已经落网,他好歹也能喘一口气。
吃过早饭,林风就带林小雨出门了。
王叔很早就开车在楼下等着,下楼时,林风观察了四周。几个乔装打扮成小区的物业工作人员隔着老远,悄悄打了个敬礼。
“安排的不错。”林风将林小雨放在后排车座上,自己也坐在了小雨身旁。
小雨无聊的看着窗外,小腿晃啊晃啊。
“这次,是我的失职,请少爷恕罪。”
“私下里,没必要和我这么客气。王叔。”林风仰起头,闭上眼,“我们出发吧。”
“少爷,我们换一家医院吧?”王叔扭过头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发生了什么事?”林风眼中带上了几分威严。
“医闹。”顿了顿,王叔继续说道:“昨天,医院里来了个最久的病人,呕血,转到急诊科,常规治疗后有所好转,不过头疼的厉害。医生建议拍个CT,不过病人舍不得那三百块CT钱,要住院也不肯,嚷嚷着要走,还要打人,医生没办法了,就放他走了。”
“结果第二天,人死了?”林风一挑眉。
“是的,死因脑出血,现在病人家属还在医院闹着,来了几十号人。”
“我们去看看。”林风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神情略微有些烦躁。“对了,叫上阿坤。让他多带点人。”
“少爷······”王叔脸上露出迟疑的神情。
“出发吧。”林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好的,少爷。”王叔扭动车钥匙,发动了汽车。
一路无话,王叔载着林风从正门驶进医院,隔着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林风却让王叔把车停下。
林风推门下车,靠在车上,看着急诊大楼门堂上拉起的那条大大的横幅:“庸医害人,草菅人命,血债血偿,死不足惜。”
“戾气还真大。”林风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撕开锡纸,抽出一支含在嘴里。林小雨趴在车窗上,好奇的望向急诊科大楼那边。
门厅下,一个穿着夹克的青年,点燃了一个鞭炮,朝着一个往急诊科大楼走去的女士身上扔去。
“啪!”
鞭炮沉闷的炸开,那个女士吓得发出一声尖叫,抱着脑袋,直跳脚。那些个过来医闹的青年笑的前俯后仰。
这一幕,看得林风眉头紧锁。
“来医闹的都是些什么人?”
林风点燃嘴里那支香烟,从嘴里吐出一圈乳白色的烟雾。
“附近十里八乡的无业游民,一天一百块钱,好像是死者小区一个恶霸组织的。”王叔在一旁说道。
“这么说来,这事,很容易处理了。”林风抽了口烟:“等阿坤到了,再说吧。我们先去找院长。”
林风扔掉手中只抽了几口的烟,狠狠用脚碾灭,接着他钻进车里,车里涌进来一股尼古丁的气息。林小雨嫌恶的皱皱眉头。
“不喜欢爸爸抽烟?”林风笑着揉了揉林小雨的脑袋,林小雨依偎在林风身上,许是她有点害怕了,紧紧搂住林风的胳膊。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有点难闻。”林小雨征楞了许久,突然说道:“爸爸,你说,亲人逝去的痛苦,真的能用金钱填补吗?”
“应该不能吧?”林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只能用敷衍道:“总之,爸爸很快就能处理好这件事的,你别担心。”
王叔再度发动汽车,一边走,王叔一边拨通了院长的电话。院长愁眉苦脸的坐在办公室里,听闻林风来了,他脾气更加暴躁。
沈主任无奈的叹了口气,头发乱糟糟的,金丝眼镜也歪歪斜斜的挂在脸上,两眼猩红。院长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挂掉电话,他坐在皮转椅上闭目养神了很久,才站起身来,走到镜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