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臭丫头滚开
林蜜乐才知道，原来白圆脸借给她是高利贷！
林蜜乐只能为房门按上六把锁，躲在房里，战战兢兢地不敢出来。
“我们做的是合法的生意，您跟我们签了合同，您如果不想还钱，就拿您的手指来抵债吧。”白圆脸使了个眼色。
方块脸一步上前，从身侧取出一把刀，横在林蜜乐的眼前。
“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林蜜乐害怕地问。
“不可以。”白圆脸突然僵着脸，旋即露出和蔼的笑容，“林小姐，你想要把哪根手指抵押给我们呢？您说吧，我们会尊重顾客的意愿的。”
林蜜乐往后退，瑟瑟发抖。路天玺握住她的手说，“她不会抵押手指的。”
“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白圆脸问。
“如果你们想要手指，就要我的。”路天玺瞪着白圆脸，脸上戾气乍现，“如果你们有这个本事。”
“小子，别说大话！”方块脸握着刀，直刺路天玺，方块脸的肌肉被用力拧成了坚硬的块状。路天玺闪过一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夺过刀，旋到白圆脸的身后，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白圆脸的脸瞬间惨白了下来。
躲在白圆脸身后的尖脸和长脸猛地窜到林蜜乐的身后，按住林蜜乐的肩，长脸把刀冷不防地架在林蜜乐的脖子上，刀刃岌岌可危地停在林蜜乐的脖颈，如果再前进三毫米，就会抹开一道血痕。
“放开她。”路天玺瞪向长脸。
长脸嘿嘿奸笑，一脸得意，“小子。你蛮厉害的吗？敢劫持我们老大。”
“放开她。”路天玺冷冷地重复道。
“你先放开我们老大。不然，我就把她的脖子给抹了，再把她推下楼。哦，她肚子里是不是还有个乖宝宝呢，一尸两命的差事，我好久没有遇到了。”他冷笑着把林蜜乐挪到楼梯口，威胁道，“我数三下，如果你还不放下刀，就等着收尸吧。”
“一。”刀刃向林蜜乐的脖颈前进一毫米。
林蜜乐拼命地缩紧身体，脸色苍白。
“二。”刀刃又前进了一毫米。林蜜乐望向路天玺，恐惧逼出眼泪在眼眶内打转。
路天玺把刀扔到地上，截断了刀刃再前进的去路。
“怎么还没等我数完，就投降了。”长脸鄙夷地笑了笑，喝道，“跪下！给我们老大磕十个响头。”
路天玺面朝着白圆脸跪了下去，背脊凝重。林蜜乐看着他，心像被人捶打放在盐水中，无比疼痛。
“快磕！”长脸喝道。
路天玺低下头，额头叩在湿冷的地板上。
“你没吃饭吗？怎么一点响声都没有？”长脸朝着路天玺的背脊，大声呵斥。
路天玺重新俯下头，额头撞击地面，一声重响。声音撞击在林蜜乐的心上，眼泪猛地涌出眼眶。
“一。”长脸大声数道。
“二。”
“三。”
“四。”
“五再用点力。”
“六。”
“七。”
“八。”
“九。”
“十。”长脸停止数数，嘴角露出余味犹长地奸笑。
“呵呵呵。”白圆脸扬起头说，“我好久没有看到那么令我满意的磕头了。小子，干得不错啊。”他可亲地拍了拍路天玺的肩膀，路天玺额头红肿，血液像是一条细窄的小溪竖淌而过他的额头，他盯着白圆脸，红着眼，像一只伺机待动的狼。
白圆脸向方块脸使了个眼色，方块脸握着棍子，猛地劈向路天玺的背。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路天玺抽搐地倒在地上。
“不要！不要打他！”林蜜乐大叫着往路天玺走去，脖颈上刀刃划开一个口子，血液缓缓渗出。
这一棍，只是一个开始。四方脸像上了发条一样，使了劲胡乱地往他身上砸棍子，时不时地用脚狠踢他的腹部背部头部。
路天玺蜷缩在地上，他并不是没有还手的能力，只是如果还手了，林蜜乐就会受到伤害。他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捆绑着，动弹不得。他隐忍着，把脸背对着林蜜乐，不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痛苦的模样，可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背部因为疼痛不断的抽搐。
方块脸对路天玺身体的所有攻击，毫无偏倚没有差漏地转移到林蜜乐的心上，她的心脏被棍打脚踢，鲜血淋淋。
“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他了。”林蜜乐流着泪哀求着。
终于，白圆脸摆了摆手，示意停止。
四方脸最后狠踢路天玺一脚，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厌恶地向路天玺身上吐痰，“呸！”
路天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林蜜乐看到血液从他的头部蔓延开，惊恐地瞪大眼睛，朝他奔去。
长脸被她吓得抽走刀，她真是不要命了？
“林小姐，基于您刚才还钱的态度，和这个小子的阻碍，给我们造成了许多身体上的消耗和精神上的损失，您要为此进行赔偿。明天请你将十万块还给我们。不然，我们要的不仅仅是您的手指了。”白圆脸说完，脸上露出虚假的微笑，带着其他三个人离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路天玺。”林蜜乐把伤痕累累的路天玺抱在怀里路天玺像是融化了的冰激凌，面相模糊，无力地躺在林蜜乐的怀里，身体快要滴化在地上，他半睁着眼睛问，“蜜乐……你没事吧……”
林蜜乐失声哭了起来。
这一天夜里。
马尚奂借贷公司的门铃响了。马尚奂借贷公司开设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灯光昏暗，空气滞浊。公司人员只有四个人老板，白圆脸；职员，长脸、四方脸和尖脸。
“去开门。”此时白圆脸正把脚放在办公桌上，认真地剪脚趾甲。
尖脸打开门，瞅了瞅站在门外的人，白圆脸喊，“老大，他来了！”
路天玺走进屋里，脸上挂着青紫的伤，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鼓出一大块，格外显眼“小子。这么快快就来还钱了。”白圆脸露出一副“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笑脸。
“我是来讨债的。”路天玺提起袋子，往白圆脸的脸上砸去。白圆脸没来得及反应，就错愕地倒在地上，两颗牙齿被打飞了，嘴角淌血。白圆脸原本以为袋子里装着的是大捆的钞票，没想到却是一块实心砖头。
其他三个人向路天玺袭去，路天玺像一匹白狼，红着眼，敏捷地将他们一一击倒。他狂暴地踹桌子砸椅子，飓风般捣了马尚奂借贷公司，还差几步就将它夷为废墟。
路天玺拧紧青黑色的眉毛，狠狠地把砖头砸向马尚奂借贷公司的招牌上，“哐！”招牌从中心点猛地迸裂，碎成几块横尸地上。
然后，路天玺面无表情地走出马尚奂借贷公司，身后一片狼藉。
几天里，路天玺虽然脸上满是伤痕，一副伤者的模样，本来是应该被照顾的人，但他却用笑容的华彩掩盖伤痕，无微不至地照顾林蜜乐。
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歇，阳光照在大地上，烘暖着城市。下午时分，路天玺扶着林蜜乐到楼下散散步，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
这几月来，整条街都在传，说租住在六栋七层A室的林蜜乐是个坏女孩，还没成年未婚先孕，都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而且还跟高利贷借钱，被泼油漆。这几天，跟男生同居，都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还是随便勾搭上的男人，不过看起来也是未成年啊。啧啧，她要是我的女儿，我早就把她打死了，留在世上也是丢人现眼，啧啧啧。
街头大妈们又开始举起她们一幅幅正义的面孔集体鄙视林蜜乐，那么认真又得意洋洋地嚼舌根，好像那是她们的天生使命似的。
林蜜乐虽然已经听惯了这些，但还是羞愧地低着头，当听到“她要是我的女儿，我早就把她打死了”这句话时心里猛地一阵悲楚，想着，妈妈如果看到我现在这样，也会想她们一样吗？她会因为我而感到羞愧吧，有我这样的女儿，妈妈会不会被住在天堂里的其他人看不起？
其实，林蜜乐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上帝绝对不会允许爱嚼舌根的人进天堂。可是，林蜜乐还是禁不住地担心，眼眶因为焦虑而红通通的，眼看着，眼泪就要淌出。
路天玺握住她的手，一脸认真问林蜜乐，“蜜乐，我看起来很小吗？我已经十八岁了，是个大人了。”
他看着林蜜乐，像个疑惑的孩子。
林蜜乐看到他这样，就笑了起来。
“蜜乐，你为什么笑啊？我可是很认真的在问你。”他温柔怜惜地凝视着林蜜乐，“虽然我不在意她们叨叨的那些话，可是如果那些话伤害到你，那我就会尽我所能来保护你。你知道，大婶儿那么多如果我一一地把她们打倒，那我会累得英年早逝。如果我看起来想个大人，能让她们稍稍住嘴些，那我就变得更加的老些。”
林蜜乐呆呆地望着他，心脏温暖得化成一朵快要绽放的花。
“蜜乐，我们回家以后，你就帮我化妆吧，把我化得沧桑一些。”他笑了起来。
回家……他把七层A室那间低矮窄小的房子当成了家吗……
林蜜乐心脏之花缓缓绽放。她笑着说，“好的。”
他们走到楼梯口，路天玺弓下腰，要背林蜜乐上楼。
林蜜乐站在原地踌躇，上次他背她上楼累得满头大汗，她不想再让他受这苦了。
“我自己上楼吧。”林蜜乐说。
“你自己上楼会花费多些时间，可是我肚子好饿，想要快点吃饭。”他总能找到背她上楼的理由。
“那，好吧。”林蜜乐只好趴在他的背上。
他背着她，走上楼梯。
“以后，我们就不要下来散步了。”林蜜乐说。
“为什么？”
“每次下楼都要麻烦你背我上楼。”
“不用担心，我一点儿都不辛苦。”路天玺笑着说。他不觉得辛苦，相反地，他觉得很幸福。能很她生活在一起，很幸福。
走出楼梯口，林蜜乐的手猛地用力抓紧路天玺的肩膀，她看到一个男生站在七层A室的门前；一个已经四个月没有见到却在梦里常常见到的金发背影，在她的目光在触及背影的刹那，藏在心底的心痛驾着悲伤的白鸟，倾巢而出。
章千树，他就站在那里，拍着门，等待着。
林蜜乐咬着下唇，目光颤抖，她低下头俯在路天玺的耳边低声说，“我们……下楼吧……”她要躲章千树，不能让他看到现在的自己。
路天玺看了章千树一眼，火光在眼睛里闪现。随即低下头，不声不响地背着林蜜乐下楼。
下了楼后，林蜜乐躲在巷口处，往六栋的楼梯口处凝视探望。路天玺站在她的身边，默然不语，胸口的某处在徐徐淌血。
五个小时后，夜色深沉，空气清冷。巷子口上打起了路灯，灯光昏黄，照在一直贴着墙伫立的林蜜乐身上。
她盯着楼梯口，焦急地等着路天玺离开。
夜空突然下起了雨，纷繁的雨线笼着林蜜乐，弄湿了她的衣衫。她缩紧肩头，微微颤抖。
路天玺站在阴影里，凝望着她，悲伤在他的眼里扩散。他走到林蜜乐的身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把他的身子贴近她的身子，弯下身，低下头，为林蜜乐挡住雨打风吹。
林蜜乐聚精会神地凝视着楼梯口，终于，章千树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他走出了六栋，黯然地走在雨中，渐渐地消失在黑灰色的雨幕中。
林蜜乐望着他的身影，泪光闪烁，抬起头，不让眼泪滚落，猛地撞到了路天玺的额头，她愕然转身，眼前是路天玺低着的脸庞。雨水打在他的身上，湿了他的头发，他的脸，他的肩膀，他的背，他看着她，温情脉脉，却又悲伤。
“我们上去吧，别感冒了。”他把披在林蜜乐身上的外套，盖住她的头和肩膀，拉着她走进六栋。
“孩子的父亲是不是章千树？”路天玺问林蜜乐。
林蜜乐点了点头，当做默认。
“他……知道吗？”路天玺眼神黯然地问。
林蜜乐摇头，她请求路天玺，“请你不要告诉他，我……不想让他知道……”
“他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他一定会再来找你的。”路天玺说。
“那我现在就离开这里。”林蜜乐说完就往房间里走去，从柜子里拿出提包，整理行李，着手新一番的躲藏。仓皇而逃，成为了林蜜乐的一种生活方式。以为躲到最隐蔽的角落，他就不会找到她。一切就会有序的、没有伤害、没有心痛的继续前行。他爱着他的艾琳娜，她带着她的孩子，远走逃开，彼此不再有交集。
林蜜乐惶惶地提着包，一往无前地向屋门走去。
路天玺突然抓住她的手，正色说，“蜜乐，你不能离开。你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肚子里还怀着宝宝，不能再去过动荡的生活。”
林蜜乐一脸坚决，“我不能让他找到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有了宝宝。”
“你先放下行李，我会有办法的。”路天玺对她说，“为了宝宝，不要再四处动荡。”
林蜜乐放下提包，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前方。真的，不能再和他见面了……
第二天一大早，章千树就来到了六栋七层A室的门前。他四处寻找，到处打听，才找到了这里。
她会在这里吗？
章千树拍了拍门。
门打开了，一个头发蓬乱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后，疑惑地看着章千树，“你找谁？”
章千树一愣，他定下神问，“林蜜乐，住在这里吗？”
“你搞错了。这里没有林蜜乐这个人。”中年妇女不耐烦地说。
“可是，别人告诉我说她住在这里。”章千树说。
“这里是我家，没有什么林蜜乐。”中年妇女要把门关上。
章千树抵住门，不让她关上门。
“臭小子！你再这样我就报警，说你骚扰我！”中年妇女横眉竖眼地骂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