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紧要关头,明湘和小路子前来迎接我们。原来齐墨在追上我之前让人通报给明湘和小路到圆明园宫门前去接我们。德才看见没办法抓我们了,只好飞快离去。
回到圆明园,端午宴所有准备都已经准备就绪,而此次端午宴也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之事。
我凭借着这一次的新颖,独特的节目,赢得了太后,皇上和皇后的大大赞赏。我的位份也从侧嫔升为主嫔。
端午宴结束之后,皇上接到宫内奏折,今日之内就要摆驾回宫。一众宫人都在忙碌,准备起行,我躲开人群视线,再次来到焚烧尸体的后院,借着白天的光线,希望能够将细节看得更加清晰仔细。没想到后院竟然有一名太监先我一步,他神情戒备,着急得用手刨着地上的泥土。我说:“你这是在做什么?”我突然的发声,让原本就紧张的小太监更加惊慌,仓促地将手中的东西往身后藏。那个小太监说:“小,小主,你怎么在这里?”我说:“这个我还要问你呢?这里禁止进入,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太监冒着冷汗显然是做贼心虚,生怕我这样一说就给他定罪了,连忙跪下澄清。那小太监说:“小主,奴才……”我打断他说:“快说,你在这里干嘛?不然别怪我说出去。”太监:“奴才家人重病急需银钱,可总管时常克扣打赏,所以奴才只能将银钱藏匿在此处。”宫中多是捧高踩低,不论是嫔妃亦或是宫人,太监的处境让我心生怜悯,也不想过于为难他。于是说:“起来罢,我会帮你保密的,不过这禁地还是别随便进来,被发现就不好了。”太监:“奴才谢过小主,不过您也快离开吧,此处曾有几名太监被处死,小主莫要沾了晦气。”我说:“他们为何被处死?”太监:“奴才不知,只是凑巧遇见,也没瞧见长相,可吓奴才一跳,当时几名太监似乎心有不甘,还奋起反抗,划伤了行刑之人。”我说:“划伤的地方是哪里?”太监:“似乎在手臂,那力度和狠劲儿,能见白骨。”陈玄月的尸首为何运向圆明园?处死几名太监的是谁,背后是否有人,这事情就像一个漩涡越卷越深,可真是难为死我了。我寻遍后院也没有找到新的线索,连那晚的碎骨也不见了踪影,线锁又一次断开。
圆明园之行结束后,皇上希望太后可以膝下承欢,尽享天伦也将她接回宫中。《桃花亭记》因为受到太后的赞赏,很快便在宫中口耳相传。一位太监说:“仪嫔娘娘所唱的《桃花亭记》情节生动,曲调感情真挚,让人难以忘怀。”另一位宫女也说:“真的有那么好听,比京城中的罗家戏班还厉害?”之前那个太监说:“那是,简直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宫女:“真的吗?快说于我听听。”一路上听到不少宫人的夸赞,这主排曲的我莫名的产生一股成就感。甚至躲在一旁,听听宫人们对戏曲的谈论。可当太监诉说着戏曲精彩之处时,刚从咸福宫出来的慧贵妃一听,欣然大怒。慧贵妃:“该死的狗奴才有活不干,竟然在这里嚼舌根,安华给他们点教训。”安华听令,对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太监和宫女立即被抓住,准备拖下去挨大板子。我看见太监和宫女就要挨罚,决定出手相助,帮助他们躲过这次的惩罚。谁知慧贵妃看见我,反而让她更加愤怒。慧贵妃:“好你个陈玄月,本宫之前放过你,你现在倒是找上门来,这次不好好惩罚你,本宫的贵妃之位,倒是成了摆设,来人。”我被慧贵妃身边的宫人抓住,安华阴测测的看着我,明湘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按住不能动。我说:“贵妃娘娘您这是干嘛,没有任何理由就处置臣妾,不怕被人说闲话吗?”慧贵妃:“本宫想教训人,还需要由头,你不过是喜欢替别人说情吗吗?本宫倒要看看,你这张嘴肿了之后,还能不能继续说话。”安华接收到慧贵妃的命令,伸手狠狠的在我脸上扇过,火辣辣的疼痛袭来,这股狠劲儿让我的头也被扇得晕眩起来。及时赶到的富察皇后:“住手,这是在做甚?”苏嬤嬤赶紧将我扶起,皇后娘娘查看我脸上的伤口之后,疼惜的看向我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嘴巴生痛,已经无力回答,明湘只能将刚才的事情真相,如数告知。皇后娘娘听完之后眉头紧蹙,不复以往的温和,表情中似乎有难言说:“慧贵妃,此事你早该放下,如今迁怒于旁人,又是为何。”慧贵妃:“忘记,皇后娘娘想让本宫忘记您的罪孽吗?做梦!这辈子也忘不了。谁也想不到面子心善的皇后,是凶手是杀人凶手。”慧贵妃失去往日的仪态不说,还口出恶言,皇后见此,让她身边的宫人,立即将她带回宫中。又见到我脸上有伤,皇后连忙让苏嬤嬤等人扶我前往长春宫。
我来到长春宫,苏嬤嬤拿出消肿的药膏,皇后娘娘亲自接到手里。富察皇后:“你脸上的伤怎么样了?可是疼痛难当,你且忍一会儿,这药膏有些止痛消肿的功效。”说完她用手指挖了一小坨药膏,往我脸上轻轻涂抹。药膏的刺痛感让我难以忍耐,却又不想让皇后担心,连忙分散注意力。想起慧贵妃谈起戏曲就情绪激动的情况,我觉得内有隐情。我说:“皇后娘娘,戏曲一事,是不是臣妾哪里得罪了慧贵妃?”富察皇后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说来话长……”皇后放下药膏,见我表情没有紧绷,已无大碍,净手之后轻轻酌了一口茶,慢慢向我道来:“少女怀春,情窦初开本是常事,可这官家之女却是不被允许的,尤其是高官之女,一旦入选进宫那便是皇上的女人。”我说:“那慧贵妃入宫前,可是有爱慕的对象?”皇后娘娘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眼神看向远处,似乎追随到过去。富察皇后:“官宦之女本就不能随便相恋,更何况这两人身份有别,这世界许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自身能够决定的。”我说:“皇后娘娘,慧贵妃喜欢的,不会是戏班里的人吧?”皇后娘娘点点头,刚想往下说,苏嬤嬤却打翻了茶水,将我衣服弄湿说:“对不住小主,老奴手抖了,一时间没拿稳,这……”我说:“不打紧不打紧,只是茶水沾湿了衣服而已。”苏嬤嬤:“那可不行,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小主还是赶紧到里间换身衣服吧。”苏嬤嬤赶紧让明湘伺候我更换衣服,等我们进里间,便赶紧和皇后娘娘耳语了几句,便带着皇后回到了寝宫。我更换衣服之后,在正厅上没有发现皇后娘娘的身影,便疑惑地询问:“苏嬤嬤,皇后娘娘呢?”苏嬤嬤:“皇后娘娘刚才刚刚服完药,已经睡下了,小主改日再来罢。”我不便再继续留下来打扰皇后只能离去,看苏嬤嬤的神情,猜想皇后和慧贵妃之间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今年的水患严重,灾民大量涌入京城,甚至有的为了一口吃食争抢不休,引起暴动。国库银钱空虚,幸好慧贵妃母族带头捐款,才有银钱施粥赈灾,外有慧贵妃之父高斌在前线治理水患,可谓是一门忠烈。可灾民的数量比想象中要多,筹集的钱根本解决不了燃眉之急。慧贵妃见此,主动提议让后宫嫔妃捐赠一事,获得太后和皇后的一致认可。我看着明湘和小路子的整理财物,清点下来后,能拿出手的东西少之又少。明湘:“小主,这已经是咱们宫里所有能换钱的东西了,只怕是不够。”小路子:“这慧贵妃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开口就是不低于一百两,这捐赠多少,难道不都是心意嘛。”我说:“放心,对于这件事我早有准备。”刚巧,慧娘拿着一叠衣服,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慧娘急冲冲的道:“小主,你设计的衣服,慧娘已经做好了,只是小主往后要是需要缝制衣服,可怎么办啊。”我说:“我用不上这么多布料,还不如借花献佛的好。”于是我拿着这些衣服,和明湘他们一起来到城门外,此时约好的太监已经等待已久,有些不耐烦了。这皇宫的嫔妃就像是一家公司的员工,业绩不好的,只能靠着外快贴了,只要不是赃物,这基本上是宫里默许的事情。像一些常年不受宠的答应以及常在,她们月例比较低,有些别说是打赏奴才,就连自己过得生活都非常拮据,通常这种情况下都会做一些女红,让手里有些余钱可用。太监看了一眼我手上的衣服,伸出了三个指头。我说:“三成,这也太多了吧。”那太监说:“小主怕是误会了,是奴才这边变卖之后,只能给你三成银钱!”我说:“你们,这也太黑了你,这也太过分了吧,这和去抢有什么区别。”那太监道:“小主您这话就不对了,奴才这活儿看似轻松,实则是冒着生命危险,万一被守城发现了,奴才未必是挨罚这么简单。”我没想到这小太监跑腿费要价这么高,两人争执价钱,最后只能放弃。我垂头丧气,正打算离开之际,齐墨见此迎了上来说:“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将刚才的事情告知齐墨,没想到齐墨立即答应帮忙。齐墨:“在下经常拖宫人帮忙置办器械,相熟的太监不少,这件事我应该可以拜托他们。”我说:“谢谢你,齐墨。”齐墨:“你要真想答谢我,就把你知道的有关机关的图画交给在下研究研究。”我说:“你还真是个机械狂人,无时无刻都忘不了这个。”或许是因为前些日子我们曾共患难,齐墨对我亲近不少,这次多亏有齐墨的帮助,我总算是把银钱凑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