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齐墨打听完事情之后,决定返回景仁宫再做打算,这时和亲王弘昼穿着丧服迎面走来,满身雪白的装束让人晃着眼花。我心想:不会吧又是他呀。周围的宫女太监们见状也都避之不及。我决定了还是绕着路走,这和亲王简直就是个无赖。和亲王弘昼见此,反而饶有兴致地挡在我面前说:“无须这么害怕本王,上次喝醉糊涂,还望你多担待。”我连忙说:“上次的事情我早已忘记,还帮王爷莫要再提。”我不想和他在多做纠缠迈步离去,却再次被他拦住。弘昼:“是否连你也觉得本王行事怪诞,才会匆匆离去,生怕和本王有过多的接触。”我心想:你做事有多荒唐,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只是看又见又他的眼神黯淡,很是寂寞的样子,又让我于心不忍。我说。:“这万物不可能事事如一,所以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行为,这才是世间常态,而我只是因为有急事需要离去,并不是怕和王爷接触。”和亲王因为我的话,似乎恍然大悟,对我也另眼相待,但是下一秒,只见他嘴角微弯,邪侫的一笑。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捧在鼻端一嗅说:“嗯,真香,好久没见过如此善解人意的人了,也怪不得本王醉酒后,都舍不得放开。”和亲王的戏弄让我很是恼怒,我挣扎一把甩开他的手用力过猛,差点摔在地上。我说:“王爷,王爷作出此等无理之举,定是酒醉未醒,我就不打扰王爷醒酒了。”我慌忙的离去,和亲王看着我的背影深思,却不想嘉嫔在远处也看到了这一幕,主动上前。嘉嫔:“见过和亲王。”弘昼:“呦,这不是嘉嫔娘娘。”嘉嫔:“那不是玄月妹妹吗,怎么如此慌慌张张地走了,王爷您……”满满的打探之意,而弘昼轻描淡写的回道:“本王正好路过此地,没想到把人给吓跑了。”嘉嫔:“王爷说笑了,你确定她是被吓跑的,可是玄月妹妹听闻她曾死而复生,这见过阎王爷的人,哪里会被怕吓着呀。”谁知道和亲王脸上竟然露出别有深意的微笑,眼里充满了守猎者的占有欲。弘昼:“死而复生吗?那还真是个奇女子啊。”嘉嫔:“可不是吗,像王爷这样超然物外,抛开生死之人,还真像是同一类人呢。”弘昼:“难怪本王见到她,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如此,还要多谢嘉嫔娘娘提点了。”弘昼喃喃自语:终于是找到了,我丧礼的新娘……
这几天我派明湘和小路子,随时留意嘉嫔寝宫的状况,但嘉嫔却没有任何动作。而内务府这边,因为袁总管被降罪,而新总管要从别处调来。李总管:“老奴,李进朝是新来的内务府总管,见过小主。”我说:“免礼。”这总管慈眉善目,听闻在宫中年时已久,而且曾侍候过太后,却一点架子都没有。我想从他那里打听打听选秀那天出现的人和事,不知是应该直接打听情况呢,还是闲聊套话呢。我决定还是单刀直入的好。于是我直接向他打听到内务府情况,委婉的说出内务府中曾经有人处理过一名落水的秀女,以及那些人。我说:“听闻选秀那天内务府的人接手处理过一名落水秀你的尸首,不知总管是否知道?据说这尸首和我很是相似。”李总管:“不过是宫内传言罢了,老奴虽没有直接接触过尸首,但听闻那落水秀女面目全非,又怎能看得出面容相似呢?”我说:“既然李总管不知,那可否告知我,接触过那落水秀女尸首的,那都是内务府的哪些人呢?”李总管:“小主,此事已经过去多日,为何还要再提呢?”我说:“李总管您可不知,这传言着实是把我害苦了,所以我才想要了解事情的经过。”我大致地将事情经过一一告知,李总管对我的遭遇十分同情,却对尸首细节缄口不言。想来他是觉得知道太多对我没有好处。李总管:“小主,你就放过老奴吧,老奴是真的不知。”我说:“李总管你是宫中老人,我身为晚辈自然得尊重你的意思。那我辅助皇后娘娘管理内务府,这里面的事情,是一定要弄清楚的呀。”李总管:“回禀小主,既然您一心想要得知真相,老奴便尽量告知,还请小主替老奴保密,免得惹祸上身。”我点头示意明白,李总管也不在欺瞒我。李总管说:“这和落水秀女尸首有过接触的宫人,已全部失踪,若非老奴当日不在场,只怕……”看来这李总管的未尽之意是这些人都有可能已经被灭口,怪不得之前总管缄口不言,看来他已经被灭口之事吓破了胆子。我说:“那你可知这些人是谁?平时都和谁接触?”李总管也很是无奈的说:“这件事小主还是不要再查下去了,你再查下去,只怕内务府的一干人等都会大难临头。”李总管的话让我深思,以现在这种情况,只怕询问下去会牵连甚多,只能暂时中断。
我还没清静几天,在明湘和小路的监控下,我发现嘉嫔频频召见那宫外的妇人,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嘉嫔向内务府各种施压,让我探寻的路途重重阻碍,我与嘉嫔的恩怨早已种下,这就注定她和我不可能和平共处,总要有一个人离开这里。
只是目前最最重要的事是:白山绣卷,其他的事暂时放放。我想起艾兰迪和宫女们的关系甚佳,想要借用他的人脉帮忙。
次日,我更换衣服,打扮了一番决定假装和他偶遇。远远的看见艾兰迪挥舞着画笔,用色彩点缀出美丽的图案,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我说:“好巧呀,艾兰迪。”艾兰迪:“豌豆小姐你又调皮啦,我可是在远处等了好久,想不到你只是这么和我打招呼,没有一点惊喜,真是让我失望呀。”我心想:你背后是长眼睛了吗,这都能看见,还没有一点惊喜?真是的!艾兰迪:“因为微风中有豌豆小姐的气息呀。我都懒得吐槽,转而看向艾兰迪的画作,连绵的山脉白雾皑皑,就像一条龙蜿蜒盘与旋于大地上。”我惊奇的发现,这上面的布局和博士给的白山绣卷样式异常相似。我问道:“艾兰迪,你这个画的是山脉?”艾兰迪:“也可以这么说,但这图案是我在古典书籍上看到的,是一位苏绣大师晚年的作品,似乎叫白山……”我脱口而出:“绣卷。”艾兰迪:“似乎就叫这个名字,豌豆小姐也看过这本古籍吗?”我赶忙说:“没有,只是略有耳闻,不过上面的图案真的很美,很想看看它的真品啊。”没想到艾兰迪竟然知道白山绣卷的线索,我决定旁敲侧击,婉转的和他打听。艾兰迪:“听说真品早在300多年前,就神秘消失了,之后再无踪迹,真是可惜了。”我说:“没关系,说不定有缘的话,你会见到。”看来艾兰迪也想一睹这幅白山绣卷的真容,可惜我和博士签订了协议,不能透露白山绣卷的信息,更别说将残卷让艾兰迪一睹为快。其实我手中倒是有几块白山绣卷的残卷,是这几个月来,我在内务府慢慢收集的。艾兰迪:“借你吉言,看在豌豆小姐这么安慰我的份上,有事儿尽管说。”我心想:看你这么大包大揽的样子,将来我要多多麻烦你,可有你受的。我说:“你是不是知道,我来找你有事儿啊?”被拆穿的尴尬让我脸上一红,艾兰迪似乎知道我的窘迫,抬手轻轻地揉了揉我的秀发。我说:“这是明湘好不容易帮我梳理的,艾兰迪你这个坏蛋,弄乱我的发型。”艾兰迪:“到底谁才是坏蛋?听闻你这里有个说法:叫做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据说钟无艳奇丑无比,我像她吗?不然你为何总是有事才来找我。”我说:“没想到呀你对历史文化还挺了解的嘛。不过呢,我觉得你更像美貌倾城魅惑帝王的夏迎春,都把宫女们迷得神魂颠倒了。”听到我夸张的赞誉,艾兰迪却没有了往日的笑容,低头伸手轻抚自己的脸颊。艾兰迪:“我本不是很喜欢自己的长相,听豌豆小姐这么一说,我倒是很庆幸自己拥有这副容貌。”艾兰迪没有了往日轻挑的笑容,异常认真的看着我说:“那豌豆小姐,你愿意做这个被夏迎春迷惑的齐王吗?”时间似乎静止一般,树叶发出沙沙声都异常清晰。我心想:怎么回事?为何心跳如此之快,不行不行,他老是逗我,我可不能当真,我可不是大猪蹄子,这只是任务,任务,任务。所以我伸手弹了一下艾兰迪的额头,艾兰迪再次恢复了原来的嬉笑。我说:“好好好,我被你迷惑了还不行吗?亲爱的艾兰迪大人,现在可以帮小的一个忙吗?”艾兰迪:“当然没问题,为了让豌豆小姐迷上我,我可要好好努力才行。”
借着艾兰迪在宫女中广泛的人缘,我终于打听到那名受到嘉嫔支助的妇人,每月十五便会出入宫中。我守株待兔尾随其中,看着妇人从城门中离开,想派人在城外打听其动向。突然后脑勺一痛,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时,鼻尖都是香烛的味道,我才发现自己身处于葬礼之中。周围异常安静,那白花花的布置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弘昼:“本王的新娘,你终于醒了。”我说:“什么新娘啊,你快放开我。”面对这如此荒唐的遭遇,我想要立刻离开,却发现身上被绳子紧紧捆绑,动弹不得。弘昼:“别想逃,本王早就把你捆牢了,等你跟本王拜了堂,本王自然会放开你。”我说:“你要和我在你的灵堂成亲?”弘昼:“是不是很意外,很惊喜,你应该高兴。作为唯一被本王挑选上的新娘,只要你愿意,等成亲后,本王还会许你名分。”和亲王在一旁滔滔不绝的演说,企图用名分来引诱我,这个时候来硬的只会适得其反。得先哄骗他解开绳子,寻找逃走的机会方为上策,只是我该怎么哄骗和亲王呢?于是我装可怜,表示自己会配合他,希望他可以温柔点对待,在灵堂成亲让人害怕。和亲王对我的表现很是满意,眼看我是不可能有别的花样,于是他主动给我解绑。我心想:这弘昼王爷怕不是脑子有毛病,我得赶紧逃跑才是。松绑之后,我赶紧转身向外跑,和亲王却淡然地看着我的背影,在我快要接近门口的时候,用轻功一个跳跃,挡在跟前,我栽进了他的怀里。弘昼:“才准备新婚就想骗我,可不乖哦,真是个狡诈的小骗子,不过也和嘉嫔说的一样,死而复生万中无一啊,和本王甚是匹配。”我心想:看来这是嘉嫔搞的鬼。和亲王一把抱住我再次迈向灵堂中,我看着灵堂中和亲王的牌位上写着爱新觉罗,顿时豁然开朗。原来我真的和一个傻子在较劲嘛,喜欢给自己办丧事的那位王爷,还真是让我如雷贯耳!我说:“王爷,我不能就这么嫁给你,别忘了,我可是皇上的嫔妃。”弘昼:“深宫嫔妃何止你一人,就算少了你一个人,皇兄也不会介意的。”我说:“他不介意我介意,你我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还有违道德伦常,王爷你也不想,我这新娘落得成别人的耻笑吧。”弘昼:“好吧,你要是心甘情愿,我也不想让你受到委屈,你说怎么办吧。”在我的游说下,和亲王终于动容,答应先禀告皇上,我才松了口气。
和亲王如约,将我带到皇上跟前,正巧嘉嫔也在养心殿,此时摆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心想:嘉嫔,这个帐咱们慢慢算。听完和亲王的阐述,本来心平气和的皇上勃然大怒,一把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哐当”这杯子粉身碎骨的声音,昭示着弘历的怒火。弘历:“荒唐,弘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弘昼:“来意很明显,就是想要皇兄将陈玄月,赐与臣弟呀。”弘历终于忍不住动手将旁边桌子上的书本一把砸到和亲王的身上道:“她可是朕的嫔妃,你今天竟然胆大的要求朕赐予你,你要将道德伦常置于何地,朕往后不会再让你如此任性妄为,来人……”我说:“慢着,皇上,请听臣妾一言。”嘉嫔:“妹妹出言阻止,难不成妹妹你还是心甘情愿的。”嘉嫔的话,让弘历怒火中烧,脸都气红了,目光咄咄的看着我。虽然和亲王所作所为都荒唐至极,自作自受,不过此次可是对嘉嫔出手还击的好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我说:“皇上,这是不能完全怪责于和亲王,要不是嘉嫔娘娘的挑唆,臣妾也不会被和亲王掳去。”嘉嫔:“妹妹莫要胡说,此事怎么往我身上扯,实在荒谬。”我说:“你不止一次谣传我是假的陈玄月,并且还胡言说我死而复生,素闻和亲王酷爱举行葬礼,才会将我掳去,完成仪式。”弘历:“皇弟,可有此事?”看着皇上如此生气,弘昼撇去平日的漫不经心,跪下道:“臣弟我确实受到嘉嫔娘娘挑唆才会如此,请皇兄恕罪。”嘉嫔见此赶紧抓住弘历的衣袖,立刻解释:“皇上,别听他们胡扯,臣妾……”弘历将她一把甩开,嘉嫔跌坐在地上。弘历:“来人将嘉嫔撤去嫔位,降为答应!”嘉嫔:“皇上冤枉呀。”弘历:“拉下去。”和亲王看着事情过去,松了口气站起,却引起皇上的不满。弘历:“混帐,你还当没事发生,即日起禁足一个月,以示惩戒。”说完便甩袖离去,我见事情告一段落,生怕和亲王再发疯,赶紧离开。
如今嘉嫔被贬,我再也不用担心受到她的压迫,没想到刚回景仁宫,却传来嘉嫔晕倒,被查出怀孕的消息。
我这心真得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过:我去年买了个表,弘历,你大爷的。真是个大猪蹄子,我祝你铁杵磨成绣花针!天天做新郎,新娘永远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