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的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第二天就与张家坝里老张家两口沟通好了。商定本月8月初6在张家见面。
张家坝与唐老幺所在的村子也就相隔就6公里左右的距离,隶属于一个镇。不过,在信息还相对封闭的年代,人们大多生活在一个固定圈子里,好比矮个里面挑高个,虽然都是偏远山区,也有相对好一点的地方。
同是山区丘林,有的村子在山洼里,土地在山坡上,土多田少,树多田地不向阳,收成要差一点,地势不平坦,种庄稼总是要辛苦很多。在更重视田的年代,住山里的要吃亏一些。
每隔几座山丘,总有一片相对地势平坦的区域,叫坝。村子在坝上的人,一般离乡镇比较近,因为交通要方便点,赶紧也近,收成也好一些。家里什么多余的粮食蔬菜鸡蛋,卖了也增加收入。所以住坝上的人大多骨子里有一种骄傲和自豪感。只要有待婚女子结婚到坝上的,都说好,嫁的不错。
“老头子,你明天早点去集上称点肉,菜地里都有,苦瓜,丝瓜,还有四季豆,我把家里收拾一下。”初5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张家妈妈在安排第二天的事情了。
“有啥吃啥,哪里这么讲究!又不是结婚办酒,说好的,先在我们家住下来,考察一下再说,我们这么大一个家业,怎么可能随便交给一个外姓人啊!”张家老头心里也不是滋味,没有办法,谁叫他们没有生儿子,背后还被别人嘲笑,他自然有气没有地方出。
“招娣,爸妈给你找丈夫,我们张家还是要挑个好的,其他的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要勤快,我们都没有话说,至少在我们家考察半年吧?他来住我们家柴房边的小屋,你一个女孩子,别有事没事去那个房间哈?”张爸特意嘱咐女儿,其实这件事情已经对女儿招娣说过很多遍了,传统的家庭,子女的婚事大都由父母做主,子女一般都听父母的。
“爸,我明天一早去集上买肉吧?”明天见的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丈夫,招娣还是很想留个好印象,不想懈怠。
“嗯”张爸还是同意了,基本的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只是在招上门女婿这件事情上,他心里多少会因为没有儿子而不痛快。
而唐家村的老唐家这边可是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张罗了。本来招上门女婿是男方家里占优势的,到他们这两家好像给弄反了。
唐家爸妈提前一天都把要准备穿的衣服洗干净折叠整齐,唐家爸还准备好了一壶自家酿的酒高粱酒,平时都还是舍不得喝。而唐老幺早就准备好了,一整天都在兴奋中度过,盼望着时间过快一点。
天刚蒙蒙亮,老幺已经起床收拾自己了。裤子稍微有一点褶皱就拿水抹一下,衣服裤子笔直整齐,头发也是梳了又梳,在挂在土墙壁上的小镜子面前照了又照,很是满意。
土屋本来不高,但对老幺的身高来说,进出门是不会碰头的,老幺怕把衣服发型弄脏,总是小心翼翼的,怕碰到他的衣服。
因山路崎岖,从老唐家到张家坝走路还是要40分钟左右路程。
王婶和老幺住一个村子,8点左右,王婶就到老幺家了,约上一起向张家坝的老张家走去。
其实除了唐爸的一壶高粱就,唐妈还装了一把2斤左右的面。总不能空手去吧,还是要有点像样的礼物。面和酒也就是那个年代礼尚往来的礼物了。如果事成,还要谢媒的,像这种倒插门的,谢媒应该是女方的事情了。
西南地区农历的8月刚刚入秋,天气还是很炎热,王婶带着老幺爸妈及老幺一前一后走在弯曲的小路上。并时不时的回头和唐爸妈聊天,吹嘘张家条件多么好,嘱咐老幺过去要好好表现。
路程越来越近,老幺心里也是扑通扑通紧张的不行,王婶说的越好,老幺越是心虚,怕对方看不上自己。
“就前面了”王婶指着前面的一排石瓦房,门前还有一块鱼塘,屋前的院坝是石片铺的,随不算平整,但也看着舒服。
房屋大概五间房的样子,那房子是石头片砌成的,柱子有石头有木桩,屋面是瓦片,这样的房子在解放前应该是地主家标准了。和老幺家的房子比,确实是土豪标准了。老幺大概环视了一下,侧屋里的烟囱已经冒出了寥寥炊烟,想必是在准备午饭了,想到这路,老幺心里美滋滋的,甚是满意。
“哟,招娣妈,忙呢!”还没有到院坝,王婶开始招呼了,声音也大,满脸笑容,快步迎上去握住张妈的手,一阵含蓄后,介绍起来。张爸闻声也都出来了。
“这就是老幺爸妈。”老幺爸妈赶紧递上酒和面。“这是心意,请收下。”张妈接过礼物放回堂屋的桌子了。并端来凳子安排老幺爸妈坐下。
老幺四处张望,并没有看见张家女儿。
“招娣呢?”随口问道。
“在厨房准备午饭呢!”“招娣!把茶壶拿出来一下,倒点开水!”张妈应到,顺便大声吩咐招娣做事情。
张家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招娣是小女儿,今年也才18岁,不过农村都结婚早。18岁也到了成家的年龄。所谓早插秧,早打谷,早生娃儿,早享福!那时农村就信奉这个道理!
招娣提着水壶拿着碗来到堂屋,低着头倒了几碗水,水里冒着热腾腾的气,招娣偷偷瞄了老幺一眼,就离开了,没有脸红,也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多不好意思。
倒老幺被招娣这么一看,眼神碰到了一起,脸瞬间红到耳根。
招娣面对这场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为父母挑剔上门女婿,有好几个在自己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就走了。张家爸妈总是觉得这些男的太懒,不勤快,是图他们家家产。
实际上别人家的孩子总是外人,张家爸妈哪里是招上门女婿,纯粹是招长工啊,还是免费的那种。
招娣也是不抱希望父母是为他找老公,自己背个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