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金秋九月,南越贡品如期而至,车队浩浩荡荡的如同行进的百足之虫,有条不紊的将金银百货、奴隶美女运至京都。整个京都喜气洋洋,百姓也觉得作为一个北楚人无上光荣。
。。。京都皇宫
宏光帝搂着佳人玉姬深感当年决断得当,即得了南越王的俯首,又使得两国免于战乱,收了民心,因此对吴奇更加倚重。
他想起今天早上那个老匹夫严厉的话语,心里就不是滋味,想他自己已经功劳至此,可堪历史明君,偏偏这老匹夫不识抬举。周穆远私养军队,很容易养虎为患,换成其他君王,早就灭其满门,当君王当到这儿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谁知这老匹夫,一会儿说要细查鄂国公案,一会儿又说红颜祸水,一会儿扬言斩草除根,真是要多烦有多烦。
“皇上,怎么不高兴了”身旁玉姬娇滴滴的关心道。
宏光帝愤愤说道:“还不是那个老匹夫,一点也不给本王面子”。
他一想起那个左相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就肝疼。一个老匹夫拜他为左相,不知道为君排忧解难,摆一副义正严辞、刚正不阿的样子给谁看。
玉姬温柔的说道:“是那个左相林少卿吗?听说他不是北楚人氏”。
宏光帝想起林少卿的出身,心中一丝疑问一闪即逝:“没错,他来自大燕”。
“真的啊”玉姬夸道:“陛下,您真是英明,您看天下的人都要来跟随您啊!”
宏光帝被撩拨的心中一热道:“还是我的玉姬会说话”。
玉姬含情脉脉的回道:“那是皇上您宽厚仁慈,我听说大燕人最是不愿离家,左相能离开养育他的土地为您筹谋真是令人称奇,而皇上您更是海纳百川,奴家这心里真是敬佩的不得了。”
“。。。哈哈哈,我的玉姬真是耐人啊”。宏光帝想起秋狄的事,南越皇子也该去见识见识北楚的军力,于是说道:“今年秋猎,右相提议让子闲也去看看,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你觉得呢?”
玉姬脸色绯红答道:“那奴家替侄儿谢过皇上了。”
“用哪谢呢?啊?”
“不要呢,啊,皇上你真坏。。。”
。。。。京都三不问
“小六,小胖子在吗?”
小六斜了一眼来人,白衣翩翩美少年。但是你堂堂一个大将军三公子,总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是怎么回事。于是冷言冷语道:“阁下说的是谁啊?我们这里没有小胖子”。
少年听罢急道:“小六,你至于嘛,小凡凡在哪?我有急事!”。
小六心里乐,哼,就是让你急,于是继续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郑三公子,跟我们家小凡偷学技艺是要付学费的!”
此人正是郑家嫡子,郑三公子郑文风。小六最讨厌这个郑文风了,原因无他就是嫉妒。
郑文风有才有貌,但最是不要脸,总是粘着叶凡学医术,关键是人还猴精一个有啥东西一摸就会,把小六落好远。因此,小六就没给过他好脾气。郑文风这下急得都结巴了:“你,你,好你个小六子,我真的有急事!”
叶凡正要出门,瞅见这俩货,叹了口气。
这个郑文风自打机缘巧合看到她救了人后,就隔三差五往三不问跑,一点富家公子的样子都没有。而当叶凡以为这个家伙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时,他又因缘际会的露了几手。叶凡也就不好意思再撵人。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叶凡与柳梦江最亲近,但是由于他资质一般、憨厚老实、顾虑良多,很多话说起来很难达成共识,因此叶凡很少跟柳梦江说一些关于医疗的事,或者一些深刻的问题。
郑文风就不同了,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与周围格格不入,但就是跟她很对脾气,简单来说就是俩人有共同的三观,而郑文风又聪颖好学。叶凡手里那些器械,郑文风一上手就对路子,这可让叶凡有了知己难寻的感觉,于是也就顺其自然。
“小凡凡!”郑文风看到叶凡就像见到救星一样,立刻两步跳到叶凡身前。
叶凡下意识一闪,说道:“郑三,啥事?”这个郑三比她还没规矩。
郑文风摇着叶凡的衣袖,如同撒娇道:“好凡凡,快跟我看看我娘,她病了。”
叶凡无语:“病了找鲁先生啊,不行就找太医也行啊,我不一定弄得了。”
“不是那个事,都好多天了,那些个老迈庸医屁也没用,你快帮我看看吧,救命的”郑文风很坚定。
这个郑文风虽然平时游手好闲,没个正经,但是对家母格外尊敬,应该不是玩笑,她于是答应:“那好吧,你说来听听”,边说边不客气的把出诊包递给郑文风。郑文风则非常自然的背在身上,俩人一溜小跑到郑家。
一进内室,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扑面而来。屏风后,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床上躺着,身旁竞无奴婢一人,形色憔悴,面色苍白,呼吸浅快微喘,眼神迷离,手脚冰凉,脖颈滚烫,下身恶臭,血迹斑斑。此人正是郑母王氏。
叶凡上前按压她的腹部,妇人立刻疼痛难忍。她便围好口巾,摆好体位。郑文风见此还是退至外厅。
叶凡也不看他,而是专心致志的用两把钳尾简单撑开,就看到子宫茎糜烂、血性脓液渗出。
检查完毕,叶凡洗手,退出门外,凝重的说道:“文风,夫人这是得了子宫内膜炎,必须把子宫切掉,如果炎症控制才能保住命,否则。。。”
郑文风点头回道:“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办,保命要紧。”
“你还用跟家里人说吗?”这毕竟不是小事,郑文风年龄也不大,叶凡不禁提醒道。
郑文风苦笑一声:“跟谁说呢?那个女人吗?哼哼,她巴不得我娘死呢。”
叶凡对郑家的事也略有耳闻,出于安全,说道:“我建议还是去三不问吧,未名间条件要好一点,你打算怎么说?”
郑文风背书稿一样说道:“我母亲娘家王氏修书一封,思念母亲过度,夜里做梦,希望母亲回娘家,母亲没回,导致郑家遭难”
“你可真行,哪有咒自己家的”叶凡无奈摇头。
郑文风恨道:“当朝大官名流,不以妻子为尊、举案齐眉,眷养无德姬妾,荒唐至极”。这小子急起来倒是有点文人公子的样子。
叶凡可不想卷入这复杂的宅斗中,于是提醒到:“你的家事我不管,别卖了我就行。”
郑文风一瞪眼叫到:“怎么会!”
回到三不问,叶凡与鲁先生商量准备。当日,王氏便顺利做了手术,鲁先生为其配了药,但是王氏仍气血两亏,体弱肾虚。看着郑文风焦虑的模样,叶凡又动起了心思。
鹿茸最是善于补肾壮阳、生精益血、补髓健骨,西山的小鹿成群,活着的时候下不了手,现在正是秋狄时期,偷偷打劫一个遭罪的小鹿也算是物尽其用,顺便去看看皇家围猎场,涨涨见识。
叶凡这些日子,身高又涨了不少,人却瘦了很多,再加上华英夫人梳经通气,灵气汇聚的越来越多,认真起来脚下步伐也更加协调,因此胆子大了不少,经常夜间偷偷的溜出去,将京都摸了遍。
是夜,叶凡换上一身草绿色短打男装,束发纶巾,背着一个自制的大布袋就偷偷的出门了。叶凡到现在都不能适应喝生水,因此每次出门,水壶、铁碗都是必备之物,顺便带好换洗衣物、干粮及各种零食调料,俨然一个野外探险家。
。。。
京都城外怡风院
云舒居里,徐元革背着手不停的踱步,转的莫言直眼晕。
终于徐元革停下脚步,对着主位说道:“云翊,你说林相是不是真的老了,也不知道避避风头。昏君的暗卫已经开始查他了。前两天捉到了一个鬼手的外探,得到不少信息,说前些日子宋立峰中了计被拿住,外打兵器的事可能与之相关。鬼手如果参与其中,这秋狄肯定要出大事”。
周云翊没有抬头神色不明。莫忘忍不住问道:“徐老爷,属下有一事不明,这鬼手属于冥府,只是传说中的组织,向来不在北楚出没,这外探口供是否可靠呢?”
徐元革捋一捋胡子,说道:“莫忘,这你有所不知。”他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周云翊,接着说道:“鬼手早已深入北楚,而且很可能已经在皇宫布有眼线。冥府与南越皇室有说不清的关系,这个组织一直在地下活动,传出来的名字形同地府,令人闻风丧胆。南越王受辱至此,必然要施以报复。这些年送来的各种奴隶美女,有不少人不知去向,细思极恐。我们周家也可能深受其害。宁可信其有。”
“。。。”莫忘陷入沉思,如果真是这样,那周老爷诡异的死亡。。。
莫言一直在旁边偷偷的打量周云翊。从徐元革说起鬼手,周云翊的神色就有些变化,说到周家也可能深受其害,他的手握成拳,竟有些颤抖,脸转向一旁,仍是沉默不语。公子这是气的,还是。。。
屋内陷入了沉寂。周云翊的变化,徐元革也看在了眼里,叹道果然他的伤跟冥府的人脱不了干系。北楚人大多直来直往,即便有阴谋诡计,也是冲着杀人屠族去的。像周云翊这样又中毒又受辱的被折磨,正像是冥府的作风,真正是“求生无门,求死不能”。但是无论如何,他身负重责,这一关他躲不过去,于是打破沉默:“云翊,我们要不要出手?”
周云翊抬头,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莫言直感心疼,公子身为周家现在唯一的主心骨,连舔伤口的机会都没有,还好有少夫人,虽然她还小但是那么能干,能早点进门帮忙就好了。
徐元革还以为听不到答复,没想到周云翊清晰的说道:“徐伯,我们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