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祸从天降怒名将
银面王的动作停下来，黑暗中阿雪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只能流着泪哀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他仍然伏在她身上没有动，但是他的身体却也僵硬起来，良久，才冷冷地开口：“你不愿意当我的女人？”
她仍然只是哀求：“饶了我，求求你……”
他忽地翻身坐起，沉默地穿好衣服，然后没有再说一个字，就离开了寝宫。
阿雪在黑暗中胆战心惊地等着。自己终于还是没有能够忍受下去，而忤逆了这个人人惧怕的银面王。他会怎样处置自己？
他临走时显然是在发怒，连话也不屑对她说。也许片刻之后就会有卫兵把自己抓出去处死，而她现在却紧张得连动也不能动，只有静待自己的命运揭晓。
良久，终于又传来了脚步声，同时有光亮渐渐地透过来。
阿雪用锦被遮住了自己的身体，惊恐地望向光亮透来的方向。
门开了，那名女官带着几名宫女走了进来，她的脸色铁青，看起来恨不得打阿雪一顿，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拒绝大王？”
阿雪默然不语。
一名宫女把衣服丢了过来，同时那女官冷冷道：“快穿好衣服，跟我们走。”
“去哪里？”
“算你走运，大王没有下令处罚你。但是他也不会留你在后宫，明日，你就和其他女人一起，跟我去各位将军的府邸，看他们会不会选中你。”
银面王竟然不打算处罚自己？阿雪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但随即，她想到了自己的同伴们所说过的话，不禁又黯然起来。银面王或许确实可怕，可是他手下的那几名大将又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自己的命运，越来越不堪设想了。她木然地抓起衣服，穿了起来。
夜月国的都城之中，又建有一座王城。王城外的官民，按照其身份的高低居住，越靠近王城的，身份就越是显贵。
而王城之内，除了银面王的宫殿居于正中外，东、西、南、北还各建有一座将军府邸。整个王城如同一个极大的院落，王宫和将军府邸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围墙阻隔，而是完全相通，宫女妃嫔们时常走着走着，便会来到某座将军府前。
因此，居住在将军府中的人，同住在王宫中也没有什么两样。能有这种殊荣的，就是夜月国地位仅次于银面王的四名大将……青龙、朱雀、白虎和玄武。
据说，他们四人同银面王的关系，就如兄弟一样亲密，这才能够在王城之中建造他们的府邸。
而银面王，也确实待他们如兄弟，任何东西，在他自己选过之后，总是立即送去给这四位将军挑选，然后他才把剩下的或纳入国库，或赏赐他人。
次日清晨，在忐忑不安中一夜未睡的阿雪，便和其他人一起被宫中女官带领着，向这四位将军的府邸走去。
按照地位的高低，首先有权选择的是居于王城东面的青龙将军，这是在传闻中一不如意就会杀人的残暴男子，所以一路之上，阿雪都听见好几个少女在喃喃地祈祷，千万不要被他选中。
阿雪没有祈祷，因为她觉得这根本不会有用。她还没有从昨夜的那场震惊中缓过劲来，因此只是麻木地跟着旁人向前走，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请禀告将军，大王赏下这群女俘，青龙将军可以先挑出自己喜欢的女人。”
女官的话终于让阿雪回过神来，她们已经站在了青龙将军的府邸外。
但是守门的侍卫立即摇了摇头：“将军早已吩咐过，这些女人，他一个也不会要，因此也不必看了。”
好几个少女都喜形于色，而阿雪的心中却感到很是奇怪。青龙连看也不要看她们，好象对女人根本就没有兴趣，那么为什么外界传说他的府中曾经满是美女，最后却全被他杀害了呢？
那女官点了点头，转过身的时候，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带着她们向南边朱雀将军的府邸走去。她这声轻轻的叹息，让阿雪觉得，在有关青龙的传闻背后，或许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才对吧？
朱雀倒是立即让他们进了府，在看见阿雪的时候，他明显地怔了一怔，同时眼睛也亮了起来，然后他像是不经意地开口：“怎么，大王竟然一个也没有看中？”
那女官摇了摇头，低声向他说了几句。
朱雀微笑了起来，那一笑的俊美，竟让几名少女看得呆了，而他却毫不在意地靠在了椅背上，淡淡道：“大王太苛求了……”
一道锐利的光芒掠过他的眼眸，他这才接了下去：“美人就是美人，只要生得美丽就可以，哪还要管其他的事情？你说对不对？”
他忽然向着一名少女发问，那少女正呆呆地看着他，被他一望一问，脸竟然红了起来，茫然地点了点头。
朱雀这次大笑了起来，道：“好，那我就选你。还有你，你，你，你，你……”
他每说一个“你”字，就向一名女子指上一指，不间断地连点了八个人，这才停下来歇口气。
那女官早在旁边微皱了眉，道：“将军！”
转眼之间，她所带来的女人就被朱雀点了将近半数，这叫她怎么能不发急？
朱雀笑道：“你要知道，我若不选她们，等一下她们被白虎选中，那我又怎能舍得？”
他这么一说，没有被他选上的女子，脸上都不禁变色。看来传闻是真的，被白虎选上的女人果然会受到非人的折磨，所以生性风流的朱雀，才会说他舍不得。
那女官道：“那将军也总不能全选了去？”
朱雀含笑不语，目光却落在了阿雪的脸上。刚才他自始至终，就没有指她，而她在听他说了那句话后，却也没有像其他女子那样色变。
他觉得这个少女有些捉摸不透起来，忽然开口问道：“你不害怕？”
阿雪不由自主地畏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所怕的并不是白虎，却反而是面前这个俊美无敌、脸带笑容的朱雀。她总觉得他的目光中似有火要将她烧尽，有着说不出的危险。
不等她的回答，朱雀已经伸手指向了她：“我也选你。”
一切就这样成为了定局。阿雪和其他的八名女子被安置在了朱雀将军府中，然而她们却并不住在一起。
事实上，阿雪根本不知道其他人住在哪里，她自己被带着走了曲曲折折的好长一段路，路径复杂到她根本已经找不到回去的道路，这才被带进了一间极大的卧房之中。
她这一生也未曾见过比这间更加华丽舒适的卧房，或许银面王的寝宫是可以比得上的，然而她根本没有看清楚过那个地方，也就无从比较。
朱雀是最后才选中她的，也就是说，他可能要到几天后才会来她的房间。阿雪的心中忽然有了大胆的想法，在这几天之中，自己有没有可能逃出王城呢？
这一天之中，她都在想着自己的这个念头。然而最后的结论是不可能，或许离开朱雀将军府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从后门出去，就是王城的花园。然而，想要离开王城，却有高高的城墙和士兵阻拦着她。
那么，是不是可以向什么人求救呢？她想来想去，忽然想起了玄武将军。听说她是一个女人，如果自己去求她，她会不会可怜自己、收留自己？
她正转着这些念头，门忽然开了，朱雀走了进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阿雪跳了起来，惊恐地瞪着他：“你、你为什么会来？”
朱雀的唇边有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天晚了，我自然要回来。”
“回来？”
他反手关上了门，眼中有戏弄的神色：“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是我的卧房？”
她再次震惊了一下。她早应该想到，这么华美的卧房，根本就不会是给她准备的。从一开始，朱雀的目标就是她。而她却傻傻地以为，他短时间内不会碰她，而她还会有逃脱的机会。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他却凝视了她，平静地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拒绝大王？”
阿雪顾不上回答，因为她的心中现在正是惊恐之极。她仓皇地四顾了一下，似乎想要找出一个可以逃走的地方，然而这房间唯一的出路就在朱雀的身后，想要突破朱雀的阻拦那无疑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后，她只能惊慌地向后退了两步。
她这一切细微的动作都没有逃过朱雀的眼睛，并使得这夜月国中最俊美的男子眸中现出几分危险的神色，似乎是存心要戏弄她，他若无其事地向她逼近了两步。
她更加慌张地向后退，却被身后的床沿一绊，跌坐在了床边。她想跳起来，可是四肢却在剧烈地颤抖着，令她一时间无法动弹。
朱雀的唇角现出一丝邪佞的笑容，忽然轻轻开口：“真是奇怪，你连我们夜月的君王也不怕，却竟然会害怕我？……还是说，你因为看透了我内心深处的欲望，所以才会本能地感到害怕？”
阿雪再次惊跳了起来，然而她的动作却比不上朱雀。
上一刻还沉静如水的男子，这一瞬就如脱缰的野马，用闪电一样的速度向前一扑，已经毫不犹豫地将她压倒在了床上。他那黑中带棕的眼眸，刚才还是冷漠到无情的程度，现在却似有熊熊的火焰在其中燃烧。
阿雪惊叫了起来，竭力地挣扎着，想要推开这个男人。
可是朱雀暴风骤雨般的吻，仍然狂热地向她落下来，那种汹涌的势头几乎让她虚脱，她只能无力地哀求：“不要！求你不要这样做！”
他的唇仍埋在她的颈间，同时含糊地道：“我不是大王，我不管你是不是心甘情愿。我要你，要你的一切，而你必须给……”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中，阿雪觉得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剧痛令得她麻木，令她丧失大部分的感觉，甚至连记忆也已经很模糊。
当她的神智逐渐清醒的时候，只听见耳边有粗重的呼吸声。她感到他仍然伏在自己的身上，只是已不再剧烈地活动。
而她的全身都感到酸软疼痛， 一切都让她又是愤怒又是恐惧，他早已经松开了她的双手，而她本能地捶打着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
她的动作却反而再次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不管她那无关痛痒的捶打，一低头，轻轻咬住了她的胸脯。
阿雪恐惧地尖叫了一声，刚才的经历实在太可怕，她永远也不想再次体验，惊恐中她一挥手，已经在朱雀的脸颊上抓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那一瞬间，他们两人都怔住了，朱雀是愤怒到了极致，而她是由于惊恐。
静寂了半晌，朱雀才忽地翻身坐起，伸手轻抚了一下颊上的伤口，然后淡淡地看了看指上所染的血迹，终于开口：“看来，你只有受到点教训，才会学得乖巧一些。”
她木然地躺着，一言不发。
他望着她，忽然伸手把她破碎不堪的衣服扔了给她，同时冷冷道：“出去。”
他的声音里有着勉强压抑住的愤怒，而她机械地穿上衣服，忍着身体的剧痛，慢慢地走出门去。
正是深夜，外面很是黑暗，阿雪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茫然地走了一会，感到夜风吹得自己很冷，她才在一个角落里蹲了下来，缩起了身体。
她无暇去想朱雀会如何处置自己，其实她根本就什么也无法想。她就这样蹲在墙角，目光呆滞地到了天明。
朱雀则带着怒气等到了天明，他一直在想应该怎样处罚她，才可以消除心头的这种愤怒。脸上伤虽然几天后就可以痊愈，连疤痕也不会留下，但是他的尊严却受到了损害。
堂堂的朱雀将军，竟然让女人抓破了脸，传了出去岂不成为夜月国的大笑话？
昨夜他在盛怒中把她赶了出去，现在她不知逃到了什么地方，他决定立即派人去找她回来，然后再决定对她的处罚。
然而当他向前厅走去的时候，却无意中瞥见了她，缩在一个角落中，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一有人靠近就瑟瑟发抖。好几个婢女和侍卫已经发现了她，都好奇地指指点点。
看到这个情形，朱雀忽然更加生气，却似乎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那些围观的人。他大步走过去，沉着脸站定，婢女和侍卫们立即噤若寒蝉地站直了身子。
他凝视了她半晌，而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抱紧了自己的身体，畏缩不已。他忽然感到一丝怜悯，但是却不愿意就此饶恕了她。至少要让她为昨夜的事吃点苦头，他才可以放过她。
他转过头去，沉声吩咐：“送她去马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离开那里。”
朱雀所说的马场，指的是王城西南面的皇家马场，那里放养着数百匹夜月国最好的骏马。有一群奴隶就住在马场中，专门负责照料这些骏马。
银面王和夜月的将军们，有时高兴起来，会去马场拉出自己的爱骑驰骋几圈，或者越过马场的栅栏进入皇家围场狩猎。夜月是个民风剽悍的国家，即使是在王城之中的围场，里面也是各种猛兽俱全，以供夜月的君臣狩猎。
阿雪就被朱雀放逐到了皇家马场，这无疑是王城中的蛮荒之地。她必须和奴隶们生活在一起，想要活下去，就要像他们那样艰辛地劳动。
开始的时候，她总是一句话也不说，每天只是沉默地喂马、为它们擦洗身体，做一切苦活、重活。
慢慢地，生活在同是朝岚国人的那些奴隶之中，虽然每天都很辛苦，但是没有人再伤害她，阿雪心上的阴影逐渐褪去。她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她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朝岚，身边全都是自己的亲人。
这一天，马场里青壮的奴隶全都去加固栅栏，以防有野兽越过围场而进入马场，只留下老人和几个女人照顾马厩中的马匹。
天暗下来，眼看将有一场风雨。阿雪急急地同其他人一起，把几匹散放在外的马儿牵回马厩。
忽然之间，一匹马长嘶了起来，同时前蹄上踢，踢倒了一个老人，向马场外奔去。
阿雪怔了一怔，本能地去扶那老人。然而老人却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大叫起来：“快追！那是大王的破浪！如果有什么闪失，所有的人都得死。”
虽然才来不久，阿雪已经知道，破浪是银面王最心爱的一匹骏马，而同时也是脾气最为暴躁的牲畜，只要稍有不对就会发狂，据说，只有在银面王的面前，它才会服服帖帖。
那老人连脸色都变了，不住地催促着，叫人去追赶那匹马。
阿雪知道事态严重，如果走失了破浪，也许马场中所有的人都会被处死，非把它找回来不可。
她拉过一匹马来，跳了上去，直向破浪奔去的方向追去。
不知不觉已经深入了一片密林，而不再是宽广的草原。阿雪急着追赶破浪，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进入了时有猛兽出没的围场。
她终于看见破浪就停在前方不远处，低头吃着地上的野草，大喜之下，连忙跳下马来，喊道：“破浪！破浪！”
破浪抬头向她望了一望，仍然低头吃草。她慢慢地靠近了它，正想要抓住它的缰绳时，破浪却忽地发作起来，连声长嘶着拒绝她再靠近，还不时地人立起来。
为了不被它踢中，阿雪只有躲闪着，同时试图安抚它。
然而，在一瞬之间，破浪已经撒开四蹄，向更深处奔去。
阿雪呆了一会，回头想要上马继续追赶，却发现自己骑来的那匹马也忽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长嘶声来，然后转头向马场的方向疾奔而去。
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听见身侧有低低的吼声，这才胆战心惊地向旁边望去。
那是一头全身黑得发亮的豹子，正用一双眼睛盯住了她，充满威胁性地低声咆哮着。
她双腿一软，几乎要坐倒在地上，勉强站稳了身子，却再也没有力量挪动自己的双腿。
一人一豹对峙了片刻，那黑豹忽然身子一矮，然后猛地向她扑了过来。那速度快得阿雪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她只有闭上眼大叫了起来。
就在那刹那间，她仿佛听见“嗤”地两声，接着那黑豹狂吼了起来，同时她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已经到了半空中。
她睁开眼来，首先就看见那头黑豹的双眼中各插着一枝羽箭，箭透脑而出，它血流满面，却仍然不死，在原地忿怒地扑打着。
接着，她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马背上，那马仍然在疾驰，她连忙抓住了前面那人的衣服，这才能打量救命恩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青年，穿一身普通的猎装，脸庞清秀冷峻。他见阿雪已经抓牢了自己，这才放开抓住她衣领的手，同时驱马转了个圈，又回头向那只仍在挣扎的黑豹冲去。
那青年在疾驰的马上再次抽箭在手，一箭正中黑豹的前额。黑豹惨然低吼，终于伏地不动。
这一切从阿雪眼中看去都惊心动魄之至，那青年却毫不在意，把弓挂在马辔旁，这才问道：“你是马场的人？为什么独自在这里？”
阿雪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急急地道：“破浪。大王的那匹破浪跑到了这里，我一定要找它回来。”
青年略略思索了一下，道：“它向哪个方向去？”
阿雪急急地指向前方道：“那里。”
青年不再开口，只是拨转马头，直向着她所指的方向驰去。马的快速奔跑，让阿雪几乎无法坐稳，她只有抓紧了那青年的腰。
“在那里！”她忽然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破浪，急忙低声叫道，心急地想要从马上跳下来。
那青年却一伸手抓住了她，阻止她做这种危险的动作，然后才平静地道：“不用紧张。你若是紧张，马儿就会更加紧张。”
“可是，可是它会逃走的。”
“如果它对你怀有敌意或恐惧，它当然会逃走。可是一个好的驯马人，却应该让马儿觉得你是它的朋友。”
阿雪抬起头来，凝视着那青年的脸庞。他脸上仍然是一片平静，如同他的声音一样柔和得让人感到安心。这一瞬间，她忽然对眼前的这个人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好感。
“和马做朋友？可是，这匹破浪脾气最坏，它只听大王的话。”
青年微微笑了一笑：“你先入为主地认为它脾气坏，那么它的脾气当然就好不到哪里去。任何生物其实都有灵性，它可以分辨你对它是好意还是恶意。要驯服一匹马，就要把它当成和自己一样的人，当成朋友、伙伴。你对它好，它当然也会信任你。”
说着，他已经轻轻地跳下马去，慢慢向破浪走去。
阿雪呆呆地望着他，她发现破浪也开始转头望向那青年，但是那青年身上的气息完全是无害的，他面上仍然带着那种淡淡的笑容，眼神中也没有丝毫的敌意。
走到离破浪还有五、六步的地方时，那青年略停了一停，轻轻唤道：“破浪，该回去了。”
破浪仍然紧盯住他，虽然没有向他靠近，却也并没有要逃走的迹象。
那青年继续道：“来，我们一起回马场去。你看天已经暗下来，就快要下雨了，你不会想雨水把你那一身漂亮的毛弄乱的吧？”
听到这里，阿雪几乎要笑出来，那青年简直如同在哄一个小孩儿，破浪只是一匹马而已，它又怎么会懂得他在说些什么？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破浪犹疑了一下，忽然动了动身子，向那青年靠近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