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系故国伤弱女
朝岚国和夜月国的边界处，一队衣衫褴褛的人双手被反缚在了身后，用一根长长的绳索连了起来，缓慢地向着夜月国内陆走着。
他们的目的地，显然是前方驻扎在一望无际平原上的兵营。成千个帐篷壮观地被支了起来，雄健的骏马随处可见，而更多的士兵则进进出出地忙碌着，仿佛是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但事实上，战争却已经进入了尾声。
朝岚和夜月，这两个有着几万里长的边境线接壤的大国，它们之间的战争从有历史以来，就没有停止过。战争互有胜负，而刚刚结束的这一场，以夜月的全面胜利而告终。
夜月的君王和大将们，早就已经返回了都城，而现在留在这兵营中的，只不过是做些善后工作的军队，点算物资和战利品，清理战场，掩埋尸首……
而那一队被捆绑着的人，也是他们所要点算的战利品之一……朝岚国的战俘和从被占领土地上掳来的人民。
队伍中大多是精壮的男人，也不乏老人、妇女和儿童。大多数人似乎都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脸上带着一种听天由命的麻木表情，随着队伍向前移动。
几名夜月国的骑兵不时地驰马在队伍旁来回奔走，肆无忌惮地向他们看不顺眼的人挥舞手中长长的皮鞭。皮鞭所到之处，引起小小的挣扎和骚乱，而骑兵们就哈哈大笑着策马离开。
队伍中的一名少女，大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似乎仍然还不能够相信自己竟会落到这样的田地，而不住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虽然身上的衣服同别人一样破烂不堪，脸上也因为多日来的奔波而沾上了好些泥土，然而这少女那罕见的明艳和美丽，却仍然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吸引别人的目光。
她身后的一名老人，终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就是战争，孩子。战败了的人，是没有权利去要求别人如何来对待自己的。”
少女呆了一呆，随即追问：“他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他们准备怎样对待我们？”
那老人仍然叹息了一声才开口：“别问了……你可曾看过一头牛、一头猪在被它的主人拉走的时候，会先问一声他们是要去什么地方？就算主人是要带它们去宰杀，它们也只有沉默地跟着自己的主人。”
少女的身子抖了起来，她眸中惊恐的神情更甚，半晌，才终于颤声道：“可是，我们不是牛，我们不是猪……”
“不错，但是我们是奴隶。你应该知道，一个奴隶的价值，甚至还比不上一头牛或一头猪。”
少女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我们是奴隶？你是说，他们会在我们身上，打上一个可怕的烙印，然后再卖掉？”
“卖掉，或者杀掉，只要他们高兴。”老人望着少女，他本来想说，像她这样美丽的女奴，一定还逃不过被蹂躏的命运，可是看见少女已经惊恐到了极点，他不忍心再加深她的恐惧。
但是这些已经足够了，少女陡地停下来，不肯再向前走，同时用力挣扎着大叫：“不！我不要这样！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我不要做奴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两骑快马疾驰而来，回答她的是一根呼呼作响的长鞭。“啪”地一声，那少女跌倒在了地上，背上现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皮鞭的威力比想象中还要可怕，少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疼得发不出声音来，只能仰起头来，用任何人看了也会心软的哀求目光，望向那两名骑兵。
如果那少女不是这样美丽的话，骑兵手上的皮鞭毫无疑问地会继续向她的身上落下来。但是当她仰起头来之后，那两名骑兵都不由自主地呆了一呆，其中一个更是颤抖了一下，想到刚才自己的长鞭竟然是落在这样柔弱无助的少女身上，心中情不自禁地有了悔意。
但他们很快就记起了自己的职责，其中一个跳下马来，虽称不上温柔但也不再那么粗暴地把少女从地上拉了起来，喝道：“继续向前走！这次饶了你，如果再有下次的话，你就要准备好好地吃一顿皮鞭。”
少女木然地望着他，知道再怎么哀求也不会得到同情，现在她的脸上也同其他人一样，现出了绝望的神色。她什么话也不说，茫然地随着人流，向前走去。
队伍重新沉默下来，没有人再开口，然而只平静了片刻的时间，那美丽的少女不禁又轻轻地发起抖来。
因为她看见在队伍的前方，已经有几名骑兵等在那里，他们的身旁，一堆火已经烧得很旺。
天还大亮着，在这种时候点起这样的一堆火，毫无疑问是有着特殊作用的。而令少女颤抖的原因，是她看见那几名骑兵中像是将领的人一挥手，另外的两个人就跳下马来，用火钳从火堆中取出一块烧红了的东西，猛地按在了队伍最前面的一个男人的左臂上。
“滋啦”一响，还隐约嗅见了皮肉烧焦的味道，那男人惨叫了一声。不用任何人再解释，少女知道那里就是将要给自己打上奴隶的烙印的地方，心中有说不出的恐惧。
队伍中的其他人也都有些止步不前，但在骑兵们皮鞭的逼迫下，仍然只能向前走去。
那军官仔细地打量着经过他面前的每一个俘虏，偶尔会把一些女人从队伍中拉出来，让她们逃过打上烙印的皮肉之苦。
少女不解地望着这一切，而她身后的老人却忽然低声地道：“孩子，你记着，如果能被献给银面王，千万不要忤逆他，要想办法讨好他。对你来说，那或许就是最好的命运了。”
银面王，这是人们对夜月国君王的称呼，因为他总是戴着一张可怕的纯银面具，从来不让人看见他的真实容貌，令得他这个人，总是神秘难测。
按照惯例，战利品（包括财宝和抢来的美貌女子）总是先被献给银面王，由他挑选过后，再分赏给手下的将领。对于朝岚国的被俘女子来说，最好的命运当然是能够被银面王选入后宫，那么至少还可以逃过更加悲惨的命运。如果有幸能得到银面王的宠爱，那更是身为一名战俘所不敢想象的事情。
少女却对老人的话茫然不解，更无法预见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她双唇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追问，却终于还是放弃了，听天由命地随着队伍向前移动。
当她来到那军官面前时，军官不由自主地震动了一下，更加仔细地打量着她。凭着他对于女人的经验，立即就判断出眼前的这名少女，虽然未经装饰，却是自己生平所仅见的美女。
军官做了一个手势，一旁的士兵立即把少女从长长的队伍中拉了出来，与其他被选出的女人站在一起。少女发现，那些女人们都同自己一样，有些惶惑不安。
这种筛选进行了很长时间，最后所留下的女人，共有二十来个。那军官摇了摇头，觉得这次的收获实在算不了什么，幸好其中的一名少女有着罕见的美貌，或许可以让银面王高兴也说不定。
女人们立即被马车载着，向夜月国的都城进发。同车中的女人，大多数都已经知道她们所将面对的命运，有的在心中甚至还存了某种希望，一旦可以得到银面王的宠爱，那么现在所有的痛苦都算不了什么了。
只有那少女仍是懵懂无知，最后她终于小声地开口：“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去夜月的王都，他们要把我们献给银面王。”
少女却仍然不明白这句话中所包含的意义：“当银面王的奴隶？”
“……可以这么说。只是这种奴隶，最重要的责任，是要在床上把男人服侍得满意。”
少女颤抖了一下，车中其他的几名显然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也同样震动了一下。
说话的是个年长几岁的妇人，看见了她们的这种反应，就凄楚地微笑了一下：“你们最好还是祈祷，银面王可以选中你们。否则的话，你们的命运会更加悲惨。”
另一名少女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我们会怎样？”
“被银面王选中，只要我们服侍得他满意，就会被纳入他的后宫，从此和其他的妃嫔一样，衣食无忧地度过一生。而落选的人，则会交给夜月的大将，由他们挑出自己喜欢的。最后留下的人，”那妇人顿了一顿，才继续说下去，“可能就沦落在军中，成为男人的玩物。”
沉寂了片刻，忽然有一名少女道：“夜月的大将，是青龙、朱雀、白虎，还有玄武么？若银面王选不中我们，被他们选中也是好的。我曾经看见过朱雀，虽然他是个敌人，却真的是个绝无仅有的美男子。”
另一名妇人哼了一声：“你懂得什么？难道你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关这几个人的传闻吗？当他们的女人，与死无异。”
少女们都呆呆地望着她，先前的那妇人叹了口气：“四将之中，玄武是女人，自然不会来挑选我们，然而其他的三人……确实，被他们选中，或许还不如一死。据说，青龙将军喜怒无常，他身边的女人，全是因为触怒了他而被他亲手所杀，以至他现在身边，连一个女人也没有。朱雀生性风流，府中美女之多，简直可以同后宫相比，但是他却从不和同一个女人共枕两次，高兴起来，更是把自己弃而不用的女人随意赏给部下。白虎却根本就不爱女人，他留下她们只是为了凌虐她们，因为他恨她们，他府中的女人全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所有的人都沉默下来，若传闻是真的，那么能被银面王选中，确实就是她们所能有的，最大的福分了。
那妇人又叹了口气，道：“听我的劝，如果你们之中，有人能被银面王选中，”她的目光特别在那绝美的少女脸上掠过，“记着千万不要惹他发怒，他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避免更可怕的厄运。”
这些话只能让人更加地不安，那少女的脸上，带着种让人心碎的神情。她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那种种难以预料的痛苦和折磨。
这以后的一路上，她都是一言不发，沉默地望着窗外。夜月的山峦河流、城镇人物，有着和她的故乡全然不同的风情，但是那些新奇的事物，却无法引起她的注意。
一个人若连自由都已经失去，还可以对什么东西产生兴趣？
她这样一声不出，几乎让宫中派来接她们的人以为她是哑巴。那高傲的女官有些不满，因为如果把一个身有缺陷的女人献给银面王，那无疑是对王的一种不敬。
但是当所有的女子都沐浴更衣停当，准备觐见银面王的时候，女官也不禁被那少女的美貌所触动，而对着她凝目半晌，这才收回了目光。她又向她们训诫了大半个时辰宫中的礼仪，这才带着她们向大殿走去。
走在这巍峨的王城之中，想到就要见到那可怕而又神秘的银面王，而他又会决定她们的命运，每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
就在她们将要到达大殿的时候，遇见了一名刚刚从里面大步走出的青年。
队伍中的一名少女低声惊呼了起来：“朱雀！”
她立即招来了带队女官的一声严厉斥责：“不许乱说乱动！”然后，那女官向那青年恭敬地施礼：“朱雀将军。”
那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对一切都漠然无视的少女，这才终于向那青年望去。同车的少女说得不错，夜月国的朱雀果真是一个俊美无匹的男子。虽然在传闻中，战场上的他心如铁石，曾在一夜间灭绝了国内一个造反的部族，不留一个活口，但是眼前的他，却无法让人把他同那些血腥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他的俊美中带一丝阴柔，那是会激发起女子天生的母性和保护欲望的容貌，只有当他眸中掠过锐利的锋芒时，才会让人猛地惊觉，这是统领着千军万马，地位仅次于银面王的夜月枭雄之一。
朱雀懒懒地点了点头，停下脚步，随意地问道：“这些，就是这次献上的女俘？”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也转向她们，那目光中有着评估的味道，被他目光掠过的女人，心跳忽然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
女官答道：“是的。不过这一次，人数实在少了点。”
朱雀的目光，这时候已经停留在那少女的身上，因为她无疑是其中最出众的一个。然后他淡淡地笑了笑：“你放心，我想，大王会满意的。”
他走了开去，然而心中却仍然想着刚才所见的那个少女。他对于自己的欲望一向非常诚实而不懂得掩饰，因此毫不为自己刚才想把她抱上床的想法感到羞耻。
只要是正常的男人，见到那种美丽的少女，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一点也不奇怪的事情。不过，既然他会看上她，银面王也不是个傻子，当然也不会遗漏像她这样的美女。这样一来，他也就不可能把自己的想法去付诸实施了。
朱雀耸了耸肩：“看来，还是当君王会比较好。”
他继续向前走，虽然有些遗憾，但转瞬，就已经把这件事情忘记。
当朱雀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时候，那少女的心跳也忽然加快了。但那却是出于某种难以理解的恐惧，她觉得自己好象是一只被鹰盯住的野兔，想要逃跑却怎么也逃脱不了，只能等待着被捕捉的那一刻。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当朱雀离开以后，她却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
女官已经在前面催促着她们继续向前走，她们忐忑地跟着那女官走进了大殿。
这一天的议事早已结束，大多数朝臣都已退下，只有少数的几个还在等候着。王座上，银面王脸上的面具比传说中还要可怕，他看也没有看她们一眼，只是继续向那几名大臣口授着他的旨意。
女官带着她们，悄悄地等在一旁。
少女凝望着宝座上的人，心中很是奇怪。夜月的君王，为什么要在脸上戴那么一个恐怖的面具？如果只是在战场上，那还可以解释为他不想让敌人知道自己的样貌。但是，有什么理由即使在王宫之中，他也还是戴着它呢？
一路同行的时候，她的同伴们也曾就这个问题悄悄地讨论过，最后她们认为，银面王一定是个奇丑无比的男人，而他的身边却偏偏有着像朱雀那样的美男子，所以他才不希望有人看见他的真实容貌。
要取悦这样的男人，显然又困难了许多。所以她的同伴们一路上都在互相告诫，无论是谁有幸被银面王选中，一定要记得，无论他在面具之下的样子是多么地丑陋恐怖，也要记得不能有惊恐的表情，而要保持笑容。否则银面王大怒起来，她们不知会有怎样的下场。
银面王终于办完了所有的事情，这才把目光投向站在角落中的这一群人。而那女官急忙带着她们走上前去，跪了下来：“大王，这是献上的女俘，请您挑选。”
她们都被严厉地告诫过，虽然很不情愿，这时候也只有同样跪了下来。虽然眼前的这个，是朝岚最大的敌人，然而她们却只是一群柔弱的女人，不顺从他又能如何？
银面王微微地点了点头，那女官站起身来，同时向她们道：“大王恩准，你们都站起来，抬起头。”
她们就要被挑选了，像是货物一样，虽然这里是华丽的宫殿，其实只不过是另一个市场。
少女心中不安地想着，和其他人一样站起身，迟疑了一下，才缓缓抬起头来，望向银面王。
她身躯一颤，因为发现银面王也正在望着她。虽然不像朱雀的目光那样让人感到危险，但是她还是有些害怕，连忙垂下了眼睛，不敢与他继续对视下去。
片刻之后，她终于听见了银面王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很平静柔和，不像他脸上面具那样地凶残。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吃了一惊，不禁又抬起头来望向他。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的姓名。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是一件货物、一个奴隶，有什么必要去问一个女奴的名字呢？
银面王的目光仍然凝在她的脸上，毫无疑问是在等着她的回答。少女觉得自己无法理解他这个人，也不知道他这样问的用意，但是她只能够回答：“阿雪。”
他点了点头，再没有说什么，忽然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离开了大殿。
她们都呆呆地站着，银面王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没有看中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吗？那他又为什么不说出对她们的处置？
阿雪也同样地茫然，但是那女官和几名宫女，已经满面是笑地向她拥了过来。
“恭喜！大王已经选中了你，他今夜要你侍寝。”
阿雪呆住了，银面王是什么时候做出的这种吩咐？她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那根本就是一个她完全不了解的男人，她甚至连他的样子也没有看到过，然而她却要在今晚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他。
这一瞬间她忽然想反抗、想逃走，但是她随即又想起那老人和同车的妇人对她说过的话。她不能够忤逆银面王，相反，她只有尽自己所能，让他对自己感到满意，这才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她必须要忍受一切，她也只能默默地忍受，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她木然地听凭那几个宫女把自己拖到一间很大的屋子中，任她们仔细地重新擦洗她的身体。她们在水中放了各种花的花瓣，还倒入了牛奶和某种精制的香油，最后当她被她们擦干身体的时候，感到自己的全身都在散发着香味。
这些工作进入尾声的时候，那女官走了进来，满意地打量了她****的身子一眼，然后开口。
“我们会送你去大王的寝宫。你听好，绝对不许点灯，或者弄出一点光亮。不要试图看见什么，你只要在黑暗中，耐心地等着大王的临幸。”
阿雪惊讶地睁大了眼，这么说，即使是银面王的妃嫔，也没有看过他的模样？
容不得她说话，那女官一挥手，旁边的宫女已经用一面锦被把她的身体牢牢裹起，另一名强壮的宫女扛起她来，随着那女官向外走去。
她不禁惊呼了一声，想不到她们就这么直接地送自己去寝宫，连衣服也不让自己穿上。
但是她还是忍受了下来，她想起那名妇人反复告诫她们的话：“不要把自己当成有感觉的人，就当自己是一段木头、一块石头。闭上眼睛，咬咬牙，就什么都过去了。”
她不知道这方法是不是有效，但是她只能试一试，只要熬过今晚，或许她就能像同伴们所说的那样，过上一个人所应该有的生活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她的身体仍然在锦被中发着抖，直到被她们放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床上，她这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这或许就是银面王的寝宫了，但是她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拉起锦被，紧紧地裹住自己的身体，在黑暗中胆战心惊地等待着。
她根本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她只感到自己的心中越来越是紧张害怕，身体也越来越是僵硬。
如果她的身上是穿着衣服的，可能她已经不顾一切地跳下床，想办法逃离这恐怖的地方了。然而如今，她却只能够躺在原处，默默地等待。
这一连串的经历简直像是一场噩梦，她很希望自己能一觉醒来，发现这果真只是梦而已。然而一切却又是那样地真实，像她眼前的黑暗一样真实。
忽然，因为听见了一声轻响，而让她几乎跳了起来，那是关门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
她极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进来的人是谁，但是仍然什么也看不见，甚至连那个人的脚步声也听不见。
忽然之间，有人已经坐在了床边，并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
那只手并不粗糙，而且很修长。
那或许就是银面王的手了？阿雪再次发起抖来，她极力地控制着自己，怕被他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喜欢被他临幸，反而是极度地害怕。
他开始脱身上的衣服，在黑暗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她听着那声音，感到越来越无法忍受，越来越是害怕。
这种害怕在下一刻达到了最高峰，因为忽然感到一个****着的男子身体压了上来，并且开始抚摸她的身体。
她绷紧的神经再也受不了，终于大叫出声：“不！停下来！快停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