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之骄子,有着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权利,多少王公贵族家的女儿想要嫁进将军府,可她...她只是小小的茶商之女,实在担不起他的一句:本将军的人!
大堂内气氛凝重,周县令作为地方官员竟让两尊大神置于如此尴尬境地,属实怪他办事不利,将军大人大量不会与之计较,可御史大人本就是个鸡肠狗肚之人,定会记在心里,到时在朝堂之上好参他一本!
哪怕他是芸妃的父亲!
周县令端了一杯茶弯腰递给将军:“请恕下官不知之罪,江家茶地失火,下官实在是不知情,若知道定会差人彻查此事,也省的将军为了此事还特意跑这一趟,下官有罪!”
韩策似乎并没有怪罪,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本将军已经查明了纵火之人,待我审问过再说。”
御史大人边擦汗边应声道:“将军,下官本打算贡茶收到后两日既可返回梁州,如今这样,下官该如何啊?”
韩策并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阿似,问道:“江家炒茶下来需要多久?”
阿似答:“大概半月。”
“半月之后返回梁州!”
韩策扔下这句话后便上楼去了,留下大堂内的一行人争相议论,尤其是御史大人,脸色难看,喃喃自语着:“半月...皇家官人要怪罪的啊!”
阿似扶着江成衍刚从茶情客馆走出,都快到了桥上了,云风追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江姑娘,将军有请!”
阿似料到了会有这一遭,告知父亲晚一些回去,不用担心。
江成衍还是有些担心,一直拽着阿似不肯松开,云风瞪了瞪眼:“你们当将军是虎豹豺狼嘛?又不会吃了她!”
江成衍这才松开。
来到茶情客馆后面的客房中,依旧是上次那间雅间,阿似敲门,没人应声。
云风直接开门将她领了进去,然后又关了门出去了。
阿似环顾整个房间,却没有看到人,就连半声响动或者呼吸声都没有,正当阿似想着房间没人要出去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从床内传来。
“将军?”
阿似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又是无人应答,她大着胆子顺着声音来到床边,却看到将军正蜷缩着身子躲在床边角落里,一阵呼吸急促,身体微微发抖,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吓的连叫“来人快来人!”。
谁知一双苍劲有力的手拽着她的胳膊。
“别叫!”霸道又带有命令性的声音。
“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韩策抬起头,银色面具下的他一张铁青色的脸带着万分痛苦,嘴角抽搐着,浑身冷的如同在一个冰窖中,他不停的打着哆嗦,想要压制住内心的痛楚,可痛楚就像是弹簧一般,越压制弹的越高。
阿似见将军这个样子,手足无措。
这种无助与她母亲去世前一夜的感觉一模一样。
阿似上去摇了摇韩策的身体:“将军,你怎么样?”
“我...我好痛,好冷,我快不能呼吸了。”韩策疼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
“我先扶你躺下,盖好被子可能会好一点。”阿似扶韩策躺下,掖好了被子,可韩策丝毫感觉不到温暖,他恨自己为什么旧疾要现在发作,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
“将军你可好些了?”
韩策不吭声,只是继续哆嗦,忽地一阵憋闷,似乎有人在扼制住他的喉咙,不让他喘息。
阿似见状急的都要哭了,面具,对,会不会是面具碍着他呼吸了,她连忙解开系在韩策脸上的银色面具,一把扯了下来。
一双猩红的双眼对着她,就像是黑夜里捕食的饿狼在盯着猎物一般,他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眉毛痛苦的拧成了一团,嘴巴已经被他咬出了一丝血红。
此时的韩策就像是躲在洞中的一匹受伤的小狼,毫无杀伤力却又惹的人一阵心疼!以往的高冷,不近人情的形象在此刻瞬间瓦解。
阿似甚至觉得没有怎么怕他了。
拿掉面具后,阿似见到他呼吸似乎顺畅了不少,将自己的手心搭在了她的额头,瞬间一丝凉气直接从她的手心处传到了心底。
“天啊,怎么这么凉!”阿似一惊。
“好冷...好冷...”
韩策无意识的将阿似一把揽在怀中,那温热的体温从她的胸口传到了韩策的心中,一阵暖意从心内渐渐扩散到全身,拧着的眉毛也慢慢的舒展开来,着实舒服了许多。
阿似又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奈何韩策的胳膊像是两条铁丝,死死的将她拧在一起。
算了,既然你抱着舒服,那你抱着好了。
阿似放弃挣脱,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这位将军,他皮肤细腻白皙,如光滑的白玉一般,眉毛浓淡相宜,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嘴唇,五官加在一起竟然美的令人惊心。
阿似倒吸一口气,他竟然这么好看,本以为将军都长的横眉怒眼,满嘴的络腮胡,可没想到面具下的他竟然一点将军的威严都没有,倒十足像个手无寸铁的书生!
怪不得他要用面具将脸遮起来,若是他这副美的人神共愤的脸蛋去指挥千军万马,可能连马都不带服从他的!
韩策贪婪的享受着阿似怀里的温暖,许久,当他醒来时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的竟然是阿似如婴儿般熟睡的脸庞。
他轻轻松开臂膀,生怕自己一个动作将她吵醒,起身想要活动一番,却看到被扔在床边的银色面具,他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
“将军放心,民女可没在你脸上做什么手脚。”阿似醒来戏谑性的话语说着。
“你醒了?”韩策满眼温柔,额间的汗珠还未曾擦拭。
“将军可好些了?”阿似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顺便将汗珠用手中的绢帕擦掉,后又说:“将军可把民女吓的不轻,民女以为...”
“以为什么?”
“没事...将军是受了风寒么?”
“无事,旧疾罢了!”韩策摸着自己的腰间,掏出酒壶打开,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