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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危机重重,又生异变

这个世界,是一片朦胧的世界,雾霾一样的空气笼罩着大地。铅灰色的天空,没有云朵,没有太阳,没有一丝风,看不出距离,辨不清方向,整个世界压抑而沉重,也许这就是混沌世界,没有希望的混沌世界。

地面是坚硬的石头,灰褐色的石质地面如被腐蚀过的铅块,坑洼不平,混沌的世界里,脚底下的大石头也看不到边际。

众人如惊弓之鸟,飞奔逃命,全然不知前方还有没有踩狼虎豹。雾霭茫茫,哪里还有方向,最前方的贾富贵就是领队的大雁,只是那大雁也是“无头的苍蝇”,胡冲乱撞。

鬼,时间,空间,概念已不再清晰。众人不知跑了多久,不知跑了多远,不知何时,更不知此时身在何处。

小铃铛几乎是被拖拽前行,她脆弱的小身躯逐渐难以承受。没有肉躯,谈不上体力不支,那是另一种消耗。她央求着贾富贵停下了休息一会,贾富贵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先后有几人从贾富贵身边疾驰而过,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离那怪物越远越好,唯恐那怪物突然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是不可承受之痛。即便怪物跟了过来,先死的也是吊车尾的。

“啊!”,突然前面传来凄惨的叫声,有人又折而复返。

“前方有怪物!”那人大喊。

没人问前方是什么怪物,大家一窝蜂的换个方向继续撒腿乱跑。贾富贵背起了小铃铛加入了继续逃亡的队伍,没办法,落单的羊更容易死。

这一次又不知道又跑了多久,原本一窝蜂似的前进,现在已经变成如马拉松般的战线,稀稀拉拉排成了一条线。

传说中,鬼可以夜行千里。可是,贾富贵觉得当下的速度虽快,那种速度是不能的,他们依然逃脱不掉物理定律。他们的身躯与空气摩擦,那风声便是阻力的证明。更要命的是,他竟然感觉到有些疲倦。小铃铛伏在贾富贵的背上,那若有若无的重量,似乎也加速了他的疲倦。

“啊,救命!”贾富贵正在胡思乱想,后方又传来凄厉的哀嚎声。很多人停下了脚步,齐齐寻着救命声的方向看去。

一人下半身已经没入地表,那人身下是一个幽深的黑洞。那人双手扒着洞口,奋力向上挣扎,这对于一个身轻如燕的鬼而言,是极其不合理的。让众人心惊胆战的是,那鬼背上有一只长着白毛的手,那只手正撕扯着那人的后背,拉着他往下坠。

一路上,毫无目的逃跑,少有人注意地表的变化。他们脚下的这片区域已不再是坚硬的大石块,而是一片如橡胶般的黑色地表。在这片可视百米的区域内,浅浅的沟壑如皮肤纹理,几十个的一米见方的黑洞毫无规律的分布着。

黑黝黝的地表,黑幽幽洞,灰色的气流打着转,形成一个一个漩涡向黑洞灌去。只有那伸出白毛手的黑洞没有气流的流动,那白毛爪子就是勾魂吃人的恶魔,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更让人不寒而栗。那人很快被拖进了洞里,地面上留下指尖划过浅浅的划痕,又在慢慢消失不见。

铅灰色的雾霭笼罩着大地,黑色的地表一眼望不到头。这四周不知有多少黑洞,多少陷阱,更不知道有多少恶魔,在这毫无边际的恐怖面前,只剩下了绝望的嚎叫。

“跑!”不知谁低声喊了一句,一个瘦高个转了个方向飞一般的跑了。那人动作飘忽不定,灵巧地躲避地上的密密麻麻的黑洞。果真剩下的人都是精英,那人生前必定是个运动健将,那人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几个闪身便消失在茫茫的雾霭中。恍然间,众人就要跟着行动,可是那个方向穿来了悲惨的叫声,想必那运动健将已命不久矣!

怎么办,怎么办?没有人敢妄动一步,绝望,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无情地浇灭。绝望之后是更大的绝望,沉默,没有人说话。

突然,大地颤抖,地表的黑洞收缩闭合,随着黑洞的闭合,一股股黑色的气流喷涌而出,直到黑洞闭合,黑色的气流才停止排泄,闭合的黑洞看不出任何痕迹。脚下的东西是活的?这场面太震撼了。

“爬到我的背上来,骑到我的脖子上!”贾富贵意识到,自己如果被抓走,小铃铛也难免遇难,距离地面高一些,也许她会活的久一些,这是他能想到的一切。

“跑!”是生是死,都是命,贾富贵直接冲了出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此时黑洞关闭,不跑更待何时!众人跟在后面狂奔,可是他们才跑出去百米,黑幽幽的陷阱又张开了。这次众人看得清楚,陷阱张开的速度极快,仿若呼吸的大嘴,要将一切都吸进去。

“救命啊!”呼喊声在贾富贵的耳边炸起。

贾富贵循声望去,一个人在黑洞强大的吸力毫无反抗的能力,洞口形成的旋风拉着他往下坠。那人就在贾富贵的身边,贾富贵下意识地抓住了那人的手臂。那旋风的吸力太大了,贾富贵脚下打滑,控制不住身体,也缓慢向洞口滑去。

这个地方,善心会害了自己的命。那黑洞里是什么,谁也不清楚。那白毛的手不知何时就会伸出来,贾富贵想想就脊背发寒。他后悔自己手贱,肩上已经有了个累赘,手上有多了个催命的主。可一切都悔之晚矣,那人的手缠住了他的手腕,强烈的求生欲望紧抓住贾富贵的手腕不放,贾富贵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而贾富贵眼睛,那人就是即将要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贾富贵肩上的小铃铛死死地闭上了眼睛,不敢睁眼去看,是生是死都跟他去了。

贾富贵那个恨呢,对那人大喊:“松手,松手,你他妈不松手,咱俩都得死!”

“老大,不要松手啊,救救我啊!”那人死死地拽着贾富贵的手,没有眼泪,但灵魂的颤抖,他绝对吓哭了。

“我去你大爷的,爷爷不信命,爷爷拼了!”贾富贵急得语无伦次,再滑就呜呼哀哉了。他恨不得脚上生根,化作一个树,扎根大地上,化解这危机,躲过这一劫。

贾富贵卯足了劲儿,双手拉着那人,身体半蹲、后倾,与黑洞叫上了劲儿。贾富贵灵魂在暴动,如燃烧的人性火焰,散发的能量风暴却止不住的向黑洞蔓延。一切似乎都是值得的,贾富贵矗立在原地,若狂风中的一颗老树,不屈不挠,任凭龙卷风的肆虐,坚持,坚持,等待黑洞的闭合。

生死时刻,贾富贵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黑洞终于闭合了。吸力在黑洞闭合的瞬间消失了,一股黑色的液体随之排除,那人没有因为惯性被甩出,直挺挺地摔到了原地,摔在了一滩浓密的墨汁上。

贾富贵也一屁股坐在了原地,几乎将小铃铛被压在底下。贾富贵急忙翻了个身,小铃铛得意脱身。贾富贵就要站起,可他却发现双脚如被强力胶固定在地面上一般动弹不得,或者更像树桩般固定在地面上。

“靠,这他妈怎么回事,脚陷进去了!”贾富贵也忍不出大叫。

贾富贵慌了,此时他的脚被黑色地表包裹,直至脚踝处。他双手使出了吃奶的劲用力地拔起双脚,终于右脚被缓缓拔起。让他更慌的是,他的脚底板与地面与脚底板之间挂着密密麻麻如根须状的东西,随着脚的抬升,根须被撕扯变形,依然千丝万缕不舍离开他的那只脚。两条腿更似中毒了般,漆黑如墨,且黑色正迅速向上蔓延,侵蚀他那淡淡半透明的灵魂。

“这什么玩意,不带这样玩人的!”贾富贵更慌了,灵魂连连打了几个寒颤。

贾富贵哭的心都有了,脚下这个怪物,陷阱抓人不够,还用地刺扎人,这是不吃他不罢休的节奏啊!那根须扎入了他双脚,也就是扎入了他的灵魂,随着脚底的抬升,脚底传来了钻心的痛,筋骨断裂之痛。此时他哪里还顾及疼痛,命都没了,还要脚干什么!那根须随着脚的抬起,拉得细长,最后随着砰的一声,数不清的根须脱离了地表,弯弯曲曲地挂在脚上。

脚下,黑色的地表,密密麻麻粗细不一的孔洞构成了一个另类的脚印。贾富那只拔起的脚,与其说黑色的根须随着脚丫在晃动,不如说根须在蠕动。他头皮发麻,搬起脚丫,扒拉着那些根须,破口大骂这是什么鬼寄生虫,异形要吃人了……。

那些根须般的东西确实在蠕动,准确的说是它们正在迅速向脚心钻去。这个变故真让人措手不及,等他反应过来,脚底只剩下了一些黑色的突起,又与瞬间抹平。贾富贵翻来覆去看着他那只脚,那只脚漆黑如墨,那如墨汁一样的东西蔓延至他的胸部,且还在迅速向上侵蚀,而他却毫无办法。

等他想起另外一只脚,却发现左脚被突兀地释放了,同样,脚下留下了一个另类的脚印。左脚很健康,除了漆黑如墨,没有虫子蠕动,也许虫子早已进入了他的体内,只是他没有注意而已。

“异形攻击,该死的虫子,生死簿上老子还没挂,就这样嗝屁了,连轮回的机会都不给,太过分了!”贾富贵仰天长啸。

黑色毒液蔓延,数万条蠕虫在躯体上翻滚蠕动。一幅幅诡异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他是一条条黑色虫子的食物。不久的将来,虫子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浓稠黑色的汁液从身体的破洞中流出,最终只剩下一张不完整的人皮和满地的虫子。这场景恶心至极,虽然他现在只是一颗纯粹的灵魂,没有皮囊,但那想法还是很真切。

“天啊,我这一生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也总算做了很多好事,可这是不得好死,老天你可不能不开眼啊,阎王啊,救命啊!”贾富贵不甘心。

“老,老大,那根须像是从你脚底下伸出来的,不像是从地面上长出来的!”那被救的人结结巴巴地说。

“都他妈的怨你,要不然老子能被异形盯上,你还在那躺着,一会洞再张开,你就等死吧!”贾富贵一面诅咒一面提醒那人。

“不对啊,我这么薅你的胳膊,你的胳膊竟然没有掉下来,你麒麟臂啊?”贾富贵觉得不对劲,却注意到那人与其他鬼不一样。

那人如灰褐色的石头人一般,参杂着些许黑色的斑点,那根本不是灵魂或鬼,是个人形的怪物。

那人连滚带爬离那区域,就要凑到了贾富贵身边。贾富贵拉起小铃铛也连滚带爬躲出去好远,那人扑通跪在了地上,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跪拜以表诚意。

“我操,鬼啊,你是石头人,怪物,你不是鬼?天啊,我救了什么啊,你是什么鬼?”

那灰褐色的杂质,与石质地表一个颜色,触之坚硬,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巨大的拉扯力没有扯断这个鬼的胳膊。接二连三的变故让贾富贵精神几近崩溃,语无伦次。

一路疾驰,生死时速,贾富贵哪里有精力理会一行人的变化。众人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离开袋子的他们由虚凝实,一路奔行,他们更加的凝实。

眼前这个人足比贾富贵足足高了一头,想必生前必定魁梧,如今原本纯洁的灵魂,杂糅着灰褐色的杂质,那灰褐色的杂质与石质的地表如出一辙,想必是一种材料,那杂质如此密集,几乎充斥了整个灵魂,整个人如石块雕刻的一般,有鼻有眼,连嘴动起来都是那么生动,说不出的怪异。

“老大,我也是人啊,不都是鬼啊,哎,我也说不清楚,这个世界太诡异了,我一出来,就感觉空气向我靠拢,我也越来越重,都快变成石头了,老大,您也变了!”那鬼捉急跪在地上解释着。

“我去!”贾富贵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躯体。自己显然与那人不同,他的身体虽然五官分明,零件齐全,但像中毒了一般,墨汁充满了整个灵魂。整个人如墨玉一般,原本褐色的半透明物质只剩下几缕,挤在胸前,如魔纹般嵌入这如墨玉的身躯。

贾富贵更是捉急,恨不得剁上几脚,将这一身的墨汁跺出去,可这双脚刚用力,突然窜到了高空。透过重重雾霭,可以看到如老皮一样皲裂的大地。

凡人哪里经历过这些。“啊——”随着一声长长的呼喊,又是砰的一声,贾富贵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阵疼入心扉之后,贾富贵艰难地爬了起来,身体没有受伤,却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虽然没有那些器官,一种灵魂再次离体的感觉在脑海中闪现,不禁心有余悸。

“发生了什么,这还是血肉吗?异变?”贾富贵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不确定自己的状态,“拷问”自己的灵魂。

又砰的一声巨响打破的贾富贵的思路,这次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个被救的人。那人完美降落,显然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只是他的身上有石粉簌簌地坠落。随后那人双腿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地面上,整个人像是破碎的石器,从脚部开始向上裂痕蔓延。

“啊,为什么?”那人发出微弱的声音。

贾富贵疾步上前,可叹那人的躯体化作碎石,散落在地上,点点光雨化成尘埃飘散于空中。

“没有灵魂飞出,没有灵魂飞出……”贾富贵坐在碎石堆旁,这个结局太意外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贾富贵悲切。

“他和大哥哥一样,也跳了起来,跳得没有你高,也跳得很高,之后就掉下来了!”小铃铛不清楚贾富贵在自言自语,讲诉了刚刚发生的事。

不知是这个世界拥有诡异的力量,还是灵魂在这个世界拥有不可理解的伟力,这不是简单的变化,可称为惊变,没有了肉体的灵魂在这个世界产生了惊变,向不可琢磨、未知的生命体进化。

“死去元知万事空,这是梦吗?梦太可怕了,可怕得走不出了!”贾富贵精神恍惚,不能接受这变故,怀疑发生的一切,希望自己能够醒来。

“大哥哥,你别吓我,我怕,你答应过我,带我去找妈妈!”小铃铛摇着贾富贵的手臂,带着空腔说着。

贾富贵低头看了看小铃铛,一个灰褐色的石质小女孩摇着他的手臂,他下意识地甩开了那小女孩的手,而后又是一阵苦笑,面前的这个小石头人就是小铃铛,是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小女孩虽然变成这个样子,依然没有放弃希望,反倒是自己懦弱了,哎,权当这是一场游戏,地狱级的,任务接了。

“放心吧,大哥哥不会放下你不管的。走吧,去找你的妈妈。在此之前,大哥哥带着你玩个痛快!”贾富贵抱起愣住原地的小石头人,微笑的脸上带着一丝苦涩。

“对了,小铃铛,千万不要学那位叔叔,不要乱蹦,这地面太硬,不安全!”贾富贵有气无力的说到。

小铃铛与眼前死去那人的状态一般无二,一旦破碎,便真的烟消云散了。

小铃铛乖巧的点了点头,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如果不是石质的脸蛋,想必笑起来很可爱。

地表的黑洞张开了又愈合,愈合了又张开,周围早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影,跑了个精光。

“让哥哥看看路再走!”贾富贵刮了刮小铃铛的鼻子,把她放到了地面上。

小铃铛诧异地看着贾富贵,只见贾富贵屈腿,嗖的一声,窜上了高空。小铃铛一眼不眨地盯着贾富贵弹跳的轨迹,大气也敢出,生怕他掉下来也摔个粉身碎骨。

贾富贵小心翼翼地控制力量和身体平衡,他可不希望自己也摔成渣。他这轻轻一跃,便有五层楼的高度,他稳稳得原地着陆,身体无恙。

看着安全着陆的贾富贵,小铃铛松了口气,她紧紧地抱住贾富贵的腿,生怕贾富贵在她眼前消失,在这里,他是小女孩唯一的倚靠。

贾富贵指着地上一堆碎石自信满满地说:“大哥哥没事,你看,我比那人强壮多了!”

第二次跳起,他腿上力量加大了几分,这次跳跃迅速逃离的小铃铛的视线。高空中,贾富贵的视线穿越层层雾霭,他看到了大地的轮廓。

黑色区域如一条巨大的黑鱼露出的脊背,黑色的地表与两片灰褐色地表交接,灰褐色的是石质的大陆,这个黑色的椭圆形区域横亘在两个石质大陆之间,仿佛是连接两个大陆的桥梁。

千米之外,地面上“石影”纷飞,那是逃命的、惊变的鬼魂,黑洞再次敞开,

又有两人惨遭毒手。地面上的黑洞有规律的一张一翕,吞噬着误入陷阱的生灵。

贾富贵看见黑色地带和石质的大陆沉浸在一片茫茫的海域之中。黑色的海域宁静,仿若一片冰海,没有一丝波澜,更像一片巨大的镜子,泛着着幽幽地寒光。

贾富贵的心神沉浸在黑色海域之中,仿若那冰海的深处藏着令人沉迷的秘密,那未知的神秘拉扯着他的灵魂,忍不住一窥究竟。

黑海的表面飘着密密麻麻的躯体,几乎将整个海面覆盖,没有尽头。那些躯体全然一丝不挂,皮肤光洁,没有腐气,也没有生机。有的仰面朝天,有的露着勾人的背脊,静静地一动不动。

突然,一股阴冷的气息拂面,那些仰面的尸体全部睁开了双睛,凝望着贾富贵。冰冷的眼眸中却透露着一丝温馨,一种呼唤,是至亲的爱抚,是亲朋的呼唤。

那是一种归属感,让人沉浸其中,贾富贵如襁褓中的婴儿看到了坦胸的母亲,奋不顾身地将投入母亲的怀抱,难以自拔,仿佛踏进去,就是归途,就是天堂。

恍惚间,贾富贵头皮一紧,突然惊醒,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紧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下面的冰海。那不是海,那是深渊。急速的下落,气流拍打着他的脑门,他不甘地再次凝望那片海,没有尸体,只是一片幽深、寂静的海面。他有个错觉,掉进那海,就会化作寂灭的光,成为那些莫名的尸体,就永远也别想出来了……

小铃铛紧盯着周围张开的黑洞,那一个一个的漩涡又起,生怕哪一个洞口爬出长了白毛的手,将自己拖走。黑洞缓缓愈合,小铃铛失去了力气,蜷缩在地面上,紧张地望着四周。

“咚——”,贾富贵如一块陨石砸向了地面,又如鼓棒擂在了巨鼓上,巨大的声音也不知道传了多远,以贾富贵为中心,地表如水波纹般颤动。

雾霭在移动,贾富贵的耳边呼呼作响,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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