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杨东,今天我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
那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个清晨,莫约是早上的四点还是五点,结束晚班正在准备收工打烊的我正在柜台前整理这一天营业的单据。经过前一天晚上的高强度工作,此刻的我正困的头晕目眩,身子也及其懒散的歪倒在柜台边的墙上,意识似乎是不受控制一般的,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恍惚之间我依稀听见酒吧的大门打开的那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向,我抬起头努力的挣开双眼证要看一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却只依稀看到一个身影快速的从我面前闪过。睡眼朦胧之间,正当我正在怀疑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我平白编造出来的幻影的时候,突然之间,只听得哐当一声,一手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拍在了我面前的柜台上。
“小朋友,这么早打扰真是不好意思。麻烦给我来杯啤酒。”这声音的口音很奇怪,好像是港普混合着那熟悉的京片子,很是奇怪的腔调,却又莫名的低沉有磁性。
我听着这陌生的声音,抬起头,用力揉了揉困得有些泛红双眼,眼神迷离的望向这只手。平心而论这是一支很好看的手,黝黑的皮肤修长的手指却也不缺乏那种男性的力量。我的目光循着手部的方向看过去,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包含男性力量感的坚实而黝黑的臂膀,和上面那些如同被硫酸洗过的那些触目惊心的斑斑点点,在那手臂的最上端接近肩膀的位置一个枪和玫瑰的巨大刺青然人看了觉得分外扎眼。
看着面前的这样一个透露着慢慢黑社会气息的手臂,我在心中暗想上一次看到这样一双手,在我的记忆中应该还是高中毕业的那个时候,我和孙恒他们几个在酒吧门口看到的那些被警察架走的那群黑社会小混混。
我抬起头,沿着这只手臂向上望去,然后只消不过半秒钟,我一夜没睡的疲惫劲就一下子全消失了。“怎么会有这么TM拉风的家伙。”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在心中暗暗的吐槽了一句。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莫约30岁的男人,一张无比标准的国字脸,个子很高肩宽腿长标准的模特身材,剪了一个莫名很有黑社会气息的平头。身穿一件黑色挎篮背心胸口还莫名的故意撕开一个口子,外罩一件无袖皮夹克,上面的装饰闪亮亮的,依稀能看到几颗十分尖锐的铆钉。男人的脸在酒吧灯光下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双极其浮夸的黄色墨镜之下的一双简直称得上是如星辰般的闪亮双眼。
“我靠,这是哪里来的黑社会来砸场子了?”我心中暗暗一惊,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摸向了柜台后不远处的报警器。“等一下,你要干什么?”面对着这样一个又高又壮还一身黑社会大哥打扮的男人的突然拜访,还开口闭口的要这要那,此刻我的心情简直紧张的不要不要的。那感觉,可比前年我高考结束后和小孙他们几个去坐过山车惊险刺激了十倍有余。
我在心中一边暗自大声喊着给自己加油鼓劲,身体一边已经摆出了那种随时应对紧急状态的姿势,时刻准备着走为上策。毕竟这年头工作丢了可以再找,人没了可就是没了。如此恐怖的时刻,保命神马的可比工作显得重要多了。
“这位服务员小朋友,别害怕,放轻松。我没恶意的,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来要一杯啤酒。”男人走到吧台前兀自坐下。他似乎是敏锐的感觉到了我的紧张,可能是为了让我放松下来,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
我听了他的话,本来已经紧张的无以复加,身体已经哆哆嗦嗦的开始下意识的向安全门的方向移动了,可是接下来男人的这一个笑容,却让我呆立当场,一瞬间脑中所有一切的恐惧都随着这一笑化做了烟花,砰地一声瞬间消于无形。这个男人一笑,怎么形容这个感觉呢?在我可以称得上是极为匮乏的形容词库中,我只能说:真是太TM的好看了。时至今日,我依旧无法准确的形容那个笑容,也无法很精准的描述那一刻我所感受的那份悸动。那是一个混合着天真男孩和成熟男人的笑容:眼神中透出的那种属于纯爷们儿的果敢自信配合着眉眼间透露出的如同孩子般的真挚,眼随笑动弯弯的就像是一双月牙,再配合着一口异常整齐的大白牙。时至今日,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依旧还是觉得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
“服务员小朋友,我的酒麻烦快一点。”看着我此刻呆若木鸡的模样,男人笑的更灿烂了,看我半天没有反应便起身走过去敲了敲我面前的柜台。这起身动作一气呵成,真真的潇洒极了。那一刻的我绝对是被魔鬼迷了心窍,明知对方可能是黑社会的还是被他的笑容所迷惑,头脑发昏的就走到了男人身后的酒桶前倒了一大杯扎啤,一转身放到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接过我手里的玻璃杯,转身拿起放在吧台作为上的背包,便转身径直向着吧台后方的那一片VIP包厢所在的走廊走过去了。“喂,先生,不好意思,那里面还没有开始营业……您不能……就坐在这里喝就好了……”因为是早上酒吧歇业的关系,通往VIP区的走廊里一片漆黑。我的话还没说玩,就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看着那男人消失的背影,我的心中莫名恐惧的无以复加。我大步走出吧台,走到走廊前的灯光之下,对着那一团漆黑的走廊尽头本想要喊上一句,却也什么都说不出了。
“这个男人,如果真的是个黑社会,那我还是保持沉默,等到接班的同事来了,我们合计一下再做打算吧。”我在心中暗暗想着,便一个人默默地回到了吧台后。
经过刚才的一系列堪称惊悚的事件,和那个周身散发着黑社会气息的神秘男人。瞬间我的困意全消,我对自己说:“杨东,加油,就算今天来的这个真的就是一个黑社会,以本小姐多年习武练拳的水平跟他硬碰硬的拼上一场,输的可不一定是我。”想到这里,我默默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就当是给自己壮壮胆子。
“叮铃……叮铃……”正当我刚刚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要去应付这个意外闯入酒吧的恐怖的男人的时候,酒吧VIP区的一声代表客房服务的铃声响起。我低头看了看吧台下的指示器,指示器显示发出客房服务的房间是走廊最尽头的那间之前从未有人进去过的神秘包厢。
“奇怪,那个男人怎么会在那间包厢?”我的心中疑惑,毕竟在我这将近一个月的酒吧服务生经验值中,这间走廊尽头房间的大门似乎永远是上了锁的。所以在我的印象中,酒吧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因该是被酒吧老板用作储藏室之类的用途。“难道,是领班走之前忘了给房间上锁?那可不好了,要是这个男人进去储藏室偷东西,我要是敢让你这家伙在我看守的一亩三分地里得逞,那本小姐就枉称是爱打抱不平的侠义之人。”
想到这里,我立刻抄起起酒单,一路冲向了酒吧走廊的尽头。丝毫不出乎我的意料那间包厢的门半掩着,我站在门前礼节性地敲了敲门,心中暗暗的想着:“这家伙,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闯进了我们酒吧的储藏室。这要是好死不死的出点什么事儿,本小姐我到时候怎么跟酒吧的同事交代?”
“小朋友,不好意思麻烦给我来一壶清水。”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从那扇虚掩的大门后传来。我听了声音,心中暗暗的念叨了一句:“这家伙,闯进这间‘生人勿近’房间来,居然还这么大摇大摆有恃无恐?好啊,你这个黑社会分子,等一下那本小姐就抓你个现行,看你怎么抵赖?”想到这里,我几个大步快速走回了吧台后,装模做样的倒了一大壶水,转身离开前还顺便顺走了把台上的报警器揣在兜里,“看着吧,要是一会儿情况不好,本小姐按下警报器转身就撒丫子狂奔了。老板啊老板,我们素未谋面,你可别怪本小姐无情,毕竟这年头还是保命要紧,我尽力了其他的就听天由命了。”想到这里,我给自己鼓了鼓劲端起水壶走到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前,敲了敲门。
“小朋友,你进来吧。”门后的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奋力推开那略微有些沉重的大门,端着水壶挤了进去。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件神秘的房间就和其他酒吧VIP包间的布局,没有什么两样:大红色绒布的沙发坐配合上与酒吧吧台一致的那种原木皮革风格的茶几。茶几傍边的地上竖着一个雕花十分精美的水烟壶,一旁的一个小吧台上陈列着一瓶瓶看上去就十分名贵的红酒。酒吧包厢昏暗的灯光之下,那个男人的身影在光与影的交错之间看不清楚摸样。
“多谢了,小朋友。”男人看了我一眼示意感谢之后便没有再说话,一手端起水壶向杯子里灌满后,举起杯子狠狠地吞了一大口,一手却伸进了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活页夹,打开里面有一沓子打印纸和一本厚的跟个方块似的书。男人坐在包厢的沙发郑重左右移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适合的光线,一切就位之后,把夹子中的纸张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摆好,趴在吧台之下开始一板一眼的读了起来。
我渐渐的从那个男人刚刚那个堪称是是诡异的操作中慢慢缓过神来,在心中开始默默吐槽着自己的加班生涯即将开始。我一边暗自诅咒这个男人来的不是时候,一边又暗自庆幸这个家伙应该不是黑帮砸场子的打手。
我站在包厢门口透过门缝偷偷看着这个男人一言不发貌似COS成了一个雕塑,许久许久都没有下一个动作,正想默默的退到酒吧大堂的吧台后面偷偷地眯一下,可是又暗暗地觉得有点不对劲,貌似,这个男人看东西好像很久都没翻页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站在包厢门口入迷般的观察这个男人。莫约过了一个小时,随着太阳的升起我似乎终于开始被哪种无法抗拒的困意击倒,当我正在站在包厢门口身子左摇右摆。感觉头晕目眩的时候,那个超级低沉性感的声音又透过包厢的大门不适时想起:“小鬼,我知道你就在外面。能不能进来一下,帮我念一下这一段的内容?”
“靠,这是什么增值服务的内容?”我在心中暗暗吐槽,可是奈何顾客就是上帝,更何况这一次上帝的的命令是如此的简单易行,我们这种小小的服务生哪里能够说一个不字?虽说心中万般的不情愿,我还是拖着生理上及其困倦的身体和无比崩溃的内心推开宝箱的大门走到男人人跟前,笑的及其虚伪的问道:“先生,您叫我是有什么需要?”
“这一页从这里到这里,麻烦帮我念一下,我录个音。”男人看了我如此浮夸的表演,哈哈一笑之后,对我说道。
我拿过男人手中的那一张打印纸,大概其的看了一下,看那上面的内容涂涂改改一眼看上去应该是了两个人的对话。花了莫约一分钟待我细细看过上面的内容,然后我就被其中的内容深深的震惊了,这个稿子应该是是那种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舞台剧剧本,再加上上面人手工修修画画各种涂鸦,如果我之前的专业课老师没有说错,应该是在拍的那种电视剧的剧本吧。还有男人身边的那个方块,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一本那种中学生人手一本的标准汉语字典。
所以说这个男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