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远的看着陆雨带着展昊好像是和那个制作人谈的七七八八了,才一个人默默的走上前去。我走到陆雨和展昊面前,装作无所谓似的拍了拍展昊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展昊同志,你们居然在这里。我刚听到你们的声音,可是一转眼你们就不见了。我刚刚一直在找你呢。”
陆雨看到我,眼神中露出那种十分兴奋的光彩。看这架势,陆雨这家伙,明显是心情不错。陆雨转过身子,给了我一个短暂却依旧无比迷人的笑容之后,转头对面前的那个女制作人说到:“杨姐,给您介绍一下,这个是我手底下新手收的学生兵,也是我的内地老乡:家来自B市的杨东同学。你可别小看这位小同学,杨同学可是南明大学表演系的高材生,今年全系成绩可是排行第一的大学霸。杨东同学现在这不是跟着我干嘛,这以后也肯定会给我们T市的电视剧事业增添上一份力量的。杨姓小朋友,快点过来见过杨大制作人。”陆雨一边说,眼神却偷偷瞄了我一眼,示意我赶快伸手和面前的这位大佬打个招呼。
我在陆雨的暗示之下伸出手,和我面前的杨歌礼节性的握了握。却在心中暗暗的震惊了一把:“什么情况,你也是B市人,我们居然这么巧还是老乡?难道说,你选中我做你的语言辅导老师不单纯是因为凑巧?别说电视台里有那么多个像展昊一样渴求一夜成名的专业院校毕业生可以供你选择。就说这么多在酒吧打工的家伙之中,你偏偏选上我,应该不单纯是欣赏我的专业技术过硬这个理由吧。难不成,是看在同乡,还是凑巧是同行的情分上想要提携我?怪不得这一次还亲自邀请我来片场工作。”
想到这里,我转过头望了一眼陆雨,突然之间我的心脏就这么毫无缘由的狂跳了起来,有一种像是要飞起来的感觉一下子占领了我的全身。我几乎掩饰不住自己的开心的表情,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好像不受控制般的喷薄而出。
眼见形式越来越出乎我的想象,我只好用力的掐了一把大腿,好让我自己此刻的形象不至于失态的离谱。我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自己那已经笑得几乎与合不上的大嘴。在我手碰到脸的一瞬间我才发现,我脸上那不受控制的高热。那感觉,几乎和我之前发高烧的时候一摸一样。这一刻在我的眼中,这个叫做陆雨男人简直是帅的天地炸裂,在他的背后仿佛放烟花一般的炸开了两个大字“伟大”。就这样的老板,要是能一直跟着他干一辈子真的太幸福了。
然后呢,在我糊里糊涂地被陆雨领着和一堆我不认识的家伙一一握手之后,便被陆雨一句话指使回了房车里准备今天的工作。
这一次我也学机灵了,走到保姆车面前先向司机师傅要了车门备用钥匙,看展昊不在才一溜烟的跑回了房车还顺手把门给锁上了。等陆雨完成了上午的拍摄回到房车里。我连忙打开车门,便又开始了我假期中的每日例行公事:陆雨的台词正音辅导老师,和他的私人真人阅读器。
于是在陆雨不拍戏的空闲时间里,我一次又一次的面对着陆雨的那种让我血压飙升的灿烂笑容,和那个让我一见到就想吐的便携式录音机。就在这爱恨交加的冰火两重天之中,我度过了我上午的片场念稿时光。就这样,莫约过了一个小时,车外忽然有人喊陆雨的名字,陆雨便丢下我跑回片场继续开工。
如此往复循环了莫约一个星期。我也在这种剧组学校两头跑的新生活节奏中,渐渐找到了感觉。只是每天早上一开工,我看到睡倒在地上肉眼可见憔悴了许多的陆雨,在心里忽然觉得这样拍剧的生活,真的太累了,要是我之后也走上这条路……我如果不可能通过拍剧成为一个人人敬仰的艺术家,电视剧拍摄的艰苦环境也让我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感到吃尽了苦头。
经过这一个星期的实地考察,我默默的琢磨着:“原本就不差钱的我,为什么要费力不讨好的去做这么一份工作?这样的生活与其一条路走到底,搞得身心俱疲还吃力不讨好。我还不如就和朱炯老师一样去话剧团混个舞台剧演员干干,朝九晚五上班打卡,不累又能享受生活。在经过这一个星期的实地考察之后,我在内心之中隐隐觉得,做一个电视剧演员签约电视台、这似乎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生活。
一个星期之后,陆雨的剧组杀青。杀青宴之类的我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不过这一次,我到是有享受到作为陆雨的私人员工的独家福利。在陆雨杀青宴的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我就接到展昊的电话,通知我到“醉翁之意”酒吧,把已经醉的人事不省的陆雨扛回家。
一路上我和展昊两个人扛着已经醉成一滩烂泥饿的陆雨,踉踉跄跄的走到了陆雨的公寓门口。展昊双手架住陆雨的身体之后,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在陆雨的上衣口袋里找钥匙卡。
展昊这家伙,真是不够意思,他丝毫都没有考虑我是一个现阶段单身的“女汉子”面对一个陌生男人的心情。我看着展昊的眼神,万般无奈的顶着一张爆红无比的脸,向陆雨胸前的口袋摸去。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我依稀感觉到了那衬衫之下充满男性魅力的一身腱子肉。然后,我的脸就一下子红的不要不要的了。我红着脸三下五除二地从陆雨胸前的口袋里面,夹出一张感应磁卡,拿着磁卡在门上刷了一下,谢天谢地,门开了。我和展昊一人一边扛着陆雨,走进了公寓的大门后便把喝醉的陆雨放到了那个我经常工作时候坐的的双人沙发上面。
“谢天谢地,终于搞定了。”我一边感慨,一边径自在客厅吧台中的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正准备对嘴一口闷下去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展昊一个人径直走到了陆雨公寓中比较靠里的那个永远关着门的房间门口,扭了一下门把手打开了门。那里面,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陆雨的卧室。
“小杨,来,帮我个忙,我们一起把陆哥抬到床上。”展昊一边说一边已经走过来架起了陆雨的一条胳膊。“看样子,这个劳工命,我今天是躲不过了。”我放下水瓶,暗自抱怨了一句之后,也只好走过去架起了陆雨的另一条胳膊。展昊看我已经摆好了架势便示意我用力,我们两个一把架着陆雨,走进了那个我从未曾今去过的属于我老板的私人领地。
可能是之前展昊开门的时候顺手开了一盏小灯的缘故,我走进陆雨卧室的时候,房间里竟然是亮的。陆雨的卧室,和他平时给我的那种得瑟到近乎于不安于世的感觉截然不同。也和他客厅一角那种陈旧却混合着摇滚的气息格格不入。
陆雨的卧室,是那种近乎于纯粹的黑色:黑色的木床黑色的衣柜,还有那个褐色木框包裹的窗户边的黑色的写字台。我和展昊一面把陆雨架到床上,展昊一面十分熟络的脱掉了陆雨的鞋子和身上的外衣。说句实话,大老远的把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还常年健身的大男人架上楼,这一路的折腾可把我累的不轻。刚把陆雨放下来我就忍不住一个趔趄,体力不支的一只手撑在了陆雨的床上低头喘着气。展昊看我有些体力不支的模样,露出一副很是不好意思的表情,接着便一脸尴尬的看着我,似乎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在陆雨卧室床的另一边,正在低头喘气的我似乎感觉到了展昊的目光,抬起头来看着他。
正当我们两个四目相对气氛逐渐尴尬之时,谢天谢地,突然之间,展昊之前随手放在客厅的行动电话响了。在这里,我真是不得不佩服展昊这几年的助理生涯锻炼出来的应变能力。这家伙,真是反应灵敏跑得快,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抄起电话按了接通后便快速地走出了公寓大门。在展昊冲出大门的那一刻,我似乎看见了这个男人嘴角上似乎扬起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微笑的弧度。
此时此刻,只有我一个活人(请忽略陆雨,他已经醉死了。)站在陆雨的卧室里。“陆雨这家伙的这个神秘的卧室,终于让本小姐有机会在里面参观一下了。”面对着我之前从未涉足过的,我的老板的这间极具神秘色彩的卧室,我的八卦之魂瞬间熊熊燃烧了起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凭借着自己修炼多年的强健体魄,硬是克服了身体上的劳累,鼓起勇气站起身来,四处打量着这个我既陌生又好奇的地方。
陆雨的卧室和那种一般单身男人的房间截然不同,整个房间干净整洁的简直堪比女孩子的闺房,所有的东西都被收纳的一丝不苟。我转过身去,面对着陆雨那位于卧室窗台边的黑色写字台,那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摞文件,看封面的话依稀可以看得出一摞应该是剧本而另一边是合同之类的东西。我的视线逐渐向上,看到了写字台的一角摆放着三个黑色的相框:两个比较大的后面还有一个小而精致的黑硬木箱框架却只是微微的露出了一角。其中一个里面赫然是一张X市某中学的毕业证书,一个里面是童年时候的陆雨戴着红领巾在天安门广场的标准照。上面还用一种很好看的字体写着:陆雨同学,小学毕业纪念。“这家伙,还真的是在B市长大的。”我在心中暗想。
两个大相框后面还有一张小照片,在两个大相框的掩藏之下散发真神秘的光芒。对这个掩藏在后面神秘照片我自然是好奇的不行。本着这个年纪女孩子的八卦之心,我回头看了看身后床上睡的像个死猪一样的陆雨,鼓起勇气蹑手蹑脚的拿出了那个深藏在照片之后的那张照片。在那张神秘照片露出他庐山真面目的一瞬间,我直接就愣住了。照片中的陆雨应该比现在还要小上不少,应该也就是莫约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那个时候的他,对着镜头笑的一如既往的的勾魂摄魄。但是陆雨的手中,俨然抱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而且陆雨的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女人和陆雨穿这一摸一样的衣服在对着镜头微笑。这张照片下面,也用那种很好看的字迹写着:“我的女儿潇湘,满月纪念。”看到照片的一瞬间,我的脑中如同五雷轰顶,脑子里一下子就炸了锅。“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陆雨已经结婚了?那他之前的那个女朋友,又是什么情况?”我的大脑中突然之间,各种或是荒谬或是狗血念头闪过,“如果我记得没有错,那个照片里的女人,和之前那个和之前遇上的那个,跟陆雨在房门口接吻的那一个,绝对不是同一个家伙。陆雨这家伙,就这换女人的速度,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一瞬间我的脑中浮现出我所看过的的各种类型的黄金八点档情感大戏。在这一刻,我都不禁为自己的联想能力在心中默默的给自己鼓了鼓掌。但是脑补归脑补,拿到照片那一刻我所感受到的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震撼,和接下来似乎是从脚底慢慢升腾起来的那种酸酸麻麻的感觉还是怎么都控制不住。在那一刻我的理智瞬间开始超负荷工作,我不断的提醒自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种没用的屁话,但是我的情感还是清晰明确的告诉我,在我头脑深处那种叫做悲伤的感觉已经渐渐将我填充满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渐渐的通过我的眼睛肆无忌惮的溢出,我望向陆雨卧室梳妆台后的镜子,镜中的自己很不争气的一下子红了眼眶。
“杨东同志,你清醒一点!这个叫陆雨的花心萝卜,女朋友一堆不说,连女儿都有了。就这样的一个臭男人,跟你杨大小姐的理想型这距离可不是一般的大。”我的内心中一个名为理智的声音大声的叫喊着。那张照片还拿在我的手上,可是此时此刻我的内心中各种各样的声音一通叽叽喳喳的吵得我心烦意乱,我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在巨大的刺激之下眉目之间不受控制的微微抽动。一瞬间我似乎都能够听见我心脏碎裂的声音,我呆立当场四肢冰冷,脑中忽然一片空白,如同石化。
那一刻我便知道,我那没来由的暗恋从这一刻就突然间结束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