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绫紧紧缠住了郭满的脚腕,郭满脚下一滞,险些一个踉跄向前栽倒。楚方歌见状,嘴边露出一丝笑容,随后手上一用力将黑绫抽回来,想要将郭满带倒。
可是还没等楚方歌反应过来,郭满便纵身一跃躺倒在地上。他拿起酒袋,将里头所有的酒都倒出来,酒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楚方歌因为使用的力量太大,惯性使得他快速后退了几步。楚方歌站稳脚步,抬眸皱眉瞪着郭满,恶狠狠咬了咬牙。
郭满喝完了酒,一蹬腿从地上爬起来,又开始打起醉拳来。
看着迟迟不肯动手的郭满和公然喝大酒的郭满,桥上的人顿时有些骚动。人群中已经开始质疑赛场上两个人的水平,甚至有些人叫嚣着让他们两人滚下赛场,赶快开始下一场比赛。
楚方歌听到了桥上人们的高声呼喊,心里顿时有些急躁。他握紧黑绫,抬头瞪了眼桥上的人群,咬着牙向郭满冲过去。
郭满此刻闭着眼睛打醉拳,似是已经放松了警惕。可是当楚方歌冲过来时,郭满却正巧接住了楚方歌挥来的拳头。
一见两人终于有了正面交锋,围观的人全都来了精神。他们惊叹一声,随即伸长了脖子盯着郭满,只盼着他赶快将楚方歌打败。
没了距离的优势,楚方歌便立即落了下风。丐帮最出名的便是拳法,楚方歌因为一时心急中了郭满的圈套,再想反转局势可就难上加难了。
郭满将楚方歌的拳头包裹在掌心里,随即另一只手劈在楚方歌的手肘处。楚方歌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传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郭满就三下五除二将楚方歌打倒在地。
楚方歌倒了地,也就意味着郭满赢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郭满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拿出酒袋仰起头想要喝酒,却发现已经被喝的一滴不剩。
看着醉醺醺的郭满,楚方歌心里仍有些不甘。可是胜负已定,就算楚方歌再懊恼,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没过多久,判官便小跑着来到了赛场中。他站在郭满面前,双手作揖冲郭满说了些恭喜的话,便高声宣布:“第三场比试,我宣布,丐帮郭满,胜!”
判官话音刚落,桥上顿时响起了欢呼声。那些围观的人虽然不认识郭满,可是都用力的鼓着掌,掌声有些震耳欲聋了。
第三场结束之后,便是忘忧谷和悍马帮之间的比试了。先前白阅一行人赶路的时候,中途就遇到过悍马帮,那些人蛮横无理,仗着自己有几匹好马就横行街道以至于冲撞了白阅等人。也正是如此,染墨现在一想起悍马帮,心里的火就猛地窜上来。
忘忧谷派出的弟子是染砚,他平时是个比较内敛的人,每天专心致志的练武,要不是因为有乖张的染墨天天围在他的身边,他甚至可以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原本染墨是想上场比试的,她的性子有些争强好胜,得知有这么个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可是白阅考虑到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和耐久力,还是决定让染砚参加。毕竟男子的体格比女子结实,就算是比武中受了伤,恢复的时间也会比女子短一些。况且,论实力,染砚的功力也在染墨之上。
染砚和染墨陆云休两人说了几句叮嘱的话,便快步向着赛场走去。染墨看着染砚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又低头呼了出来。
陆云休看着染墨一副忧愁的模样,扁了扁嘴,小声问道:“师姐,你是在担心染砚师兄吗?”
染墨闻言,倒也丝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她扭头看了眼陆云休,眼波流转黛眉微皱,有些无奈的回答:“是在担心,又不是担心……唉,你若是有心上人,你也会知道我现在的心情的。”
染墨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陆云休再傻也应该懂了。原来染墨每天跟在染砚身旁,不仅是因为他们两人是青梅竹马,更是因为染墨对染砚有情,才会不厌其烦的围着染砚转的。陆云休眼珠子转了转,挑起眉毛一言不发的扭回头看着站在场边的染砚,心里默默给染砚祈福。
就在比赛快要开始的时候,落尘突然找到了染墨和陆云休。她的表情有些焦急,先是看了眼染墨,又看了看陆云休,有些气喘的说道:“云休,你快跟我去医馆。方才又来了一个手臂骨折的伤患,医馆里人手不够,你去帮我们做些杂活。”
陆云休闻言,心里顿时有些犹豫。眼见着染砚就要上场比赛了,这么重要的关头却被支去照顾伤患,她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陆云休,你快去吧,等会儿比完了赛,我去告诉你比赛结果就是了。”染墨见落羽急匆匆赶来的模样,一定是因为实在找不到人来照顾伤患,这才跑来找陆云休的。
见染墨都开始催促自己,陆云休也实在没了办法。她又看了眼染砚,这才狠下心点了点头,跟着落羽离去的。
等赶到医馆之后,陆云休顿时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只见晌午还冷冷清清的医馆,现在已经坐着好几名伤患,有些还因为没有座位只能站着处理伤口。
落羽注意到了陆云休惊讶的表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她快步走进医馆,一边还低声说道:“没办法,每次演武大会开始的时候,都不免会有因为看热闹而受伤的伤患。好在他们的伤口不严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只是里头这个伤患,情况就要更麻烦一些了。”
陆云休紧跟在落羽身后走进了内室,入眼便是落尘和白阅两人挺拔的脊背。那受伤的人被两人挡住,只不断的发出低吼声,似是在努力忍着疼痛。
“白药师,陆云休来了。”落羽站在白阅面前,冲白阅行了一礼,便低头退到了一旁。
白阅闻言,侧过身子看了眼陆云休,随即点了点头。
没了白阅身子的遮挡,陆云休也看到了那个受伤的伤患。他的身上穿着熟悉的衣服,腰间佩戴了一块玉佩,上头刻着一个明显的“楚”字。
许是感受到了陆云休的目光,坐在床边的伤患也抬起了头。这不看不要紧,两人一对视之后便双双慌了神。
“楚公子,您的手臂还疼吗?”落羽站在落尘身旁,手中拿着绷带和草药,关切的问道。
楚方歌听到问话,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他是个好面子的人,即使手臂疼到他浑身冒了冷汗,他也绝对不会说出一个疼字。
陆云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里顿时有些慌张。她还记得先前在客栈的时候,因为吃饭的人太吵闹,她出口顶撞过这个男人。那时候她可不知道会再次遇到他,要是陆云休知道会在这里相遇,那是万万不会答应来医馆帮忙的。
身旁多了一个可以帮忙的帮手,白阅和落尘便急匆匆的出去给别的伤患处理伤口。落羽给楚方歌绑好了绷带,又给陆云休嘱咐了几句,随即也离开了内室。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了陆云休和楚方歌两人,气氛也变得有些尴尬。他们都低头沉默着,陆云休更是因为心虚,漫无目的的在房间里晃悠,就是不肯接近楚方歌。
“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楚方歌扯出一丝笑容问出这句话,尝试着打破沉默。
陆云休闻言,拿着医书的手一抖,那医书险些掉在地上。她站住脚步,扭回头看了眼微笑的楚方歌,却觉得这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我叫……”陆云休思索了两秒,快速回答:“我叫云秀。”
“云秀?可是我方才分明听到大夫喊你陆云休。”楚方歌挑了挑眉头,也不直接说破陆云休骗了他。
陆云休瞪了眼楚方歌,脸上分明有些窘迫。她将医书放在桌上,皱眉开口道:“既然你这么清楚我叫什么,又何必问我?我答了你又不信,白叫我浪费口舌。”
楚方歌听着陆云休的抱怨,心情竟然好了几分。他嘴角的笑意更深,盯着陆云休放在桌上的医书,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你方才在看什么?拿过来让我瞧瞧。”
“医书,你又不学医,怎么会看得懂。”陆云休拿起医书晃了晃,随后白了楚方歌一眼,并没有听楚方歌的话。
见陆云休依旧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楚方歌没有气恼,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摆出一副难受的样子,看着陆云休道:“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断了一只手臂的伤患,大夫嘱咐你要照顾好我,接过你竟然连这点请求都不肯答应我吗?”
请求?陆云休看着楚方歌,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楚方歌刚才的语气哪里是什么请求,分明就是命令。陆云休脑子再笨,也还是能听得懂好坏话的。
楚方歌跟陆云休软磨硬泡了好久,陆云休才终于肯将医书拿过去。她将书本放在楚方歌的手上,随后立刻后退了几步,和楚方歌拉开了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