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成都,在记忆中并不多见——来成都后的日子,大部分时间都窝在狭小的、阴暗的公寓中,并未发现阳光普照下的它是这般娇美。
温和的阳光透过车窗,射在我发霉般的身体上,渐渐的消融着无形的霉气。
去华阳麓山国际别墅的公路很宽阔,两旁的建筑群带着欧式味道。
突然,阿洛对我说:“去超市买点菜,到亮姐家做饭吃?”
我“嗯”了声,欣然同意。
不管怎样,亮姐算帮过我,我应尊重并感激她。
阿洛继续道:“我们用了车,要把车洗一洗。”
“嗯,超市附近应该有洗车场,等下洗了再过去。亮姐人真的挺仗义,要是租车的话,一天也得千元左右了。”我望着天空中刺眼的阳光,目光锁定着那些射向四面八方的斑斓光束。
……
在超市选购菜品时,阿洛只选了亮姐爱吃的几道菜,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地下停车场旁的洗车场。
“洗40的,还是60的?”
阿洛答道:“40的。”
我下了车,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指挥着几位洗车阿姨擦洗内饰,顿觉他跟以往不同。
或许,他也知晓我的储蓄不多,开始替我着想了。否则,他怎会选择价格便宜的服务呢?
……
不一会儿,我们就开车到了麓山国际别墅入口,门岗听阿洛报了房号后,在电脑上查询片刻,就放我们通行。
麓山国际别墅环境优美,置身其中,就像进入了植物公园般让人顿觉空气清新,眼前一亮。
阿洛把车停进一联排别墅后的车库,而车库中,正停着涛哥的宝马。
“亮姐买了三个车位。”
我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乘电梯前往亮姐家。
当电梯打开时,发现亮姐已开了门,并热情的招呼我们进屋。
她家是美式田园风格,昏暗的灯光让整个空间瞬间过度到古典意境。
阿洛提着菜去了厨房,并笑着说:“今天我来煮。”
亮姐稍有意外,又感到有些尴尬,捋捋耳畔的发丝,跟我说:“我很少在家做饭,要不出去吃。”
阿洛非要煮,于是亮姐只得作罢。
接着她请我在沙发落座,又忙着在入户花园拾捣些小玩意儿,提到我跟前,道:“前段时间莲莲在这玩,落下些玩具,我寻思着可以拿回去给星星玩。”
厨房中的阿洛忙回道:“那替干女子谢谢干妈了哦!”
我笑笑,并不多言。
毕竟我从未这般近距离接触过富豪,不知该说些什么。
接而亮姐打电话给涛哥,“你在哪里?马上回来吃饭了。什么?大洛都在煮饭了。哦,好,等你。”
她的声音很温柔,就算提高嗓门,依然让人有如沐春风的错觉。
不一会儿,饭菜好了,涛哥也恰巧回来。
我们围桌而坐,一边吃饭,涛哥一边问我开公司的想法。吃完饭,他竟拿出一个笔记本,将我对公司的设想全部写在笔记本上,并问我,打算出让多少股份?价格几许?
我对他的提问,甚是茫然——自己根本没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于是淡然道:“得回去跟几个创始人商量后决定。”
夜已深,与涛哥和亮姐告别后,我跟阿洛下楼,前往别墅区内小广场的超市等出租车——这儿实在偏僻,叫车很不方便。其实最主要原因是,这儿属于高档别墅区,一般都家有豪车数辆,哪里会有人打车呢?
等了两个多小时,才叫了辆顺风车。师傅是下班回双楠,从附近经过。见Uber上显示路线,顺路,才进来接我们的。
到红帆蓝调时已凌晨两点,我疲惫的洗漱后,躺下睡觉。
这间充满罪恶的小公寓,让人噩梦连连。
第二天中午,才从噩梦中醒来,进卫生间洗漱,却发现没水。
“停水了。”
阿洛听到我的声音,警觉的睁开眼,道:“那今儿出去吃饭,然后去酒店开房住一晚。”
“要不我回去了。”我有些心疼钱,也实在想回到过去正常的生活中。
“亮姐说过两天去看办公室,你先等等。”
……
我不想惹得他不开心,因为在这间公寓中,他会随时暴走,甚至掠杀我。于是不再吭声,穿戴好,跟他下楼。
一路上,他一直拉着我,在外人看来,他是多么的在乎我。
可是我却没有一丝快乐。
他带我去一家很有名的抄手店吃抄手,可人太多,连路边都挤满了等待的人,于是提议去附近一家面馆吃面。
如此,跟着他陆续去了三家面馆。他每次叫了面,吃一口,就称不好吃,闹着去下一家。
昨儿他还挺正常,比较节约,可不知道今儿又是哪根筋不对,开始浪费仅有的、为数不多的钱财。
我也根本不在意他如何浪费仅有的财产,在他想掠杀我的那一刻,我已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自己的生命和尊严,装修房子的钱,甚至与朋友合伙开的公司,是他唯一能够侵占、掠夺、践踏的东西。
我的亲人、朋友,决不能让他伤害,所以,我要跟所有一切断绝联系。
此刻,我没反驳,也没任何表情,让他仿佛感觉了无生趣。于是他直接拉着我去四季酒店开房。
躺在房中,他问我:“你要不要叫个技师按摩?”
昏暗的灯光中,我望着床头狭窄的玻璃框,淡淡道:“好。”
或许他认为我早晚得死在他的刀下,还不如死前享受享受。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运动装的魁梧女人走进来,为我按摩,并试探性跟我聊天。
而我也像小说中人物般,跟她乱侃。
按摩完,我留她续钟。
或许是我的伪装,让我感觉内心好受一些,才如此的浪费钱吧——毕竟,她的按摩技术,及不上医院理疗科医生的百分之一。
后来她走了,阿洛还没出现。
我拿出手机,用QQ对细雨飘飘道:“我真的受伤了。”
他很快回道:“我以为你过得很幸福。”
瞬即,我眼泪哗哗直流,然后果断的将他删除得彻彻底底。
接而,又删除了所有亲人、朋友的联系方式,甚至是读者群。
最后,QQ联系人只剩下几个零星的工作伙伴。
有的伤痛,只能自己承受。
有的伤害,只能终结于自己。
我不认为自己多伟大,更不认为自己有本事。但是我知晓一个道理,不能给他人带来麻烦。
此刻落泪,只是与心中的不舍道别,而不是因害怕或胆怯。
有的人,不曾见,却深深的烙在心中。可身份地位的不同,注定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