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不是因他冤枉我,让我感到委屈或愤恨。而是因他这个另类世界的人莫名出现在我的世界,让我彷徨无措,甚至失去了对未来的向往。
这种情绪一旦上涌,便不断的扩散,那原本金贵的眼泪更不受控制的往外冒,心底最原始的自己对着今生所不可得的人儿发出歇斯底里的呼喊。“我该怎么办?”
灯光昏暗,狭小的公寓充斥着刺鼻的白酒味。
在这落破的房间中,我已顾不得思虑自己的安全,完全沉浸在悲伤中不可自拔。
他依旧坐在一尺外的小板凳上,继续喝酒,且漫不经心的说些无关痛痒却让人作呕的话语。
或许在他心底,我越伤心,他越快乐。此刻的他正在享受着这种久违的幸福。若不是如此,怎会对这般伤心的我无动于衷?
他,成功的将那个阳光开朗的山村少女拉入到黑暗的深渊,失去了生机。从这一刻开始,生或死,亦无分别。
其实我知道,有人会认为我懦弱,怎就这般轻易的屈服于魔鬼?其实谁能明白,在处女座的世界中,哪能容忍一丝一毫肮脏的过往。
透过朦胧的泪光,在他那故作悲伤的脸庞上,我察觉到他眼底极力隐藏的奸诈和狠毒。苦涩的看着他,在心底有无数个疑问。“阿洛,你怎么会这样对我?再不济,我们也是来至同一个山村。若说为了钱,我没有。若说为了情,你也并没有。那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并未抬头,垂眸自怜的喝着酒,那纤长而浓密的睫毛让满脸横肉的脸庞柔和了些许。我竟然恍惚的在心底期盼,他能对我稍有不同——至少不会展现出暴徒的行径。
本想将心中的困惑及那些带“致命伤”的言语脱口而出,但突然话到嘴边又哽咽而下——或许,我依然对他心怀期望,认为他不会在我面前展现出狰狞的面目。
他突然红着眼圈看着我,哽咽道:“不说了,都过去了。”
我压抑着内心矛盾而复杂的情绪,喃喃道:“我没在意你的过去,是因我觉得不能因一个人过去的错误,而否定了他的未来或一生。每个人都有为梦想努力的权力,你也有。但是你却不信任我,那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平淡的口吻,却道尽了我一生来最理智的认知。
他见我双目无光,情绪低沉的坐在床头,话锋一转,道:“既然在一起,就好好的奋斗事业。”
我任凭眼泪划过脸颊,麻木的坐在床头,冷漠的说:“我们不适合。”
他争辩道:“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你……”
我眉目低垂的望着盘在床上的双腿,自嘲一笑,闭上眼睛挤出最后的眼泪,道:“知道又怎样?不合适就分开,没必要非在一起。”我顿了顿,用余光扫视他的脸,只见他那黑亮的眸子透着凶光,于是长吸口气,道:“事业可以一起奋斗,但我们的私人关系,不适合发展下去了。毕竟我们的经历、圈子、对人生的追求都不相同。”
……
他压抑着怒火看着我,没有争辩。
而我也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毕竟对于他这个人,我一无所知。
不知不觉的,我蜷缩在床角睡着了。
“叮叮叮!”
枕边的手机铃声将我吵醒,我拿过一看,是他的手机在响。
“洛翔,你手机响了。”
他并未从呼噜声中醒来。
被吵得无法入睡,便打算将他手机关成静音,却见一条条微信消息,不断闪烁。
军儿:哥,你要的东西我送到楼下了。
军儿:哥,你不接电话,我走了。
军儿:哥,报销一百块钱路费啊,我没地方住。
……
我又接连喊了他几次,他都未醒来。
那个叫军儿的人,又是打电话,又是发消息,吵得本就头痛欲裂的我漫不经心的打开手机屏幕锁,正巧,他打来电话。“哥,我在楼下,我没地方住。你给我发点钱。”
我听他焦急的话语,便淡淡道:“他睡了。”
他“哦”了声,又埋怨道:“他个瓜娃子,喊我给他送东西,又不接电话,身上又没车费回去了。”
我没吭声,但从他口吻中听出了对洛翔的鄙视。
他继续说:“你喊他给我发钱,不然我就上来了。顺便把前两天的钱给我。”
我突然想起前两天阿洛声称去酒店有事,走时要走了公寓钥匙,把我锁在房中。回来后也试探性的问我,是否有人来过。我称没有,他却不信。说什么临走时在门缝夹了纸条,而回来后纸条掉在地上。且床下全新的白色棉拖鞋,被谁穿过。
当时我觉得他是在怀疑我对爱情的忠诚,便不想理他。但此刻,我却预感到更严重的事情。
我的心,被莫名的勾起波澜:他前两天去酒店究竟何事?这个军儿又送了什么东西去酒店?
“他真的睡了。”
……
军儿并未挂掉电话,还在等我叫醒洛翔。
而我却拿过自己的手机,找到一个从未联系过的微信,问道:老同学,想必你还在上班,半夜三更的打扰一下。请问你认识军儿吗?
接着,拍了军儿的微信名片发给他。
小浩很快回道:你怎么认识?
我回道:他打电话找洛翔,说在门口。可洛翔睡了。
小浩继续说:你不要理他,我马上喊他回去。
……
突然,军儿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又打来,说:“我今天先回去了,他个老瓜娃子,以后再跟他说。”
我挂了电话,越想越不对劲。“小浩认识军儿,阿洛也认识军儿。究竟这个军儿半夜三更在送什么东西?”
过了好久,我心中有了答案,并想验证这个答案。于是用阿洛微信发消息给军儿:你给我送一百块钱东西过来,就给你一百块钱。不可能白给你车费嘛。
军儿秒回:最低送两百。我都走远了,一百块钱,车费都不够。
我回道:好。
但军儿得寸进尺道:送两百东西,收三百。我现在过来,又没地方住,还要打车回去。
突然,我的心中生出一丝酸得发涩的细线,细弱却有力的割裂着自己最后的理智。在这一刻,我极力想揭穿阿洛的本来面目,让他兑现承诺,放我自由。
好,给你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