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边的枫树叶已经掉的差不多了,枝桠上仅剩的一些还在死死抓着,风一吹瑟瑟发抖,偶有几片支撑不了的不甘心地飘下。
前几日还都过来围观的人群也都过了热度,不再有人来打扰苏言了,当她站在高凳上画着围墙的上半部分,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观察许久的人。
一片红透了的枫叶落在肩头的头发上,而苏言没有丝毫察觉。
“苏同学、苏言同学……”身后的人连叫了几声。
苏言回头向下看,只见邱思宇胸前抱着篮球,被汗水打湿的刘海贴在额头,抬着脸盯着苏言。阳光照在他那张好看的脸上发光发亮……苏言看得痴了。
“苏同学我脸上很脏吗?”邱思宇看苏言这样盯着自己便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汗问道。
苏言瞬间回神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朵根:“不是你叫我吗?”
邱思宇:“哦,我是想说你头上有树叶。”
苏言手里拿着颜料板和画笔,腾不出手的她甩了甩头发,可那片叶子依旧挂在头发上。
“我帮你”说着邱思雨边跳起来用手去摘,结果……本就不喜欢被人触碰的苏言抬起拿着颜料板的手去当邱思宇的突然“袭击”,站在高凳上的苏言就这样被邱思雨的手从凳子上“推”了下去,邱思宇想伸手去抓结果抓空了。
“咣当”颜料板摔在地上,颜料溅起洒了一地。
苏言头磕在草地上发出“翁翁”响,然后晕了过去,闭眼前模糊地看到邱思宇那张不知道是焦急还是慌张的脸,邱思宇顾不上和围上来看热闹的同学解释,抱着晕过去的苏言慌张地朝校医室跑去。
“扑通、扑通……”这是心跳加快的声音吗?恍惚被人拥在怀里,好温暖、好舒服。
校医室门口围着的学生被急忙赶来的班主任吓走了。邱思宇背着双手低着头站在床边和班主任交代事情的经过。
“头部没有外伤,应该只是撞晕了,等会醒了就没事了”校医给苏言敷衍的检查了一番转身和班主任说。
上课铃响。
班主任:“你先回去上课吧,这里我盯着。”
邱思宇:“不,是我造成的,我在这里等,我要道歉!”
班主任:“等她醒了来找我,还要问她要不要叫家长!以后做事别那么莽撞知道吗?”
邱思宇:“哦!”
“叮铃铃……下课铃响,苏言缓缓睁开眼,一直守在边上的邱思宇赶忙上前询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有痛吗?”
苏言看了邱思宇一眼,没有回答,吃力的爬起想来下床,邱思宇想伸手去扶,又怕像刚才一样,又收回手来。苏言感觉头晕得很,在床边低头坐了一会。
“那个……苏同学……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你拿掉叶子,对不起,邱思宇低下头。
“跟你没关系”慢慢恢复过来的苏言冷冷的说了一句起身准备走。刚走了两步,“咝……”苏言右脚踝猛的吃痛弯下身子,邱思宇也顾不得苏言会不会介意了将她扶到床边,又跑出去把校医叫了过来。原来苏言摔下来的时候脚踝嗑在了凳腿上,校医只检查了头部也就没发现被长裤盖住的脚踝处。校医将苏言的脚踝抹上好药包扎好,又打电话叫来班主任。
矮胖戴着眼镜的班主任抖着肥肚跑进来,询问着情况,听校医说修养几天就可以了抚了抚胸口,又嗔怪了几句邱思宇,便回头问苏言要不要叫家长。
苏言:“不用了,是我自己没站稳。”
班主任:“你脚这样还能走吗?”
苏言:“不过是嗑了一下。”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点,有什么问题再找老师,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的班主任也就不继续说了。
“思宇同学,等会你送苏言同学回教室,老师还有别的事,先走了。”班主任对一直守在边上的邱思宇说道。
邱思宇点了点头。
苏言:“那个……画……”苏言叫住班主任。
班主任:“我会安排好的,放心。”
没了办法的苏言只能接受邱思宇的搀扶回到教室,一路上各种嫉妒、羡慕、惊讶的目光投射在他俩身上,回到教室更是各种无聊的交谈私语。
某女1:“你看你看,手和手都碰在一起了。”
某女2:“看不出来啊,平时一副谁都不能靠近的样子,现在和思宇贴这么近。”
某女1:“也就思宇心好愿意搭理她,换别人谁救她啊,装模作样。”
捱到放学已经听了各种版本谣言两人,在众人注视下回家。
两人一路无言,邱思宇将苏言扶进屋内坐下,奶奶看到赶紧放下手中的碗筷过来问:“言言,你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医生说过两天就会好的。”苏言抢在邱思宇前头开口。
苏言看邱思宇还想开口说话又说:“邱同学,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已经没事了。”
“那我先回去了”,奶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叫我一声,我马上下来。”
邱思宇看出苏言并不想他多留,也只好先回家了。
“真是个好孩子,”邱思宇走后奶奶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苏言笑着说了一句。
次日,天才刚刚微亮邱思宇便早早的等在了苏言家门口:“奶奶,早上好。”
奶奶:“你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啊?言言都还没起呢!”
邱思宇:“奶奶,你放心去菜场,老师昨天交代我要护送苏言上下学的。”
奶奶:“这样啊,我还说等会再回来送她呢,那就麻烦你了。”
“不会不会,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嘛!”邱思宇连连摆手。
奶奶走后,由于起太早,坐在椅子上等的他没过几分钟就歪着脑袋睡着了……当苏言洗漱完穿好衣服,扶着墙开门就看到睡着的邱思宇抱着挎包靠在椅背上,心里像是一丝阳光掠过,起了一丝温度。
“邱同学、邱思宇同学……”苏言用手推了推邱思宇。
“嗯……你起来啦……”邱思宇揉了揉眼睛站起来。
苏言:“你怎么在这?”
邱思宇:“毕竟你的脚这样我也有责任,在行动不便的这几天让我送你吧!”
苏言:“你不怕被人议论?”
邱思宇:“这有什么,他们有嘴巴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呗,在一个这事也是我造成的。”
“随便你吧!”苏言抓起桌上的包准备出门。
“你这是答应了吗?”邱思宇兴奋地问。
“走不走?”苏言反问。
“走走走”邱思宇赶忙搀起苏言的胳膊,两人脸上同时敛过一抹红晕,两颗心微微触碰……
脚伤的这几天,苏言去哪邱思宇都殷勤的跟在旁边,打水、打饭、连去洗手间都在门口等着,刚开始都成学校风云人物了,走到哪都有议论,没两天风头劲过了也都见怪不怪了,苏言但也渐渐也不再抵触邱思宇了,一切都在好转。
这天放学前邱思宇扶着苏言去拆纱布,苏言迈着许久未用的右脚走了两圈,校医说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己走了,就转身去忙了。
苏言转头和邱思宇对视,两人的表情有些道不明。
苏言咬了咬嘴唇开口道:“邱同学,这几天麻烦你了,谢谢!”
邱思宇挠挠脖子“这不是我造成的嘛,还跟我说谢谢干嘛?”
苏言:“总之还是谢谢你!以后我可以自己走了!”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邱思宇小心翼翼的问问。
“叮铃铃”放学铃响了……
苏言没有正面回答:“该回家了,要一起吗?”
邱思宇连忙应声:“回回回,一起回。”
两人一起出了校医室,邱思宇又凑过去问:“咱俩现在到底是不是好朋友?”然后用手指戳了一下苏言的胳膊,苏言看着他这俏皮样没忍住笑了。
“哇哦,你笑了,苏言既然笑了。”邱思宇开心的叫起来。
苏言看着眼前这个干净的男孩,心里那一抹绿芽终于长大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