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支曲子下来,王阎才知那船夫所言非虚,这琴姑娘不但琴技不凡,对乐理的理解更是入木三分,其中有些见解,更是与王阎师父刘玉婵不谋而合,竟已隐有大家之风,王阎不禁叹道:“可惜我只会听琴,不会抚琴,若是我师父在此,想必定与琴姑娘一见如故”。琴姑娘美目涟漪道:“陈公子已是如此出众,令师真不是该是何等神仙人物”,王阎一撇嘴:“琴棋书画上的造诣,称得上大师,但脾气极差,品行不堪,琴姑娘莫期望太高才是。”琴姑娘闻言顿时捂嘴笑的直不起腰来。
无意间撇见一旁的美俾,王阎突然灵机一动,随口问道:“其他院子,往往都有些健壮妇人来做些杂事,我观风波苑,却都是些姿色上佳的女子,当真是难得的紧”。琴姑娘闻言顿时有些黯然:“陈公子有所不知,其实那些健壮妇人,多半是些恶奴打手,风波苑拜背后主子所赐,不用行此恶事,故而都是些娇弱女子,整个风波苑中,只有江雪姑娘那边,说是用着方便,才有几名健妇。”王阎闻言不禁心中一动,竟又是这个江雪姑娘。
便在此时,大厅之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人大声喝道:“奉城主令,来此捉拿作乱妖女,无关人等都不要乱动,以免误伤。”王阎听着声音耳熟,伸出脑袋望了一眼,便赶忙缩了回去,那人,竟是在苍竹山挽月宗出现过的梧桐郡校尉寒铁衣。琴姑娘见王阎缩头躲避,美目一弯,露出些狐疑之色。王阎也不隐瞒,苦笑道:“我与这些校尉大人,之前有些过节,还是不见的好”,琴姑娘释然一笑:“陈公子看来也不是等闲之人呢”,“你应该是想说我是个能折腾的人吧”王阎没好气道,两人再一对视,又一同笑了起来。
寒铁衣一身铠甲在身,腰间挎着一柄长刀,身边士卒颇众,镇住场面之后,手一挥,士卒潮水般涌出,径直将琴姑娘临近的一处小楼围的是水泄不通,琴姑娘一捂嘴愕然道:“那不是江雪姑娘的房间吗”。寒铁衣走到楼前大声道:“妖女,你祸害我城中百姓数日,今日行踪已露,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楼中一阵妩媚的笑声传出:“束手就擒?就凭你们吗?”话音方落,一道青气自小楼之中蹿出,所到之处,士卒皆是一脸惊惧,而后便轰然倒地,片刻之间,围楼士卒站着的已所剩无几。随后一名健妇冲出,直奔寒铁衣,不出几步,身形便扭曲不已,卧倒在地,周身皆化为青色。众人再一望,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一青面獠牙的怪物,四肢伏地,足足有其身体两个长的巨大尾巴,不停的抽打着地面,周身毛发根根树立,如同钢针一般,独眼,血盆大口足足占了半个脸大。
一时间,风波苑已经鬼哭狼嚎,胆小者已是吓婚在地。寒铁衣倒也不慌张,不紧不慢拔刀道:“清流、惊兽,你果然是七情宗的余孽”,还是那声妩媚的笑声:“是又如何?小小翼火蛇,我还看不在眼里,去叫朱雀出来吧”。寒铁衣一声冷哼,隔空一刀劈出,直取那头迎面冲来的惊兽。
只见一道火焰刀芒爆射而出,惊兽反应极为灵敏,四肢一蹬地,便向一旁闪去,不想那道火焰刀芒猛然间速度暴涨,转身间便劈在了惊兽之上,根本来不及躲避,惊兽被从头到脚齐齐劈成两段,更伴随着阵阵焦臭之气。寒铁衣拎着刀,大摇大摆的走到惊兽身旁,一脚踢开惊兽尸身道:“你这些猫猫狗狗的,大爷我也看不在眼里,赶紧现身吧”。一阵香风飘过,一道倩影妩媚的坐在屋檐之上,娇笑连连道:“猫猫狗狗吗?”
这江雪姑娘十八九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妩媚之气脸色晶莹,肤色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更添了几分艳丽,高挑的身上穿着翠绿色的连衣裙,浅浅地露着如雪似酥的胸脯,裙摆只遮住膝,腰间同色腰带将腰儿束得纤纤一握,更衬得胸脯丰挺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正可谓艳绝当场。众人皆是一阵恍惚。寒铁衣也不例外,稳了稳神,正待再撂几句狠话,不想突觉身旁一阵恶风袭来,急忙挥刀格挡,再一望,适才被他劈作两段的惊兽,竟然变成了两只!一左一右夹攻而来。
寒铁衣身为星辰宗星宫二十八星宿之一的翼火蛇,练就一道火焰玄气,更参悟出翼、蛇两种刀技,翼刀迅捷,蛇刀刁钻,加上本就暴虐的火焰玄气,可谓是实力不俗。见那惊兽死而复生,火光闪动之下,又是数刀劈出,不但将那两头惊兽劈作数段,刀芒所蕴的强烈炎力,更是卷起一阵烈火,将惊兽罩在其中。
不曾想,片刻之后,寒铁衣长刀将那惊兽劈成几段,就有几头惊兽从那烈火之中蹿出,烈火竟是伤不到惊兽分毫。场中此时已有十来头惊兽,或撕咬,或爪击,或尾袭,对寒铁衣狂攻不已。寒铁衣出刀也不是,不出刀也不是,只能不断闪转腾挪,躲避攻击,渐渐的,心中升起些许惧意。
屋檐上托腮看戏的江雪姑娘见状,一指寒铁衣道:“寒大人害怕了,嘻嘻,怕了那就睡吧”,寒铁衣随之定住身形,一动不动。群兽上前,眼看就要将寒铁衣撕成粉碎,一道火光从寒铁衣身上蹿出,化作一条火焰巨蟒,缠绕着将寒铁衣护在其中,惊兽撞在火焰巨蟒之上,如同撞墙一般,纷纷跌落后退,巨蟒气力也是颇为巨大,蛇尾拍打之下,更将一干惊兽拍打的连连退却。
江雪咬了咬手指,含糊道:“寒大人还挺谨慎,那就自己来吧”,寒铁衣恍惚之间,只觉自己置身于一处宴席之上,下属们纷纷敬酒,恭贺寒铁衣抓捕七情宗余孽,立下大功,迷迷糊糊间,寒铁衣端起酒杯,便要一饮而尽。而在众人眼中,这寒铁衣,竟是突然举起手中长刀,向自己脖子抹去。
就在此时,一道高大的黑影掠入风波苑中,重重的砸在院子中央,地面为之一震。随着这一震,寒铁衣猛然惊醒,此时长刀距离脖颈只有毫厘之差!来者身材极为魁梧,高两丈有余,一袭白衣,双目如刀,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一柄巨斧负于身后。王阎瞳孔一缩,这巨汉背负这的巨斧,与当日在挽月宗那传递月宫令的一般无二。屋檐上的江雪一拍手,俏生生的站起身道:“哎呀呀,没想到居然惊动了你这月宫的怪物,砍树的,我可没兴趣陪你这没感情的怪物玩哈,我要走了”
寒铁衣这才反应过来,抱拳躬身道:“拜见吴刚大人”,来者正是星辰宗月宫白衣吴刚。星辰宗月宫之中,多为女子,硕果仅存的一些男子,皆被夺去自身姓名,称之为吴刚。为区分彼此,这些吴刚多穿着不同颜色的衣衫。这些吴刚多负责处理月宫阴暗面事物,可谓一生伴随着血雨腥风,能够活下来的,都心如铁石,实力强悍。
那白衣吴刚也不废话,取下巨斧,大踏步前行,巨人巨斧,气势骇人。那江雪突然一转头,向着琴姑娘小楼娇嗔道:“我说我的王阎王大公子,这莽汉要欺负我,你还不赶紧管管。”王阎顿时头皮发麻,这婆娘,竟是不知合适识破了自己身份,这时候来了一手祸水东引,足够王阎喝一壶的了。果然,那吴刚闻言,顿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这吴刚,果然是冲着王阎来的。
王阎苦笑摇摇头,却先是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递给一旁的琴姑娘道:“琴姑娘,王阎因与月宫结怨,故不宜以真名示人,还望见谅。此乃我师珍藏,是一本曲谱,名唤长风歌,我只是粗知乐理,但对操琴之事,却是不甚明了。而姑娘乃是琴乐大家,更难得你我今日如此投机,此曲就赠与姑娘。此曲不但是一首难得的古曲,传言更是一门练气法门,姑娘有空细细参详,说不定会大有收获。王阎就此告辞,后会有期!”说罢,也不待琴姑娘答应,推窗纵身而出。
“挽月宗王阎?”那白衣吴难得刚开口道,王阎一点头,腰间一抹,滂沱在手,运转生死簿,鬼道七十七-黄泉,竟是抢先进攻。枪影如潮,如同黄泉喷涌,那一日观小雨在苍竹山金水河那一拳一握,其中流水之势,感受之后,王阎用起这一式黄泉来,更增了几分威力。
那吴刚看似笨重,动作却极为迅捷,一柄巨斧挥舞起来,举重若轻。两人枪斧相交,叮当声络绎不绝,竟是肉搏战。然波涛终有尽,黄泉枪式将尽之时,攻势略微放缓,这一缓之下,便被那白衣吴刚抓住机会,一斧磕开滂沱,左脚顿地,身形暴涨,竟又长高半丈由于,已如金刚巨人一般,那柄巨斧之上,也闪出阵阵月华,一斧劈出,竟劈出一阵风啸之声。
王阎滂沱一转,狠狠砸在那斧面之上,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虎口一麻,滂沱竟是脱手而出!王阎也不慌张,倒踩两步,气魂轮转,阴鱼变阳鱼,天罡雷脉激荡,双拳一错,拳锋雷光闪动,雷咆!雷光正中那劈下的巨斧,终于阻住其势,此时滂沱有灵,在空中一转,也返回王阎腰间。
谁曾想,那被雷光阻住的巨斧,斧面之中突然探出一人来,竟然长的与那白衣吴刚一般无二,同样手持一柄巨斧,狠狠劈下,仓猝之间,王阎只来得及以背后十方剑匣一挡,便被那柄巨斧狠狠劈飞出十数丈,坠入那九曲河中。河水汹涌,王阎一口逆血喷出,恍惚间更是喝了不少河水,一时间却无力挣扎。忽然被人拽住左手,睁眼一看,却放下心来。
回马枪-梧桐郡淮阴城养伤-小儿夜啼-阴神夜探-风波苑-七情六欲-寒铁衣-七情使-惊-江雪姑娘-围捕-幻化无常-七情遁法-月宫吴刚-无欲-祸水东引-王阎暴露-突围(参考大唐双龙传突围段落)
七情是指喜、怒、忧、思、悲、恐、惊
回山-等候-劝陈长青去鬼门关-离别-寻找地方养伤-遭遇野人山伏击-火鸦与毒蛇-小雨出手-一拳击毙越千山-火鸦大阵-毒蛇汹涌-地泉喷涌-旋涡-吞噬与绞杀-溪边养伤-南河城-月宫吴刚-巨力-多个吴刚防不胜防-落败-逃跑与追踪-射鹰-回马枪-继续逃亡-落雨城登天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