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债,你找子女讨?”附白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暗自盘算若真动起手来,胜算能有多少,忽而,他隐约嗅出一丝怪异,“等等……照片?不对啊,你这照片是谁给的?谁告诉你她就是万闻秋的?”
“你问不着!蛇鼠一窝的小杂种!”
“娘的,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争执复又起。
万远含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郎月。
“嗯。冲我来的。”
“你得罪了什么人?”
真是好心机。借万家丑闻这阵东风来教训她,真出点什么事,碍着一句“错认”也只得认冤,届时,因她站在群众的对立面,偏帮他兄妹二人,怕是连丝同情都讨不来,大骂活该都有可能。
“那可太多了。”
“状态还行吗?”
“……你闹呢,那边八个呐。”
“也让我看看明家夫人的本事。”万远含卷起衣袖,扭脸竟见郎月小脸烧得通红。
“你、你瞎说什么呢!”
“我瞎说什么了?不是明纯昭他夫人教你的吗?秋儿说的,我没记错啊。”
……
“带武器的五个你跟附白分一下,我跟丛路解决边上那三个木瓜。”
“行。”
“冷蕊闻秋退后!”
“啊?”
霎时间,硝烟四起!冷蕊死死拖住万闻秋,感觉到她在怀里瑟瑟发抖,下意识捂住她的眼睛,却被扒了下来。
“他们这么能打的吗,好帅啊!”
“……”
万远含出拳利落她是知道的,附白一通乱打虽无章法却也击在痛点,狠厉之气不逊其兄;郎月动作连贯漂亮,只是力道不如男性,相对吃力些;倒是丛路,盯了许久终于发现他什么打法也不承,先在边上站了一小会儿,端详打斗中的那三个“木瓜”。喃喃自语一番才冲上前去。
“他在找软肋。”冷蕊解释道,“好像是说身体有哪里不适的话,对应的穴位啊什么的也会很酸痛,他那样虽然慢了一步,但绝对准、狠。”
“你还懂这个?”
“我也是听小姐说的,具体我也不记得了,反正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吧。”
正观战,万闻秋敏锐地觉察出郎月左侧的一名男子有些怪异:在场的八个人或泄怒或跟风,见处于弱势,多少有些打退堂鼓,士气都不似起先那般激昂,眼里也无甚恨意;唯独这位,怎就那么让人发怵呢?
忽然,男子暗测测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虽然看不清,但直觉告诉她——郎月有危险!
“小心背后!”
四人齐齐回头。
男子方寸大乱,略后退了两步。待看清手上的东西后,郎月不由打了个冷战,说不清缘由,是种无以名状的恐惧感。
“去死吧!”
猛然进攻,却不是对准面门,而是状况之外地伸手去抱她!
郎月如梦方醒,抬肘对准下巴狠狠一击!
嘈,止于噤。
“砰”的一声,一拳挥在他的面颊。丛路还没从这突发事件中缓过神来,只木木地看着暴怒异常的万远含。
见他仍旧闭口不言,冷蕊气得连甩了三四个巴掌:“说!你到底是谁!”
男子终于给出了些微反应,却也只是啐一口血沫,凄怆地望着湖面。冷蕊还想再打,被郎月摆手叫停了。
“她父亲纵容手下做尽恶事,压榨农户,还对贫农家的黄花闺女行不轨之事!我未过门的妻子……不是流言蜚语压死了她,而是万家害她丢的性命!而今父债子偿,这有什么错!”
众人默然。
“她不是万闻秋,你们被人利用了。这两位是谷中堂郎家的。”万远含指着丛路,“你仔细想想,万远含身手会有那么差吗?”
连反应的机会都不给他留,郎月紧跟着逼问道:“都说是利用了,想来那人的身份你也是一概不明的。
我只问你一句:那女子是不是年逾二十,相貌平平?”
“你知道是谁?”
郎月不语。
“我不知道,她坐在车上。我真的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那会儿我们在田里做农活,路边停了一辆车,后来司机就叫我们过去了。”
“什么时候?”
“十点多。”
万远含肯定地点了点头:“那个点你们也才刚到没多久。你来的时候没发现有人在跟踪吗?”
“没有。”
“看来是一早就盯上你了。跟了一段路,估测我们会在这边待上很长一段时间,这才出手。”
“这也是她给你的?”郎月把玩着手中精巧的小物件。
“……她说这样才能不露痕迹,”恨劲过去了,这老实巴交的男人竟开始双腿打颤起来,畏畏缩缩地低着脑袋,连看她一眼都不敢,“郎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你以为这样她就能原谅你吗?”
“你们走吧。但我警告你们,万烈铮的债勿要找他一双儿女来讨,他从恶也好从善也罢,跟我没有多大关系,只是万家兄妹品行端正,既引为好友,别人践踏辱打,我自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郎月!”
“啧,喊什么,我又没聋。”
“他刚刚想杀你啊!”万闻秋似要喷火。
“我这不是没死成嘛。再说了,”狡黠一笑,“他对我有恩。”
“我可以放了你。”万远含冷冷道,“从前的事,万家有愧于你。但今后若你再动什么歪心思,即便万家辉煌不复,料理一些小喽啰还是易如反掌的。”
“谢谢,谢谢!”
领头的那个忙不迭鞠躬道谢,丛路看着只觉哀凉:受军阀钳压良久,无处发泄,只能将怒火对准仇家子女,他其实能够理解的,只不过这种行为合理却不合法罢了。
回城的路上,郎月始终闭目养神;丛路则时不时望向窗外,弦绷得紧紧的,生怕再有人来找麻烦。
“你看什么呢?”
“小姐有点不对劲啊。”
附白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你仔细看,她在笑啊。”
“嗯。不过你家小姐从来都是变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