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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挥别旧梦之开端

梦的三部曲:为什么人总会去回忆过去的事情,那些陈旧的记忆,一边风化着,一边以残垣断壁的面貌张牙舞爪地刺激着今日,妄图颠覆未来。梦至今日,就活在今日吧,与一人对饮,温一杯凉月,挥别旧日,让往事随风散,总会有人拿着号码牌,微笑赔礼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陈小暖换了一身卡通睡衣,敷上一片叶子状的面膜,起身钻进雪白的被窝,想补个午觉。醋包轻巧一跃,跳上床,寻了一个姿势,依偎在主人贪凉而露出的小脚边,毛软的绒毛剐蹭着陈小暖的脚心,逼着她伸脚去摩擦醋包的毛,替自己挠痒。一人一狗在夏日午后,渐渐入梦。

梦境之中,夏风徐徐,月落乌啼,小暖坐在林凯的床上,抽抽嗒嗒的哭泣着。林凯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背,安抚着小暖的情绪。哪知小暖得了安慰,情绪更加控制不住,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划过脸颊,掉落在被褥上。林凯紧张起来,慌忙起身,拿来一盒抽取式纸巾,放到小暖盘着的腿上。然后抽出两张纸巾,欲抬手替小暖擦去一颗搁在脸颊不肯溜走的水珠。行至一半,拿着纸巾的手转了个弯,落在小暖的手上。小暖顶着桃红色的双眼,看看林凯害羞的表情,破涕为笑。林凯挠了挠后脑勺,说:“看个电影也能让你哭成这样,真是服了你了。”“演得多好呀,男主从小在野林中长大,食的是山中花果生肉,喝的是深沟溪水,说的是狼族的语言,习的是丛林的规则,就因为女主无意中救了他,把他带进了人类的生活圈,他就死心塌地的跟着女主,只看着女主,只听女主的话。可是他还没能完全适应人类社会,所以他为了保护女主一家,打跑了坏人,也不小心伤害了村里无辜的人。这也让村里人意识到不论男主多努力地学习怎么做人,他终究还是丛林里长大的野兽,而野兽,始终是人类惧怕的力量。于是人们忘记了他打跑的坏人,揪着村民受伤的事情不放手。他们口口声声说他是妖怪,是魔鬼,他的存在会给整个村子带来噩运。于是,他们联合起来逼女主将男主关进了牢笼。你不觉得很悲伤吗?”小暖哽咽着问。“都是假的,演戏而已,你都吓到我了。”林凯宠溺地看着陈小暖微微泛红的眼睛回答。“可就是很感人啊,你看,女主根本没有告诉男主真相啊,她在骗男主,她和男主说只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还说不准出房门一步,还说她每天都会来看他。可是女主没能做到她的承诺,她搬走了,几十年过去,她有了自己爱的人,她过得很幸福,却遗忘了男主,遗忘了在那个小房子内,一直乖乖等着她的男主。”小暖执着地说。林凯笑弯了细长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抬手揉了揉小暖的头,感叹:“嘿呦,傻妹子。”

小暖也笑了笑,转头看见落地窗外微微泛白的天空,幽幽地说:“虽然是演戏,但总有份情感是真心的,你说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谁是对的,谁又是错的呢。”林凯静静地看着小暖落寞地背影,没有说话。小暖也不恼,自顾自继续说:“站在村民的立场,野兽的力量是把双刃剑,如果保护着他们,大家都能相安无事,男主也许还会被封为神明,得到全村村民的爱戴。可是一旦有一次,哪怕是不小心,或者有难言的苦衷,只要伤害到一个人,这份伤害会像水中的涟漪,不论多微小的风轻轻一吹,都会一圈一圈扩散,传遍整片池塘。刚开始或许还有人会站在男主身旁,记得他曾救过自己。可当恐惧越来越大,反对的声音也会越来越多,在群体的压力下,不再有人坚持事实的真相,所有人都担忧着未来,担忧总有一天,野兽露出獠牙伤害他们,担忧着一个还没到来的未来。所以,村民错了吗?也没错吧,他们只是太爱自己了,爱自己的生命,爱自己的未来。站在女主的立场,野兽是她带回村子的,她本是一片好心,她以为给了他最好的。他们一开始的确很幸福,直到野兽保护了女主和她的家人,却伤害了村民。女主错了么?也没有错吧,她本就夹在狼人和人类之间,她自己也是人类,如果她站在野兽这边,她就是在和整个人类种族对抗,如果她站在人类这边,她就是忘恩负义,何况她还爱着这个狼人。所以她选择欺骗,欺骗自己,欺骗狼人,她用她的方式保护着狼人,也给全村人一个交代。男主呢?男主是最无辜的,他是狼人,是群居的动物,他脱离狼群只身来到人类的世界,几十年来他只知道饿了就领着狼群围猎食物,渴了就到溪边喝水,开心就翻着肚子晒太阳,或在草地上打滚,被围攻就反击,以武力获得尊重和臣服。他的脑海中,没有好人与坏人,只有食物和会攻击狼族的动物。女主教他的人类法则,他努力学着,但终究在危难时刻,野性占了上风。男主错了么?也没错吧,他只是遵循了远古采集社会的生存法则,他只是顺从了自己的天性,他是长于丛林的野兽,却有一颗人类的心。那么是谁错了呢?林凯,到底是谁错了呢?”小暖说着说着,就蜷缩起来,双腿屈起,双手环绕住屈起的膝盖,将头深深埋进臂弯之中。

林凯一直坐在小暖身后听着她说话,无言陪伴着。一直温热的手掌上下抚着小暖的背,用实际行动安慰着她。“谢谢你听我说话,林凯。”臂弯中传来一句轻声谢语。通宵陪伴的电影,满室静默的安慰,让小暖忘记了悲伤。困意袭来,小暖躺在林凯的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睡着前,小暖感到有人绅士地帮她提了提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好她露出的手臂。

梦中时间跳跃,毫无章法。林凯开着车,在凌晨三点的夜里送小暖回家。林凯手握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专心致志地驾驶着车子。小暖坐在副驾上,看着林凯,忍不住问:“林凯,为什么每次这么晚了,你还坚持送我回家啊。”林凯皱了皱眉,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工作到这么晚,我不放心你。”小暖的脸微微泛起了红晕,还好夜里的路灯不怎么亮,林凯没有察觉。“公交车有夜班车的,之前也是坐公交的,挺安全的,你每次都送我,费时又费油的,还耽误你睡觉......”林凯没等小暖说完,插话道:“夜间公交车隔一小时才发一辆,而且还绕整个城市转了一圈,线路又长,站点又多,坐着又不舒服。还是我送你吧。”“可是......”“没有可是,我也不是每天都送你呀,你工作晚了,我才有机会送。再说了,又不远,自己开车少走很多弯路,夜间马路上都没什么车,正好让我练手,体验开快车的感觉。”林凯说着,转头看向小暖,给了小暖一个林式电眼。“那就,谢谢你啦。”小暖也不再纠结,谢过林凯,转移了话题。

睡梦中,具体的话题变得模糊,陈小暖只感受到当时的心境,一股股暖流涌上心头,心跳如雀跃的击鼓,咚咚咚咚,像要跳出胸膛似的。场景一晃,小暖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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