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双那边不必理会，不过一个面首而已，死了又和你有何干系。”姬无双便是静娴长公主的闺名，静娴只是封号。
姬无天这话说得冷酷，却也是事实。
普天之下得病的人那么多，难道还指望让戚素素都医治了？静娴长公主本身性格又是跋扈的，便是真的帮了她的忙，她心里也未必会真的记着人情想办法回报。
没见今日来请人态度都那般嚣张吗？
“我已经门房说过，再有长公主府的人前来不必放行。”
“那要是那位长公主亲自来呢？”戚素素故意问。
姬无天嗤笑一声，“她不会来的。”
静娴对面首的新鲜劲很短暂，三天两头就会看上新人，真指望她屈尊降贵为面首跑一趟，根本不可能。
戚素素听了他的解释后哦了一声，对这位长公主的印象更加跌倒谷底，顺口又问了一句，“长公主，就是你和皇上的姐姐或者妹妹？你们还有多少兄弟姐妹？之前没听你提起过她。”
姬无天坐下来喝了口茶，才道：“她和我们并不是同母所出，母亲只是一个嫔。我们这一代，皇室子嗣本就不算多，其中公主更少，其余的在先皇还在时便或远嫁，或出意外早亡，剩下的只有静娴一人，皇兄登基后封了个长公主，就是个摆设，没有任何权利，没什么好提。”
“这位静娴长公主养了很多面首？驸马呢？竟然也同意？”
“驸马前些年病故了。”
趁着话头，姬无天便干脆将姬无双的情况给她大致讲了一下。
世人总道纨绔子弟喜欢调戏良家妇女，却不知，到了姬无双这里却成了‘纨绔公主调戏良家妇男’，成亲前就在公主府圈养了不少小白脸，成亲后驸马死了就更过分了。
少数安分的几年也就是驸马还在的时候，生了儿子后专心教养了几年，后来驸马突发急病病故，‘修身养性’不到一年就故态复萌，甚至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整日寻欢作乐，私生活极其放荡。
“据说，她后院中最少都会养着二十个面首，多则四五十人，我不在京城期间曾耳闻她曾意图当街强抢民男，气得皇兄险些直接夺了她长公主的封号，后来才稍微有所收敛。”
哪想到，这会儿竟然又为了一个面首打起了他煜王府的主意，这几年当真是胆量见长了。
戚素素没注意到姬无天冰冷的眼神，只是为他口中面首的数量咋舌不已，四五十个面首啊！玩的这么疯，这位长公主一个人消受得了吗？
真是长见识了。
片刻后，戚素素忽然想到一件事，偏头道：“说来关于我懂得医术的事虽然在京城有所传闻，但毕竟公主府病的只是个面首，长公主再怎么不守规矩也不至于会想到要找王妃医治吧，这里面……？”
姬无天眼神一沉，“放心，我会查清楚其中是否有人撺掇。”
“我让花朵嫣然围着摇颤～我让鱼儿跃然围着追赶～秀色饱餐当然万物喜欢～”
自从戚素素带着戚锦阳入宫后，这首曲子便如同病毒一样快速在整个后宫扩散，各个宫殿内总是能听到类似的歌声传出。
大多是几个年纪小的皇子公主们哼哼，但偶尔也有些嫔妃心血来潮跟着唱两句，更甚者，宫女太监们不当值的时候也会聚在一起唱，尤其是当唱到‘我怎么这么好看’的时候，彼此还会互相打趣，乐不可支。
姬无夜有几次到嫔妃殿内休息时也听到过不止一次他的妃子哼唱，导致私下里批阅奏折累了稍作休息时，也下意识地哼了两句，并且还刚好是副歌的部分，惹得身边的总管太监都差点喷笑出来。
此时，丽华宫内，华容公主姬婷容便在她母妃卫贵妃的跟前表演着自己练了好几天的歌，满口的‘唉呀妈呀怎么办’‘我怎么这么好看’，同时还配着动作，一会儿用双手捧着小脸，一会儿又扭扭腰，提着裙摆原地转圈，将卫贵妃逗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六皇子姬廷枫也跟在自己皇姐身边蹦蹦跳跳，一个不小心还屁股坐在了地上，卫贵妃笑得更可乐了。
因为地上铺着柔软厚实的地毯，倒是并不担心孩子会摔伤，但大宫女红裳还是飞快地将六皇子扶了起来，六皇子也不在意自己摔跤，依旧唱得气劲，嘴里时不时发出‘哇哇哇，这么好看，好看’的不在调子上的歌声。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本宫笑得腰都疼了。”卫贵妃摆了摆手，让两个孩子停一停。
以前在宫里一直没什么乐子，整日就和其他嫔妃们打机锋，实在无趣得很，这冷不丁有了新的乐子，她还真有点吃不消了。
宫女蓝衣连忙轻抚贵妃主子的后背让她先顺顺气，又给华容公主倒茶，免得公主殿下唱得口干。
姬婷容双手捧着茶杯急吼吼地干了，然后就拉着皇弟在旁边嘀嘀咕咕嘻嘻哈哈，卫贵妃看他们姐弟俩如此高兴，心中也觉得满意，与此同时对煜王府的小锦阳好感大增，对红裳道：“到库房里去挑几样合适的礼物，过后送到煜王府去。”
“是，主子。”蓝衣行了个礼便下去准备礼物。
卫贵妃缓了一会儿总算平息了笑意，忽地想起今早去皇后那儿时听说今日小锦阳会入宫来，怎么都已经申时了都不见朝凤宫有动静传来？
纳闷地问了红裳一嘴，后者才道：“主子，听说煜王府那边传信过来说锦阳小殿下遇到了点小麻烦，今儿来不了了，明日再入宫和几位殿下玩。”
“哦？”卫贵妃挑眉，“遇到什么麻烦了？”
已经打听到消息的红裳在自家主子的耳侧小声汇报了一番，卫贵妃听得眸色一深，唇角更是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这静娴长公主当真是一刻都消停不得，为了个上不了台面的面首竟然招惹到了煜王府头上，这是当煜王是软柿子了？”
不管煜王妃是否当真母凭子贵，又或者抓住了煜王的心，她代表的都是煜王府的脸面，煜王不可能容忍其他人任意践踏羞辱。
“长公主整日里只想着和她那些面首们厮混，应当不会太留意外界的传闻，还想到要让煜王妃帮面首治病，这里头恐怕是有什么问题吧？”
卫贵妃不傻，很容易就和戚素素想到了一块儿去，不但如此，她比戚素素还更有优势，身边的红裳消息灵通，很关注京中显贵圈女眷们的信息，直接对她说了一个名字。
“苏白芷？”卫贵妃回忆了一下，了然地笑了，“若是本宫记得没错，常胜伯家这位小姐一直传闻很仰慕煜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