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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修真之道(4)

洛霄胡乱思想着,却听江杳云说:“霄哥,我想,你师父我只见过一次,还是蒙着面,没有见到她的真容,但即便如此,我也能感受到她的气场,能让你有这般傲然的性格,让沈夜那般守信重义,她定然是个潇洒的女子,她对你寄予厚望,但也只是希望你能够快乐生活,而不是凌驾于九天之上,她一定不希望你每次想到她都是流泪哭泣。”

师父在桃梨谷中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又都浮现在洛霄眼前,洛霄轻轻说:“师父她,人长得很美,对我照顾得十分细心,也十分宠溺。她修为高深莫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歌善舞,通晓经史子集,我想不到有什么是师父所不能的,她却很少有笑容,经常独自站在水边,不说也不动,每每此时,我和阿夜都不敢高声。如今她去了,我却连找谁报仇都不知道,我……”话说到此,洛霄心中痛楚,仿佛身下根根新长出来的青草都如同钢针扎来,腾身站起,在那一瞬间又想到江杳云明明知道是谁害了自己师祖,却不得报仇,甚至于能报仇又如何,仇人就是自己的师父,此时自己这般言语,自己难过窒息,她心中该如何,赶紧转头看去,一阵琴声传来。

江杳云仍旧席地而坐,那把琴被她拿了过来,放在膝上拨弄。琴声入耳,却是另一种感觉,渐渐的天地之间似乎都平静下来,自己毛躁的心情也逐渐平息,眼前的青草初芽,柳绿鹅黄,一如桃梨谷的模样,洛霄耳中听着江杳云的琴声,眼中收此园佳境,心中澄净,豁然开朗,江杳云的琴也停了下来。

洛霄望着江杳云,江杳云推琴而起,洛霄淡淡笑道:“我们回去。”携着江杳云一同出园子回去了。握着江杳云的手走了一路,洛霄心中激荡难宁,几次悸动,热泪几欲外涌,自己自认为游戏人间,恣意妄为,却不想如此的自己,能够遇上手中牵着的人,一切就如同进了这个结界这个园子,恍然如梦。

经此种种,洛霄更看透了很多事情,对于自己的过往和自己受屈、沈夜受伤以及连累师父过世等等事情都似乎看开了许多,也淡然了许多,但坤山的惨事和师父的死,洛霄仍然耿耿于怀,只是无法走出结界,便和江杳云二人仍旧是每日游玩修真、捕鱼猎物、打扫园子。

洛霄逐渐对结界之中的气息感觉更加敏锐,能清晰地感知到江杳云的一举一动、真元流向,也能感觉到结界之内有微弱的两股气息,很明显是残留气息,一股略强,另一股更加微弱。洛霄并不知为何,只以为在园中久了,自然有所感觉。但时间长了,洛霄对这两股气息的感知愈发清晰起来,也逐渐感觉到周围有空间的波动,洛霄初时尚不在意,渐渐感觉越来越强烈,洛霄便注意追踪起来,那股略强的气息明显是男人的气息,根据真元属性的感知,和江杳云的真元颇为相像,而那股非常微弱的气息却似有似无,难以追踪,只在结界之中几个位置能够感觉得到,却都不很明晰。

追踪数日,洛霄把此事告诉了江杳云,二人商议一遍,结论也不过是这两股气息是这结界中的两位前辈。只是二人都十分疑惑,既然那女子较男子后出结界,理应结界中较强的那股气息是女子的才对,江杳云皱着眉:“或许,女子的修为远逊色于男子,才有这样的感知结果。”洛霄仍旧奇怪:“这样说也未必说不通,只是,那女子的气息几乎追踪不到,而那男子的气息却又那般明显,根据女子写的修真之道来看,她的修为不该怎么低才是。”

本想说那《修真之道》也未必就全是对的,也可能女子只谙熟道理而自己的修为并不深厚,可突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蹦出来,江杳云脱口而出:“宵哥,如果一个人的气息和自然相合,还能感知得到吗?”洛霄随口回答:“当然不能。”“能”字刚一出口,洛霄就反应过来江杳云的意思,心中有些惊疑:“你是说,这位女子已经炼成了她书中所写的与天地自然合为一体?”江杳云见洛霄满脸认真,不觉一笑:“也有这个可能。”

神色游移不定,洛霄口中说道:“若是如此,那可真说得一绝了。”眼光落在江杳云身上:“杳云,其实虽然我一直在练,潜意识里我也很相信书中所写,被它所吸引,可在我的一贯思维中,这种修真方式与我所知相悖,是以并没深入我的头脑,这大概就是我没想到的原因。”江杳云又笑了:“霄哥,你很相信它,而且,你也做到了,不是吗?”洛霄心中无限感慨,却不知该说什么,江杳云又说:“霄哥,这个结界应该就是这名女子建的,她最后消失的地方大概不好追踪,但我们可以追踪那名男子消失的地方。”洛霄感突然感觉到周围空间的波动逐渐小起来,闭目静思,结界内的气息尽入头脑,片刻,睁开眼向江杳云道:“其实,我们不必追踪他们消失的地方,我想我能感知到结界所在了。”江杳云脸上也抹上一道喜色,洛霄和江杳云的眼中都有光闪过。远处落霞沉阳,残芒若血。

果不出二人所料,每过几日,洛霄对结界的感知愈发清晰。这日,他与江杳云一同出来猎物,遇到一只野兔,二人玩心乍起,跟着野兔跑了一会儿,野兔越蹿越快,不多时候就消失了踪迹,二人也不想再玩,打算找些东西就准备回去,却看到眼前有片桃林,树上的桃子还很小,洛霄伸手摘了一个,咬了一口,酸得呲牙咧嘴,江杳云刚要笑,面上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洛霄正对着她,看得一愣,突然回头看看这桃林,微动意识探查四周,喜色上脸,手中的桃子一甩,抱起江杳云兜了个圈。再放下时,江杳云脸上似喜似悲。

“杳云,我们去桃梨谷禀告师父,然后了了你师祖和我师父两件事情,就回这里来,再也不出去了。”洛霄执了她手,眼睛定定看着江杳云。江杳云紧紧抱住洛霄,刚才本来发现这桃林自己从未在结界之中见过,知道已经出了结界,虽然这红尘之中无所留恋,但仍旧有许多未完之事,再突然发现身处结界之外,可以做完这些事情,心中畅快,可不知怎的,隐隐有些不安,洛霄这般说,江杳云心中踏实起来,没来由地满心感激,自心中觉得自从自己认识洛霄以来,似乎虽然遇到许许多多磕绊,但都化险为夷,自也心中沉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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