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党总觉得时间比以前过得更快了,前不久才过了中段考,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期末考了,也意味着高三上半学期快结束了。
每周一三一班保管区的出勤人都是最多的,沈归宁也在这组。
顾长歌在第N次被风把扫好的落叶堆吹散后,她气愤的把扫把一丢,扫把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不大声,但在安静的氛围里有些突兀。
沈归宁瞅了她一眼,见她正扯着校服领子,白晳的小手搭在黑色的衣领,满脸的不耐烦。
“我扫他妈的!我不扫了,爱谁扫谁扫,我长这么大,我爸都不敢让我扫地!”
她又跺着脚号了两声:“啊啊!”
沈归宁看了眼她,顿了顿,又继续扫地,她垂着头道:“你不冷吗?”
十二月中旬已经非常冷了,又吹着不小的风。
刚才跑步了,顾长歌跑完步就脱的只剩一件短袖校服,沈归宁穿着两件外套都嫌冷。
听她冷不丁来这么一句,顾长歌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怔了一瞬,然后陡然抱臂,好像这时候才想起冷。两只小手在光滑的手臂上使劲儿揉搓,想以此取暖。
“怎么可能?我都起鸡皮了!”
顾长歌把险些被搓红的手臂伸出去给她看,湿漉漉的一双小眼睛一眨一眨的,鼻子通红,样子可怜兮兮的。
“那你还脱衣服?”沈归宁叹了一声,她穿了两件外套,可以脱一件给她。
学校里有很多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少年少女们,大冬天套个短袖校服能在学校里逛哒一天。有的男同学上身羽绒大衣加加绒卫衣,下身就搭一条小短裤。
沈归宁都替他们冷。
“我刚才跑了步,太热了,我就把衣服放班里了。”顾长歌看着她拉拉链的动作弯了弯眉眼,倏得又愤愤然开口:“破数学老师,我不就是走了一下神开一下小差,他就惨绝人寰、惨无人道的让我跑八百米,过分死了!”
“快期末了,老师用心良苦,理解下吧。”沈归宁把外套递给她:“穿上,别感冒了。”
马上期末考了,不能因为身体原因耽误时间。
顾长歌接过衣服又笑了下,赶紧套上了,她也是冷的不行了。
拉上衣服拉链,顾长歌看着她点了点头,她是能理解的,不过,被罚跑了,她还是有小小不服气的,不可能不念叨念叨两句。
沈归宁扫了好大一堆落叶了,顾长歌认命的捡起刚被她狠狠丢开的扫把,跟她一起扫。
“会长。”
一道男声,是在叫沈归宁的。
沈归宁寻声而望,是江有汜。
在学校里,他都是这么叫她的,只有在学校外面,他才会叫她的小名。
江有汜穿着对他来说略窄的校服,这套校服是他高一的时候买的,只一年,不过他长得太快了。
校服裤短了,露出他白皙的脚脖子。
头上的蓬松的头发被风吹起。他的表情冷淡,虽然这是他一贯的表情,但沈归宁总觉得他好像有些不高兴,好像蹙着眉。
沈归宁颔首微笑,算是打了招呼。沈归宁退出学生会后专注学习,他们很少见到,平时在学校里遇见,他们一般都是打声招呼就没事了,但现在江有汜居然走过来了。
第二楼道是直线路,离高二一班更近些,他竟然拉着于既闵走她所在的第一楼道。
顾长歌又扫了一堆落叶过来,看到江有汜和于既闵两个高二的同学,有些犹豫要不要打打招呼。
她还在犹豫,两个少年就齐齐开口:“学姐好。”
这是在喊她,顾长歌咧着嘴笑,露出八颗白森森的牙:“学弟们好。”
江有汜声音不大,正好四人都能听见,他也不怕别人听见,全校都知道学生会前会长和现会长感情特别好,放学一起回家的那种。
“我班里还有件外套,我去给你拿。”
他记得沈归宁体质偏寒,很容易受凉感冒的。
沈归宁想,他肯定看见她脱外套给顾长歌了。
沈归宁摇摇头:“不用了,长歌的外套在班里,等下扫完地我们就回班。”
“那你今天记得喝点祛寒凉茶,我记得你有的,如果没有的话我去医务室拿。”
沈归宁乖乖的点头。
“有的,你别担心了。”
“嗯。”
江有汜轻轻应了一声,微不可察的皱眉,张了张嘴,余光瞥见顾长歌又给憋住了,欲言又止的转身和于既闵走了。
快上课了,有话他悄悄说。
顾长歌盯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眼冒星星,一脸憨笑。
“江会长好暖啊!暖男杀我,我没了别救我千万别救我!”
顾长歌笑着:“我感觉扫起地来都轻松多了。”
沈归宁又扫好了一小堆落叶,睨她一眼,没说话,埋头继续扫。
话音未落,霎时,一阵风吹来,把二人扫成的落叶小山瞬间踏平,沈归宁刚扫好的小堆落叶倒还好好的,一丝动静都没有,安静的不像话。
沈归宁:“……”
顾长歌:笑容渐渐消失.jpg
“What the fuck?!!针对!这是针对!”
顾长歌表情一变,把扫把一丢,她暴躁了。
沈归宁瞅着那堆被吹散的落叶,深吸一口气,哭笑不得问顾长歌:“你有毒啊?”
到哪哪有风。
高人啊!
顾长歌发出感叹:“我应该去修仙,我肯定是风系灵根!”
还读什么书啊,等她飞升完毕就用大风把全世界的学校都吹跑了。不行不行,吹什么学校啊,要吹就吹老师,把老师全吹跑了,半个不剩!
她狠狠一跺脚。
“苏于南,”垃圾桶在隔了老远的苏于南手里,沈归宁冲他道:“拿垃圾桶过来,扫好一堆处理一堆,不然今天搞不完了。”
沈归宁一回班就又把外套穿上了,然后她就忘了要喝凉茶的事了。
周二早上,沈归宁喉咙发痒,下午她开始咳嗽。
周三早上,沈归宁鼻子有些塞,她到校医务室吃了药。
周四早上,沈归宁有些低烧,下午又退烧了,折腾了一天。
周五早上,沈归宁起床时浑身发软,蔫了一天。
周六早上,沈父沈母不在家,沈归所去工作了,江有汜陪她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