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道:“原来如此。想来吴大人以前从没有经历过战乱,才会有此疑问。说起来,这不算什么,要是上古人不继续开进的话,用不了半个月,这里变成一座城市也有可能。”
陈元道:“你别看战争如此残酷,但不打仗时,这里就成了士兵的天堂。特别是晚上,这里莺歌夜舞,除了屋子简陋外,喝酒的、赌博的、嫖娼的。。。。。应有尽有,夜生活一点不比京城含糊。”
吴智勇大为震惊,他问道:“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不怕上古人烧杀抢夺吗?”
杜山道:“看来大人你实在是不了解社会啊。这些人哪里的都有,有外地的,有本地的,有我们北魏人也有上古人,他们来这里的唯一的目的,不是赚钱就是花钱。虽然上古人士兵凶残无比,但在这种场所,他们却是最好的客人,因为他们最不吝惜的就是金钱,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今天钱不花出去的话,明天就可能连花出的机会也没有。如果他们在这样的一个特殊场所作恶的话,他们就永远再也没有寻欢作乐的场所啦。那么他们用生命换得的金钱也就变得毫无价值啦。在这里,也许你可以看到最温馨的场景,没有什么所谓的敌人,只有酒肉的朋友,虽然这只是短暂的,却是正应了一句话:今朝有酒今朝醉。”
吴智勇若有所思地低声自语道:“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吴智勇的内心无法的复杂,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理解这场战争中的每一个人,他隐隐地感觉到就是没有自己的舍身忘义,长宁城的百姓很多人也一样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驴车的前面出现了无数的帐篷,连绵起伏,不知有多少,一万顶还是数万顶,一条蜿蜒曲折的壕沟将整个营地围了起来。
驴车离着营门还很远,还没到营门前的壕沟,就见营门右侧的一座瞭望楼上一支响箭呼啸着飞了出来,斜斜地插在了驴车前几米处的地上,同时听见有人远远喝令道:“什么人?给我止步!否则不客气啦。”
陈元停下驴车,跳下驴车道:“吴大人,前面不准继续前进啦。”
吴智勇说:“等我来。”然后下了驴车。
吴智勇才站在驴车前,就见营门大开,一队上古人骑兵蜂拥而出,转眼间将驴车团团围住。
马上的上古人士兵个个杀气腾腾,手中全是明晃晃的大砍刀。
马上一名将官大喝一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来我营偷窥?来人啊,全都给我捆了!”
吴智勇朗声道:“慢,这位兄弟大人,能不能先听我说两句。”
那将官脸一沉,冷笑一声道:“我可没时间听你瞎说,给我捆。要是敢反抗的话,剁了再说。”
陈元急道:“这是长宁城的吴大人,特来拜会你家王家的!你们。。。。。。”
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有影子在晃,一条套绳从头顶落下,然后两臂一紧,已是被套绳捆住了。
陈元见势不妙,连忙双脚钉在地上,两臂用力,刚将套绳撑开一点,又一个套绳落了下来,顿时将他缚的双臂动弹不得。
马上的人哈哈大笑,不等陈元设法反应,一夹马肚,掉头就走。
陈元的身子不禁被强大的拉力拉着不由自主地跟着马就走,没跑出两步,身子便被拉摔在了地上。
陈元的身子在地上不住地撞击,顿时双眼迷糊,嘴里被泥沙直灌,根本说不出话来。同时只觉得头上、脸上、胸口等处不是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就是刺骨的剧痛。
就在要晕倒过去时,就觉身子一下子凌空飞了起来,耳边风声呼呼作响,马蹄声不断,他想睁开眼来看,可是一时间眼睛被沙尘迷了眼,眼前又有疾风吹过,根本不敢打开眼,就更不用说想看见什么啦,也就是顶多一两分钟的时间,就觉得在空中的身子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下。
陈元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就觉得身子被两边过来的上古人士兵架起拖着疾走了数十步,然后又被人扔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顿拳脚踹了下来,同时有人怒哟道:“快给我家将军叩头,别他娘的装死。”
陈元再也支持不住,晕死过去。
当陈元醒来时,只见自己躺在吴智勇的怀里。
吴智勇高兴地说:“你醒了。太好啦!”
陈元见吴智勇浑身也是伤,不禁四下张望,同时问道:“杜大哥呢?他没事吧?”
就听杜山的声音:“放心吧!咱老骨头硬朗的很,一时死不了。”
吴智勇满怀歉意地道:“对不起,因为我,让你们两位受苦啦。”
不等陈元回答,就听见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道:“这受苦还是小事,就怕送了命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吴智勇怒道:“穆哈沙,我找你家王爷有要紧事商量,你还不给我去通报,要是误了事,你可担当不起。”
穆哈沙冷笑道:“姓吴的,别看我家王爷被你胡言所惑,但到了我这,门都没有,我可不吃你那套。”
吴智勇冷冷地道:“那你是打算杀了我呢,还是打算将我藏起来。你可知道,就算今天我不来找你家王爷,你家王爷迟早也会找我的,你说到那时你要如何应付?”
穆哈沙面露凶光,他勃然大怒道:“姓吴的,到了我这里,你还敢嘴硬,别看王爷当你是宝,嘿嘿。。。。。”
还没等穆哈沙向下说,这时外面一个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穆哈沙怒道:“好没规矩!你这么急,赶着投胎吗?”
那人低头俯耳对着穆哈沙说了几句,穆哈沙一怔,不禁冲口道:“这么快!”然后望了望吴智勇。
吴智勇笑道:“是不是王爷来了?”
穆哈沙狠狠地一脚踹在了吴智勇的胸口上:“来了又怎么样?来人,给我把他们清干净先。”说完气冲冲地走出了大帐。
吴智勇不住地咳嗽,心中有些诧异,这穆哈沙什么时候变得如何胆大起来啦。
几个士兵过来,胡乱地用尽是臭味的布在吴智勇的脸上乱擦着,然后不容分说地给他换了件衣服。
整个过程,吴智勇并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叫,同时也在示意杜山和陈元也不要反抗,因为他知道此时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益的,倒不如静观其变。
不一会,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然后穆哈沙陪着王爷走了进来。
王爷往正中的太师椅一坐,然后问吴智勇:“吴大人,听说你一大早就来找我,不知有什么事啊?”
吴智勇擦了擦嘴角,上前微微施礼道:“王爷,下官此来,专程来请王爷到城中主持放粮一事。”
在场的人都不禁被吴智勇的举动吓了一跳,谁也没有想到吴智勇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温和起来。
王爷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有些奇怪地望着吴智勇。
吴智勇笑道:“怎么?难道说王爷听惯了在下的恶声恶气不成?”
王爷哈哈大笑道:“不错!我听惯了你的恶声恶气,那么说说看,你怎么会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变?”
吴智勇面不改色地道:“既然我已答应了为王爷做事,那么王爷便是我的长官,便是我的衣食父母,尊重王爷也就是应该的啦。无论内心中我对王爷有多少的恩怨和仇恨,我都会暂时放在一边。”
王爷鼓掌道:“说的好!这么说来,你会以我上古人的利益为先啦?”
吴智勇道:“不错!正是如此,我才会一早就来找王爷1”
王爷“噢”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吴智勇道:“昨夜下官一夜未睡,一直在考虑放粮一事。自古以来,得天下者必仁义为先,民心不可失,现在虽说王爷大军让长宁府血流成河,但这也是无奈之事。如今战事已停,王爷所做之事就是要重收民心,当然这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的,但放粮却是成本最小的一件事,至少能够让百姓知道,王爷其实并不是真心希望流血,所以城中放粮是最能体现王爷真心的一件大事。”
穆哈沙急忙道:“王爷,你千万不可听信这小子的胡言乱语,我看,姓吴的这小子一定是不安好心,想趁王爷放粮之时让人刺杀王爷。”
吴智勇笑道:“王爷身经百战,别说身边甲士上百,就算是孤身一人,想来也不会惧怕如此小小场面吧?”
杜山和陈元不知吴智勇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膏药,但立即附和道:“吴大人说的不错!自古以来,有奶便是娘,五爷可不要错过如此好的机会啊!”
王爷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不能辜负了吴大人的一片好心!那么,吴大人,你倒说说看,你想了一夜是是如何计划的?”
吴智勇不慌不忙地从靴子里抽出一张纸递向王爷道:“下官已将所有的计划已罗列上面,请王爷过目。”
穆哈沙狠狠地瞪了手下人几眼。
王爷接过来,将纸颠三倒四地看了几回,满头雾水:“你这都是写了些什么?”然后递给身边的一个人,那人看了看,直摇头,表示看不懂。
穆哈沙凑过去看,然后一脸的坏笑道:“吴大人,请问你读过几年私书?”
吴智勇很是奇怪,将纸拿了回来,看了一下道:“王爷,写得很清楚啊。”
王爷说:“是吗?那你读给我听听。”
吴智勇朗声道:“长宁府放粮计划。一、授职仪式:由王爷亲自为吴智勇授长宁府官印。二、王爷亲自为长宁府民众发放钱粮。。。。。。”
吴智勇边读边想:“他们怎么会看不懂呢?难道上我的字太差啦?”,快读完时,吴智勇不禁暗笑,因为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人家看不懂,其实说起来很简单,首先他写的是简体字,其次他的字是横着写的。
吴智勇读完了,王爷还在不住地点头:“很好!看来让你在长宁府为官,实在是有些委屈你了。不如这样,我看你还是跟在我身边,做个参事吧!”
穆哈沙听了,不禁急得脸上直冒汗。
吴智勇道:“多谢王爷你的美意,这事以后再说吧。如今我只想将长宁府的事解决好,更重要的是解决我们之间的赌注!”
王爷点点头:“吴大人心胸坦荡,真是大丈夫也!嗯,那说说你这一脸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穆哈沙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陈元和杜山不禁挺了挺腰板,双眼冷冷地望着穆哈沙,心想:“这下有你好果子吃的啦。”
不想吴智勇道:“回王爷,早上刚出门时,被一条突然出现的恶狗惊吓,慌忙躲避时不小心摔到的,”
王爷侧眼看了看正在偷偷擦拭头上冷汗的穆哈沙道:“真的是这样吗?”
吴智勇道:“真是这样。在下十分感谢王爷的关心,这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还请王爷马上关心一下城中放粮的大事吧。”
王爷站起身,笑道:“给吴大人你这么一吹捧,本王爷都不好意思在这待了,来人啊,给我马上准备放粮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