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柜之间仔细查看,木柜上落的灰尘把我呛得咳嗽了好几声,不过还真让我发现了几枚军师留下的手印。
那是一盏琉璃罩,里面蜷缩着一只百足虫。手印只是淡淡地扫过,没有过多停留的意思。
接下来的几个手印皆是如此,我扫了一眼便径直略过,继续顺着手印的方向摸索。
突然,在柜角出现了一个十分醒目的手印。
我立刻蹲下来查看,手印杂乱不堪,不过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柜角的尘埃都被抹的一干二净。
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柜角周围摸索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暗格之类的东西。于是绕过柜角继续往前摸索,却是再也没有任何手印。无奈,我又寻了回来。
这样看来,军师是在这个柜角处消失的。如果这里有机关,那么应该和伏羲八卦图一样有可以移动的石块之类,我一边留意周围的动静一边去摸索地上的砖块,却愣是没有摸到任何机关。
这种感觉真让人抓狂,就好像答案放在面前却找不到试卷一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于是我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拿起一块压缩饼干开始啃。
我看了看手表,算起来,我进石室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如果我实在找不到机关,那就只能祈祷陈阎王来寻我们了。陈阎王既然可以打开密道的入口让我们进来,至少说明他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而且应该没什么危险。但这里有多少间石室不清楚,陈阎王要找到我们,估计也够呛。
想到这里我稍稍放心,也默默吐槽这陈家人做事不靠谱的。要不就是脱离队伍单独行动,要不就是不吱一声突然消失。最重要的是,连通讯器这么重要的装备都不知道提前充电!
我一边估摸着陈阎王要多久才能找到我和军师光荣的遗体,一边目光在地面上游荡,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地面真干净,干净得连一点灰尘也没有。我又伸手摸了一下地砖,真的是一尘不染。
这正常吗?这一点也不正常!会是那些道士打扫的吗?那为什么只打扫地面而不打扫木柜上的东西?我顿时冷汗直冒,脑袋里得出一个细思极恐的结论,这么做分明是不想留下脚印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瞬间神经紧绷,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我愣了一秒,下意识地往前一滚,让身后的人扑了个空。手电差点脱手,但我几乎立刻从地上翻身而起,远离了原先坐的地方好几米远,才摸出腰间的匕首横在身前,大喝道:“什么人!”
没有人回应我,因为手电照过去的瞬间,墙边出现的是一个脸色发青,双目只剩白瞳,不知道死了多久的道士!不仅如此,他的身后,似乎还站着一排道士。而原先的石壁上俨然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入口,那群道士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
尸,尸变了?靠,哪来的鬼东西。我吐了,因为他们足足有十来个!
他们被闪电光照得愣了一下,不过下一秒就直接朝我扑过来。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们是跳过来的,而且一蹦三尺高。
现在往哪跑,哪里都是死路啊!不过我还是下意识地拔腿就往那些木柜里跑,不能往石门方向去,因为那密道狭隘,真的就是死路了!在石室里或许还有反抗的余地。
那些道士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居然是排着队跳过来追我。幸好这些木柜体积大而且很厚重,我借着木柜作为屏障,暂时也没有被那些道士追上。这一幕像极了小时候跟哥哥玩躲猫猫,不过,谁特么想跟一群尸体玩躲猫猫啊!
身后的不时传来玻璃杂碎在地的碎裂声,而且声音愈发接近,我真是全力以赴地在跑路,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脑子飞快转动,也没想出什么办法对待这种尸体,我只知道可以用土办法,需要黑驴蹄子,但是我现在上哪找去。
不假思索间,我居然已经在石室中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刚才道士排排站的地方。我愣了一下,因为那个入口又消失了。
但我没来得及多留意,继而朝石室后面跑。但这么跑也不是办法,于是我顺手抄起木柜上的药瓶往后面的道士砸去,尸体当然不会有痛觉,但是这琉璃盏的分量却足以让后面的道士速度慢了下来。
就这样和身后的道士打追逐战,不一会儿,我已经气喘如牛,腿都迈不开了,而后面的道士仍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来了。我只能咬牙坚持,此刻我的眼前又出现了石室后面的石墙,我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圈,但我看到药臼的那一刻,突然心生一计,立刻朝那一人高的药臼奔去。
药臼放置在一个一米高的石台上,我不敢耽误,立刻跳上石台然后蹲入药臼中,最后关掉手电。几秒后,那些道士尾随而至,不过药臼加上圆台的高度,足足有三米高,他们无法跳进药臼,只能不停地撞击外面的石壁。
我这才得以大口喘息,药臼里面的空间只能容纳一人,于是我半蹲半靠着药臼,一手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另一只手扶住药臼。还没等我平复下心情,手上就传来一种粘稠的触感,我下意识地缩手,一股奇怪的味道就钻入我的鼻腔,似乎是什么药物的味道,却又夹杂着一股腐臭味。
我立刻重新打开手电,去照手上的黏糊糊的东西,又臭又恶心,像黑色的粪便。难道这里面还有过期的丹药?
我又立刻去照药臼的底部,只一眼,差点要吓晕过去。
药臼的底部除了药杵的另一端,还有一个黑色的大疙瘩,疙瘩上有两颗浑浊的白眼球。
我靠,靠靠靠,这是一颗腐烂的人头!
我赶紧在药臼上使劲蹭手,把恶心的东西都抹掉,早知道我也学着陈阎王出门戴手套了。
想到陈阎王我又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跟军师瞎扯淡了,还是跟紧陈阎王安全一些。搞得现在前有狼后有虎,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过自己还真是流年不利啊,才出来两天,又是毒蛇又是僵尸,鬼门关都特么走了两遭。祖师爷,我上辈子是不是挖你祖坟了?
胡思乱想间药臼被外面的道士狠狠一撞,屹立不倒的药臼居然震动了一下。
我特么心态崩了啊,脑子里嗡嗡直响,手里握着匕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要不然,给自己来个痛快?
药臼又猛的一震,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我一阵头晕,朦胧间似乎听到陈阎王的声音。是耳麦的声音么,好像又不是,那个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我仿佛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开始拼命喊队长,可他却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我心一横把他的外号都喊了出来,可是他还是没听见,而是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靠,我怒了,心说你还在念叨个啥,再不来我都要被死道士手撕成碎片了。
可是陈阎王声音越来越清晰,这下我总算听懂了。
他说:“醒醒,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