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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谎言是自我保护的本能

当说谎成为一种社会风气的时候,我们就不必再去对教育的问题刨根问底了,我们要做的,只需要学会辨别真话与谎言即可。在某人说谎的时候,我们能很清晰地警告自己——听,他开始说谎话了!

我们仔细观察这个世界的时候,会发现各式各样、林林总总的欺骗,即便是不会说话的动植物,同样以自己的方式在说谎——地上的爬虫听到你靠近的脚步声时,会立即趴在原地装死;乔木上的竹节虫,会假装成为一段很自然的枯枝;猪笼草叶顶的瓶状体内能分泌香甜的气味,吸引昆虫来品尝“佳酿”,但同时这个瓶状体又是捕捉昆虫的工具,将滑落进瓶内的昆虫腐蚀殆尽……欺骗和说谎是动物的本能,作为高级动物的人类也无法避免,只不过与其他动植物相比,人类在这方面只是更加炉火纯青了一些而已。

虽然谎言是一种本能,但它也有善恶之分,善意的谎言不仅没有害处,还能促进社会的和谐安定,而恶意的谎言则反之。如果我们能分得清这些谎言的本质,趋利避害,那谎言对我们来说,就全都是真话了。

无伤大雅的善意谎言

俗话说“忠言逆耳利于行”,这句话揭示了说真话的“弊端”——过于直白的真话让人听着很不舒服。语言是一门艺术,如果把它只当作交流的工具而不加修饰,那这个社会就会变得矛盾丛生。为了表达真话而增加了修饰的谎言,就是这种善意的谎言。

不管是与朋友、家人,还是与同事、上司打交道,善意的谎言与赤裸裸的谎言相比更是无处不在。说起来很是奇怪,同样是谎言,但人们对这个“善意的谎言”就格外地宽容。这要从善意谎言的产生说起——由于人们不想对他人的选择或决定做出伤害,便说出了貌似赞同他人观点的话语。其实这些话语有时对于是非对错的判定是模棱两可的,但听者不仅不反感,而且智者还会听出其内含的“真话”。这些善意的谎言都是无伤大雅的,虽然也算是“谎言”的范畴之内,但它却无碍于诚信,不会造成伤害。

我们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你要去参加朋友的聚会,千挑万选了一件上衣和裤子做搭配,当你穿上衣服兴高采烈地询问母亲时,母亲一般都会首先肯定你的眼光。她会说“上衣选得不错!”“裤子很得体!”“衬衣搭配得很合理!”之类的话,但稍后她就又会说:“其实你这件上衣可以与另一条裤子搭配一下,那样会显得更有精神……”当母亲说完这些话时,我们自然就会明白母亲的本意——穿在身上的这件上衣和裤子其实是不适合搭配的。母亲刚开始的赞同和夸奖便是善意的谎言,她这样做一方面不会直接否定孩子的选择,另一方面又教给了孩子正确的搭配方式,一举两得。

当一位病人被检查出患了不治之症时,他的医生不会直接告诉他实情,他的家人更不会告诉他实情。这时医生和家属就像商量好了一样,统一口径,用一些善意的谎言来安慰正在病痛中的病人——“你的病只是小毛病,很快就好了。”这种善意的谎言可以减轻病人的心理压力,使病人对治疗充满希望,最终让病人在一个平和的心态中度过剩下的日子。

FBI探员在对待谎言方面丝毫不手软,这令很多案件得以迅速侦破,但也因过度的敏感而误将一个善意的谎言当作了恶意的谎言。在FBI的探案史上曾有一次“惊险”的案件,这个案件原本与当事人毫无关系,但却因为当事人的妻子“善意的谎言”导致险些出现差错。

佛罗里达州曾发生了一起流窜犯作案事件。FBI探员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来到了流窜犯最后出现的地方,但搜寻许久也没有找到流窜犯的踪迹。FBI探员怀疑流窜犯潜入了附近居民的家中,于是分头去敲居民的房门。梅特尔德夫妻是一对新婚夫妇,当FBI探员敲打梅特尔德夫妇的家门时,两人正在过甜蜜的二人世界。听到敲门声后,梅特尔德夫人急忙穿好衣服前去开门。FBI探员看到梅特尔德夫人衣衫不整的样子,于是问她是否遭遇了什么事。梅特尔德夫人羞于将与丈夫亲热的实情告诉探员,于是结结巴巴地说是自己身体不舒服,刚从床上起身而已。FBI探员注意到了梅特尔德夫人神情紧张的样子,怀疑梅特尔德夫人被劫持了,但却忽视了屋内象征着浪漫的蜡烛和香水味。当梅特尔德夫人关上门之后,探员迅速破窗而入,枪口对准了床上赤身裸体的梅特尔德先生,几乎扣动了扳机……

这起案例也提醒了我们一件事,善意的谎言是有适用范围的,面对普通人说说倒也无妨,但对类似于警察这样的特殊人群,则应该有一说一,若被追根究底不仅使自己尴尬,还会给办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出于防御的自保谎言

有一种说谎的动机是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使自己能够快速摆脱不利的境遇。这种防御式的自保谎言有善,也有恶。根据人类心理学专家的研究报告显示,心理自我保护机制普遍存在于人的心理活动中,其功能类似生理上的免疫系统。当人们因为诸多原因将要或已经陷入不利的境界时,就想通过谎言来使自己摆脱这一糟糕的境况。这种原因引发的谎言,我们可以将它称为自我保护机制谎言。

在自我解嘲、自我保护方面,没有人能做得比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更甚的了。阿Q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就算是在穷困的未庄也是底层的底层,什么人都能欺负他,什么人都敢欺负他。不过阿Q还是有脾气的,别人欺负他,他就还手打人,然而几乎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当阿Q与人家打架吃了亏,他的心里就想:“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世界真不像样,儿子居然打起老子来了。”于是他心满意足,俨然得了胜利似的。

“儿子打老子”这就是阿Q自我解嘲、自我保护的谎言,他自己编造了这个谎言并成功将自己骗倒,使得自己少受很多皮肉之苦。阿Q精神就是自己用能够接受的理由来对事物自圆其说、自我安慰,以避免心理上受到更严重的伤害,这在心理学上又称为“酸葡萄心理”。

阿Q的例子是欺骗自己的自保谎言,对别人没有什么伤害和影响。但在警方审讯犯人时,犯人为了自保而编造的防御性谎言则会产生极大的危害性。

不管是在警局还是在FBI的审讯室,经常会出现一些这样的“老赖”。他们将自己包在厚厚的谎言之中,自以为天衣无缝,这给警方的侦破过程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在一起毒品贩卖案中,FBI探员将一名有前科的犯罪嫌疑人带到了审讯室。FBI探员对嫌疑人进行例行询问,询问时间长达数十个小时,但毫无结果。

FBI探员:“三天前的十点至次日凌晨两点左右,你在哪个地方?”

嫌疑人:“忘记了。”

FBI探员:“你那晚和谁在一起?有没有证人?”

嫌疑人:“忘记了。”

FBI探员:“你能否拿出你的不在场证据,比如公寓内的录像?”

嫌疑人:“不巧,我家门口的摄像头已经坏了,没有任何录像资料。”(事实也正是如此)

FBI探员:“你有没有参与三天前那场毒品贩卖的交易?”

嫌疑人(长舒一口气):“没有。”

不管FBI探员问什么问题,他都一口咬定自己忘记了那个时间段在干什么了,其他什么也不说。“忘记了”这个措辞虽然没有误导警方,也没有故意迷惑警方,但他的表现却令FBI探员头疼不已。警方通过对他的观察,判断他的确与那晚的毒品交易没有关系,于是将其释放。后来警方通过多方寻找目击证人,最终证明事发当晚嫌疑人果然没有出现在毒品交易现场,但他却出现在了一个地下赌场。在问讯过程中,嫌疑人并不知道警方是要问他关于毒品交易的事,所以他显得十分小心,什么事都说“忘记了”来敷衍。当得知警方是在调查一起毒品交易案后,确定与自己毫无关系,于是才长舒一口气,很肯定地说“没有”。也正是这个长舒一口气的动作,让FBI探员知道这事的确与他无关,他只是在为防御而说一些自我保护性的谎言罢了。

恶意误导的虚假谎言

所谓恶意误导,顾名思义,就是当事人为达到某个目的而故意编造虚假的谎言,以此来迷惑别人。生活中,这类的谎言性质很恶劣,说谎者如果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也大都会被别人所唾弃。

在某大学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A和B是同一宿舍的舍友,两人关系不错,学习成绩也不分上下,这学期一起竞争学校的特等奖学金名额。A因为阑尾炎住院了一段时间,学习没能跟上,当她出院后便请求B为自己补习功课。B由于特别想获得这次的特等奖学金,打算利用A生病这件事将A的成绩甩出去,于是她邪念一动,在帮助A补习落下的功课时,故意讲解了一些错误的知识,并故意说错了考场的教室。考试当天,A浪费了很长时间才找到考场,在答卷上也是按照B的讲解,错误百出。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B的奸计被A识破,A一怒之下险些将B掐死在宿舍里。

恶意的误导谎言在警方和FBI探案过程中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平常,没有哪一个人会乖乖说出自己的犯罪事实,这就需要警方和FBI探员凭借自己的阅人术来揭穿这些谎言了。

在FBI的一次侦查工作中,FBI探员认为一名佩枪的危险逃犯可能会藏匿在他母亲家里。FBI探员敲开了这位老妇人的家门,出示证件后开始询问一系列问题。

FBI探员:“你儿子在你家吗?”

老妇人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然后说:“没有,他不在这里。”

FBI探员:“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老妇人:“……他可能在洛杉矶。对了,他上个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好像是在内华达……”

FBI探员:“你确定最近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吗?”

老妇人:“嗯……我确定,这段时间没有看到他。”

FBI探员:“你儿子会不会趁你外出时偷偷潜入你的房子?”

老妇人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然后说:“不会的,他应该不会偷偷进来,因为他没有家里的钥匙……我前段时间刚换了新锁……”

当FBI探员问完老妇人话后,立即向总部申请了搜查令。FBI探员经过仔细检查,终于在老妇人家中的一间密室里发现了躲在里面的逃犯。

恶意误导有时也不全是伤天害理的,有时也是一种自保的防御,说谎者的目的是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以减少损失。

对于一名职业女性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值夜班、走夜路了。独自一个人走夜路存在安全隐患,23岁的山东姑娘小王就遇到了危险。那天凌晨两点左右,她值完夜班步行回家,马上要进入小区的巷子时,身边突然出现了两个持刀的陌生男子。

“把值钱的东西全部交出来!”持刀男子恶狠狠地对小王说。

小王当时吓坏了,她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钱。她将身上所有的钱全部掏出来,也不过几十块钱。

持刀男子将刀逼近小王的脖子,要她把藏着的钱全部拿出来,否则就要杀了她。小王恐惧的同时,想到了一个可以保命的办法。

小王镇定地对歹徒说自己身上并没有钱,但是家中有钱,并且是刚从银行提的现金。这个信息让歹徒十分兴奋,他们挟持着小王,让小王回家去取钱。

小王家里并没有什么钱,由于是一个人独居,她更不能将歹徒带回家。她只是编造了一个谎言误导歹徒而已。她一边镇定地劝说歹徒放心,一边带领歹徒向拐角处的主干道走去。小王以前下夜班的时候曾注意观察过,每当她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都会碰到一班正在夜间巡逻的民警。她此时的打算就是走到主干道,尽快让巡逻民警看到自己。

当小王带着两名歹徒出现在主干道的街口时,正好碰到了巡逻的警车。民警发现了被胁迫的小王,便关闭了警灯和警笛,悄悄将歹徒包围,最后在歹徒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其一举抓获。小王的谎言误导了歹徒,却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在这里对那些经常值夜班、走夜路的朋友善意提示:许多研究显示,要避免歹徒袭击抢劫的最好方法是摆动双臂、昂首快步走,这样的行走方式,会传达出“自信”的信号,而这一“自信”的信号会让他们对你不敢轻易下手。

有很多明星在对待狗仔队时,同样会编造一些恶意的谎言来误导狗仔的视线,比如编造自己的住址、自己的亲人和伴侣等。明星们大都表示,对一些狗仔队的跟踪深恶痛绝,在他们面前没有半点隐私和私人空间。要想甩掉他们的跟踪,最好的办法就是说谎。尽管这些谎言助长了媒体的错误报道和无理由的揣测,但却换来了自己的一点隐私和空间。

推卸责任的荒谬谎言

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而去编造谎言,其恶劣性与恶意误导编造谎言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经过科学家的研究发现,当人们为某事推卸自己责任时,所编造的谎言都很可笑,他们可能会栽赃在别人身上,也可能会归咎于其他物体或大自然——果然很可笑。

美国的一座大楼曾发生过一场大火,在这场大火中有一名消防员汤姆森不幸殉职。FBI探员介入了此案,但调查的对象并不是这场大火,而是消防员汤姆森的殉职。FBI探员初步怀疑,汤姆森消防员的殉职很有可能是他人的失职所造成。

FBI探员将当时与汤姆森一个梯队的其他两名消防员杰里科队长和凯勒分别请到了审讯室。对待FBI探员的质疑,杰里科的情绪比较激动,而凯勒则非常冷静。当两人描述到汤姆森是如何遭遇不测时,两人的描述出现了微妙的不同。

杰里科对着FBI探员大吼大叫,他反复强调汤姆森的遇难是一场悲催的事故而不是无耻的阴谋。据他描述,当时起火楼层的火势之大,以致于进入大火之内后他们迷了路,不仅无法确认幸存者的方位,就连自己所处的位置也很难判断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条将三人绑在一起的绳索在浓烟中不知被什么东西挂住了,不管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原来,绳索被掉落的天花板压住了,大概是由于天花板内有尖锐的金属块的缘故,绳索最终被割断,他失去了与其他两名队友的联系。经过他拼命地左扑右冲,最终才找到了一扇打开的窗户,并将快要昏迷的凯勒拉到了窗边最终得救。

FBI探员注意到,杰里科的描述是不确定的,他不停地强调火势和烟雾,这导致他什么都看不见,发生的意外也是他自己推测的。但是接下来凯勒的描述则更清晰一些。

凯勒十分确定地说三人梯队的绳索被一把烧变形的门把手给挂住了,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当三人合力挣脱时,头顶的天花板又坠落了下来。天花板中夹杂着一段铁质的下水管管道,因此很沉又很尖锐,在重压和利刃的双重作用下,他与汤姆森共同连接杰里科队长的绳索被割断了。至于自己是如何与汤姆森分开的,他说“我想同样也是被尖锐物割断了”。

乍一看两人的描述,基本上没什么区别,但在FBI探员眼里则有着很清晰的不同之处——杰里科的描述是模糊的,这比较符合当时浓烟大火的事实,谁也看不清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但凯勒的描述则十分清晰——掉落的天花板、断裂的下水管管道、被割断的绳索。

FBI探员又询问杰里科,他是如何知道掉落的是天花板和断裂的下水管管道的,杰里科说是出来后听凯勒说的,他并没有看清楚。当得到杰里科这句话时,FBI探员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推断。

负责证物化验的同事将凯勒随身佩戴的刀具化验报告带来了。经过对刀具的化验,发现凯勒的刀子上有绳索的纤维,而且这些纤维有些还是碳化了的。这一化验报告基本上证实了FBI探员的推测——是凯勒用自己的刀子将绳索割断的,而并不是他口中的“天花板和断裂的下水管管道”。

在化验报告面前,凯勒无法解释自己刀上有绳索纤维的原因,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自私和失职,正是因为自己贪生怕死,才导致队友汤姆森的遇难。

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杰里科、凯勒与汤姆森用一条绳索连在一起冲进大火中救人,但凯勒与汤姆森之间的绳索被挂住了,怎么也解不开。几秒钟之后浓烟充满了楼道,他们什么也看不见。杰里科想办法让三人合力摆脱困境,但凯勒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摸出了刀子,原本想将自己与汤姆森之间的绳索割断,但却转晕了头,错将自己与杰里科连接的绳索割断了(杰里科之所以能感到有东西压住了绳索,正是因为凯勒将绳索摁在地上切割的缘故)。当凯勒发现绳索割错后,又赶紧将身后的绳索割断,然后向队长杰里科的方向跑去。汤姆森的遇难,正是凯勒的失职而导致的严重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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