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施主,是大师命我将你头发剃光的,大师说这样比较安全稳妥,我觉得这头型挺适合您的。”小和尚边说边笑,差点‘噗嗤’笑出声来。
“剃了光头,以后要老子怎么再靠脸吃饭!小和尚?”
“那好吧,看在你们救了俺的份儿上,我就不追究了,反正有头发没头发都无关紧要,当务之急,命更重要。”
邓俊无奈地摸摸自己的秃瓢,随即拿起一个啵啵就狼吞虎咽地啃起来。
“施主您慢点,还有呢,别着急。”小和尚见状急忙上前劝说。
邓俊又随手拽过汤匙就是一顿乱喝。
“您慢点,别咽着,别着急。”小和尚紧忙阻止。
“哦,对了,请问施主尊姓大名?这么久还不知您姓甚名谁?”
“叫我邓俊就成。”邓俊一边狼吞虎咽边说,嘴里塞得满满的。
“邓俊,好名字!”这时法师从禅房坐禅完毕已经走进这居士寮卧榻边。
“师傅,您终于来了,快劝劝他,这样会噎死的。”
小和尚见师傅跟儿子见了亲爹似的十分亲切,忙找大师帮忙阻止邓俊胡吃海喝。
“施主,您既然来到这里,剃度为僧,那就需要有个法名,就叫俊泽吧,如何?”大师一手用手指挪动了几颗佛珠,另一手撸了撸胡须说道。
“俊泽!师傅,好名字。”小和尚连连叫好。
“俊泽,不错哦,这个可以有,谢大师赐名。”邓俊握着啵啵,抱起拳头向大师表示感谢。
“施主,冒昧地问一句,那伙人为何追杀你?”小和尚一脸怜悯。
“唉,一言难尽,这个嘛,以后再说。”邓俊咽下斋饭,无奈道。
“对了,你以后可以称呼我为师兄,我称呼你为师弟,俊泽。”小和尚咯咯地笑着。
“我叫你师兄?差辈了吧!老弟!为啥?我比你大许多好吗?”
邓俊一听自己要对一个七八岁的小毛孩叫师兄,这真是明晃晃在占自己便宜。
“因为你是在我之后才上山的,所以我比你的辈分要大,这是寺规,俊泽师弟,我可是得理不饶人。”
小和尚撇了撇嘴。
“唉,那只能如此。”
邓俊即便是不乐意,谁叫人家救了咱,也只好这样听命。
或许是因为老天眷顾命不该绝,好不容易捡了一条狗命回来,这天晚上邓俊在居士寮卧榻上睡得特别香沉,睡得跟死猪无异。
他呼噜震天哈喇子满地。
这间居士寮室内祭坛前方供着的红色供蜡正扑闪扑闪地眨着明亮而迷蒙的双眼,没多一会功夫,蜡也慢慢闭上了眼睛忽闪一下熄灭了,似乎是见邓俊这睡态闻邓俊这鼾声,蜡烛都起了嫌弃之心厌恶之念。
天还没亮,邓俊死猪般睡得正死,哈喇子挂在嘴边,忽被什么人用力推醒。
“邓俊,哦,不,是俊泽师弟才对,俊泽师弟,咱该吃早斋了。”
小和尚从门外推门进来,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左手端着放斋饭的碟子,右手正用白兮兮的小嫩手狠劲推邓俊的大腿,试图叫醒邓俊。
“嗯?再让俺睡会,别打扰老子的艳梦,这才几点,天还没亮呢,我正和范晴晴聊得嗨呢!”
说着邓俊不情愿地抬起胳膊差点把小和尚手上的斋饭弄个底朝天,邓俊转过身去,将自己的脸朝卧榻内翻转,背对着小和尚,随即又迷糊过去,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着自己女朋友范晴晴的名字。
不管小和尚如何叫邓俊,如何推摇邓俊,他都毫无任何反应,怎么叫都叫不醒。
“俊泽师弟,吃早斋的时辰都快过了。”
小和尚转向木桌前,将早斋放在上面,又回身走过去去推邓俊的身子,邓俊像死了一般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你这个大懒猪,难道不知道早起的鸟才有那个虫吃,晚起的鸟儿被虫吃嘛?”
小和尚双手合十,摇摇头,很是无奈,说着转身迈出居士寮去上早课。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小和尚请来了大师。
大师今天身换了颜色偏素一点的袈裟,显得格外朴实,不过还是那么不失尊贵。
他双手合十,眯缝着双眼,眉头微抬,左手一颗颗地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拨弄着紫檀木念珠,右手直立放在胸前,笑盈盈地鞠了一礼。
“俊泽,该起来吃斋饭了,斋饭时间已过,其他师兄弟早已洗漱吃斋完毕、做早课也完毕,不过看你这未好的身子儿,这段时间就不必做早晚课,不过,民以食为本,饭可是人生的根本,食物肯定是要吃的,俊泽。”
大师语重心长地一阵说词。
“嗯!我还没睡醒,俺这靠脸吃饭的人,要睡到自然醒,你知道吗?不然对皮肤不好,让我再睡会,再睡会,师傅,我不吃什么斋饭!”
邓俊背对着大师,啪地抡起一胳膊用手把头和脸埋进了被褥里闷声回应,是人都能听出他的一肚子不情愿。
邓俊又忽地睡死过去。
“孺子不可教!”小和尚喃喃地讽刺邓俊。
大师见状摇了摇秃头,飘逸的长胡须都同时跟着摇头摆尾,随即大师转身默默迈出门去,赶去诵经大殿接待上山来上香祈福的贵客去,大师背影似乎诉说着某种难以理解的深意。
天开始蒙蒙亮,太阳公公慢慢偷偷漏出黑黑的柳叶弯眉、之后是最近比较流行的小小丹凤眼,小樱桃嘴,之后是害羞的脸,最后终于漏出了他刚削骨整容过的尖尖下巴,睡眼惺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地平线上爬了出来。
居士寮外院中央种着的是一株粗枝大叶的干瘪柳树,在柳树高处的一根干树枝上麻雀正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叫唤个没完。
这么吵闹清脆的叫声都没有吵醒邓俊那懒汉,他转了几次身又睡死过去,嘴里还在碎碎念他那女朋友范晴晴的大名。
太阳公公慢慢挪动着脚步开始晨练,不久就升上了高空,它停歇在柳树梢上和麻雀盆友们一起欢歌笑语乐不思蜀。
不一会儿,太阳公公也捂起了耳朵偷看邓俊的可笑睡态,似乎很是嫌弃邓俊的阵阵鼾声。
“俊泽师弟,该吃午斋了,快起来,太阳晒屁股了,大懒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