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刚出门,就撞上了返回的代熙两人。他立即向队长汇报了走访调查的结果。代熙让李杰把记录送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不一会儿,李杰拿着一份报告进来。这是一份按门牌号顺序打印好的当时未及时走访的住户的证词。第一页第一位上是住在三层5号家庭。
李杰在一旁解释说明,没有人记得当日有什么可疑的人。问到是否有从未见过的外人时,某些人也只是回答记得有些中介带着人来看楼房里出租的房源。
眼看无望,代熙让李杰去准备两台笔记本电脑,放在小会议室里。让队员二十分钟后一起查看监控视频。
终于到了万众期待的一刻,也可以说是代熙较为心系的一刻。
那时汤铎提供帮助的笔记本电脑,这回又一次派上了用场。它上面插着的U盘储存着案发楼房对面的监控视频,而另一台商务风格的电脑是李杰的。两台电脑的播放器均已启动,蓄势待命。
代熙指挥两人各自播放U盘里的监控视频。而李杰等人早就将对面的监控剪辑出一段20:00至22:00的视频文件。因此两个视频均从20:00这个起始时间播放。
果然,案发楼房对面那个私人监控不负众望,它的覆盖范围不仅涵盖了自家主人的座驾,还有通道,更主要的是它连对面案发楼房的入口处也纳入了其中。
两个视频同速播放,期间居民、行人来来往往。有夜晚遛狗的居民,有漫步前行老年人,还有带孩子回家的父母。在通道里穿梭的私家车、配送服务的电动车络绎不绝。不过这些不进三单元入口的都不重要。
一个男人背着包进入楼门,看他向右侧行走,像是直接上楼了。他应该是个下班回家的住户。他和几名朋友的记录是最新录入的,他们合居在五层10号。工作时间不规律,而案发当日都因加班工作,彻夜未归。
一对老年夫妇带着宠物狗下楼。宠物狗小巧可爱。代熙回忆刚开始的记录,这对夫妇居住在四楼七号。
一个快递员将三轮停在入口附近,足足挡住了通道。等他完成配送回来,一辆黑色轿车焦急的等待三轮离位。可以想象按了多少次喇叭。
两个女人带着背着巨大书包的男孩走向入口。根据案发次日的记录,他们合住在四层八号。
又有一个快递配送员从东向行来。如早前得知的一样,那位配送员当日的确来送货了。
一对穿着相同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男女带着另外两个中年模样的男女,进入楼内。前者是母子公园旁房屋中介的工作人员,后者大概是租房者。女员工动作幅度大,嘴中似乎念念有词。在记录上,二层那个拥有大型金毛犬的老奶奶反应,是参观五层九号的一群人。之所以如此了解,是因为她说她的狗当时穿过门缝,跑到楼外,很热情的亲舔经常带人看房的中介员工。
一个提着外卖的配送员小跑着冲进入口。
前十分钟的内容并没有透露出与案件相关的信息。
20:11,一个男孩下楼,他手上拿着一个小型水桶。
20:15,另一个男孩提着垃圾出来。
20:20,一辆快递三轮再次停在入口附近,车厢顶上有一个大的纸壳箱,正好挡住了楼房入口。一个男性身影从西侧靠着长椅处进入三轮阻挡的区域。尽管只能看见侧身,也可清楚的看见,他留着毛寸,穿着黑色短袖,黑色牛仔裤。唯独看不清脚下。代熙转向另一个电脑上,发现他是从社区门口进入的,脚上穿得大概是一双白色运动鞋。他没有从三轮的另一侧现身,像是进入楼内了。代熙在看到此人时,“咦”了一个长音。可能是视频中的这个人背着一个文件包,引起了他的注意。
20:25,那个男孩提着沉重的水桶归来。
20:30,一个手提黑色皮包,穿橘红色格子衫的长发女子,和身后一个双手插进蓝色夹克外套口袋,带着黑色遮阳帽的男人,一前一后走向入口处,朝向上楼方向。记录表明是三层六号的情侣。
20:35,无人进楼。
20:40,两个背包男子上楼。
21:03,楼内感应灯亮起,那幽暗的光亮,只能用来短暂照明。接着,一个寸头男子从入口出来,他穿着黑色短袖和黑色牛仔裤。他提着一个醒目的白色针织袋。里面鼓胀的状态,好像装着大块头物件。除此之外全身瞩目的地方,就是他脚上穿得一款白色运动鞋。汤铎惊叹道,这分明是一双球星版篮球鞋。之后,他立即转身朝向东面。接着,便走出了监控范围。
“快,播放路口和快递站点的监控视频。”代熙命令道。
而此后的十分钟内,只有进入的住户,再没有人出来过。
李杰赶快找出电脑里里代熙所指的视频。还好两个视频均拷贝进了电脑里。然后,他拔出U盘插在另一个电脑上。就这样两台电脑又一起同步播放。
快进至21:03,一分钟后,那名男子出现在路口的视频监控里,依旧只能看见侧面。再过了一分钟,他出现在快递站点的监控画面里。也是在这里,他的脸被东面的明亮灯光照射的一清二楚。
画面模糊,但依然可以猜测出他的神情恍惚。他走出楼房后本是左手拿着的布袋,已经换成了用右手提拿。
代熙觉得此人有问题,就问李杰。
“上午你们去走访,是怎么询问三层六号的住户的?”
李杰回忆说,“去走访的时候,六号住户不在家。信息是从对门那对夫妻那里得知的。他们说对门是一对早出晚归的白领情侣。”
代熙的表情相当惊异,“也就是说你们没有见到六号住户本人。”
李杰等人面面相觑,怯生生的回答,“对……要么……我们几个待会儿再去。如果还不在,我们就在楼下守候。”
“反正我也要去一趟,咱们一起去吧。不过,视频中的这个人很是可疑。如果他不是楼里的住户,和楼里的住户没有一点关系,那他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代熙将视频调回男子露出正脸的时间,郑重地说:“你们先把此人的画面截屏,修改完善,预先做成通缉文件。如果他是身份不明的外来人,那么就可以就可以进行全城通缉了。我记得这个社区有微信公众号,再把有此人的所有片段剪辑成视频,发送给社区负责人。让他们将视频发布于公众号上,收集群众的相关线索反馈。”
“好。”其他人异口同声,语气坚定,像是要挽回缺憾。
这时,李杰拍打自己的脑门懊悔般地说道:“哎呀,差点忘了。我想起一件事。队长,您认识住在死者家对面的那户人家吧?”
“认识,怎么了?”代熙屏住了呼吸。
“是这么回事,上午的时候,我们碰见了他,他问你在哪里。我觉得他可能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便让他告诉我。他有所掩饰,不肯继续讲下去。看来只有见到你,他才会透露些什么。所以请您亲自拜访他一下吧。”
“哦,好的。去的时候我会会他。来,让我安排一下各自的任务。”代熙看着四人,简单明了地说道,“你们留下两个会PS和剪辑的人,余下的和我一起去社区。”
四人对视,詹兰和汤铎两人主动举手请缨留下。而另外两人自然而然的会随着队长再度前往案发社区。
他让其他人去做准备,自己则坐在椅子上,不停点击着手机屏幕。
临走前,代熙还对留守工作的两人说,“待会儿做好了文件,要发给我一份。”
他们点点头。此时,会议室外一个男人的皮鞋与地砖相碰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