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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苏州是著名的文化名城,江南圣地,历史悠久。短暂的相聚更让他们觉得时间的宝贵,相聚的快乐和离别的感伤让他们即觉得不甘又觉得无奈。

罗浩在苏州待了三天,在车站的候车厅里,江月拉着罗浩说道:“你看这就是我以前去B市坐的那趟列车,让你也坐上去感受一下。”

罗浩道:“可惜你不在那边等我。”

江月道:“但我在这边送你啊。”

江月看着罗浩经过检票口,两人挥手告别,这样的场景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了,但以前每次都是他送她。直到罗浩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才转身走出车站。

出了车站她就回了家,她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这几天跟罗浩将苏州的旅游景点转了个遍,她跟父母说住在一个女同事家。她刚一到家就被母亲叫住了,她在沙发上坐下,江母问道:“月儿,这几天上哪玩去了?”

江月道:“也没去哪,就随便转了转。”

江月的母亲离她近了些,拉住她的手和蔼地说道:“月儿,跟妈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妈,你从小就这样,一有心事就说话扭扭捏捏的。”

江月说话更不自然了:“妈,我能有什么心事啊?”

江母见她不说跟自己的同事一起去的,心里更加确定了,便笑道:“你是不是男朋友了?你这么大了谈个对象也是应该的啊?跟妈妈说说他是哪的啊?”

江月红着脸道:“妈,你怎么知道的啊?”

江母笑道:“你都写到脸上了,我能看不出来吗?”

江月道:“他是我大学的同学,是B市的。”她说完看向母亲,母亲哦了一声便不说话了,江月见她在想什么事情,她捏了捏母亲的手又说道:“妈,怎么了,你想什么呢?”

江母回过神来说道:“哦,他......他对你挺好的吧?”江月点了点头,她又道:“那就好。”

江月见母亲有些心不在焉,便问道:“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江母道:“妈没事,你玩了好几天了,休息会儿吧!”

江月看着母亲起身回了房间,,她心里隐隐有些有些不安,其实这种不安已经很长时间了,因此她从来没有跟母亲说过罗浩的事。她起身走到母亲的房间,母亲坐在床边呆呆的看向窗外,她走过去说道:“妈,你是不是想起舅舅他们了?”

江母叹了口气道:“月儿,你不是想知道你姥姥家的事吗?妈说给你听好不好。”

江月坐下说道:“好啊。”

江母道:“我和你爸爸也是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我比你爸爸小两届,你爸爸毕业后便回了苏州,那时候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当时我觉得他一定会成为我的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人。那时候的我很单纯,我单纯的以为我跟你爸爸在一起会收到所有人的祝福,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的事受到了你姥姥和你舅舅的极力反对,他们不同意我远嫁他乡。他们让我跟你爸爸断了联系,我却幼稚的认为爱情怎么能让距离阻挡呢?我当时铁了心要跟你爸爸在一起,我跟他们大吵了一架,我独自一个人去了苏州找你爸爸。”

一直以来江月从来没有听母亲说过姥姥的事,父亲也从来不提,小的时候她会问起母亲,母亲总是避而不答,再问时妈妈便偷偷抹眼泪,江月便不问了。她只知道爸爸妈妈很恩爱,哪里会想到这些,她见母亲显然无比的伤心,自己的心也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攥住了。

只听母亲又接着说道:“那个时候通信没有现在这么发达,隔得远了基本上基本上都是靠写信联系,当时我跟你姥姥姥爷都在气头上,我又很固执,不肯先低头,这样一拖就过了两年,有了你以后我才慢慢的体会到一个母亲对待孩子的心情,我开始给家里写信,但都石沉大海。等你长大了些,我就越来越想念他们,你三岁那一年我终于带你回去了。回去以后我才知道,你姥爷因为我生了一场大病早已经过世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都碎了,我跑到你姥爷的坟地上大哭了一场,当时我死的心都有了,那时你舅舅因为做生意已经不住在那里了,我带着你又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江月紧紧攥着母亲的手道:“妈,这些年你为什么不去找舅舅呢?”

江母道:“我对不起他们,我有什么面目去面对他们呢?”

愣了一会儿,江月又小声的问:“妈,这些年你嫁给爸爸你后悔吗?”

江母愣了愣,叹了口气道:“我没有机会后悔了,老天爷也不会给我一次从新来过的机会。”过了一会她转身看着江月说道:“每当想起他们我就暗自流泪,我为我年轻时的任性付出了代价。月儿,妈妈今天跟你说这些是不想让你重蹈妈妈的覆辙,你一定要慎重考虑你的选择,因为这是决定你一生的事情。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无论怎样只要你幸福就好,妈妈永远支持你。”

夜已经深了,江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她不断想着今天妈妈跟她说的话,她那里会想到现在端庄贤淑,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妈妈年轻时会如此的任性,这简直让她难以想象。她不禁想起了罗浩,妈妈希望她找到自己的幸福,也支持她,但在母亲的话里她也能够听出来母亲是不希望她远嫁他乡的,是啊,又有那个父母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守在自己身边?这些东西她以前可以不去想,但现在却不得不去面对,这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几年,每年的冬天江月和罗浩都会去滑雪场滑一次雪。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的很早,江月的滑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这几天,罗浩上班的时候江月就会做好了饭等他回来。今天罗浩加班到八点才回来,他见江月还在等着他,便有些歉然的说道:“你可以先吃啊,干吗非要等我?”

江月道:“一共就我们两个人,你一个人吃饭多寂寞。”

罗浩笑道:“你可以在旁边看着我吃啊?”

江月道:“放心吧,还能饿到厨师吗?再说了,你以为你的吃相很好看吗?”

其实他们公司加班是有晚餐的,晚餐的时间是六点,他不去吃晚餐省下时间可以早点把工作做完,这样就可以早点回来陪江月了,他见江月这几天总是在家里等自己,便问道:“你这几天白天怎么不去找婷婷了?”

江月道:“我有时候会去,不过她这段时间很忙,我去了她还得抽时间陪着我,再说她那里太吵了,我还是自己在家清净些,听会儿歌、看会儿书,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饭后二人来到窗前,从这里可以看到楼下的街道上车来车往,天空中亮着点点星光,罗浩便说道:“你说宇宙中是不是真的有外星人啊?”他说完没有听到江月回答,低头看她时,见她正愣愣的看着自己,便笑道:“看着我干吗?怎么不说话?”

江月依然望着他道:“我要把你刻在我心里。”

罗浩道:“我就在这里还能跑了吗?”他走过去忍不住想逗逗她,平时他只要一低头江月便会下意识地躲开他,这次靠近她时她却并不躲开,反而热烈的回应着他。

夜里,罗浩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天台上,明明阳光明媚却下起雨来,他觉得自己脸上一湿,一惊而醒,睁开眼见江月坐在床边正看着自己,她满眼泪痕。他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原来是江月的泪水滴在了自己的脸上,他慌忙坐起身问江月道:“月儿,你咋么了?”江月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罗浩更慌了,他急忙问道:“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你是不是也做梦了?”

江月摇了摇头,这段时间江月的内心可谓受尽了折磨。她哭着把这些事告诉罗浩,罗浩听完震惊了,这些事对他来说太突然了,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他想着这几天江月对待自己的情景,她总是有些闷闷不乐,有时看着自己会发呆,但他怎么能想到这些事,江月又说道:“我必须在你们中间做个选择。”

罗浩心中一紧,他抓着江月的胳膊看着她的脸,有些颤抖的说道:“所以你选择离开我是不是?不行,我不同意。”

江月又扑进他的怀里哭道:“对不起罗浩,我没有办法。”

罗浩道:“我不想听对不起,我不想听。”他知道,江月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这样说的,而且他知道她的性格表面上柔弱,其实她很有自己的主见,那一刻,他虽然抱着她,离她很近,但他知道她已经离他越来月远了。

江月走后,罗浩有时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有没有灵魂的人,突然的分离让他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有时他会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梦。有时他希望永远不要下班,一直待在公司里,他害怕一个人独处,这会让他不自觉的陷入痛苦中。以前总认为只会在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他自认为他们两个一定能够天长地久,没想到距离让他们越来越远。他一心埋在工作当中,有时没事也要找些事做,尽量不让自己闲下来。

谭晶晶和余婷婷得知后都有些难以置信,纷纷打电话向江月询问,江月心情低落、语音低沉,表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任谁都能听出来她心中的不舍和难过,大家只能说些安慰的话。谭晶晶尤其感到不可思议,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两个相爱的人不能走到一起,难道距离就是最大的阻碍吗?有时她会跟陆飞说起结婚的事,陆飞现在显然还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他总说要等到自己的工作有起色了,最起码要让她过上安稳的日子,谭晶晶就会说:“可我不在乎啊?跟着你吃苦我也愿意,钱总得慢慢挣啊?你还能一口吃个大胖子吗?”

陆飞便会说道:“可我不能让你吃苦啊,你在等我几年,等我再多挣点钱,到时候我们才能过得舒服些啊?。”

谭晶晶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结婚以后两个人可以一起奋斗,说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个结果,谭晶晶很是生气但又没有办法。这段时间她总是为此感到不爽。她和陆飞本来一直感情很好,江月和罗浩也一样,但现在江月和罗浩的分开让她感到惊讶以外不得不想到她和陆飞,她是个做事易冲动的人,一气之下她做了一个出人预料的决定。

一个月后,陆飞下班收拾起东西下了楼,经过前台时被前台的人叫住,说有人找他,在旁边的休息区等他,他见她们跟他说时似笑非笑的也有些纳闷,他转身往休息区走去。一楼的休息区是供楼里上班的人偶然在这里休息的,这时是下班时间一般不会有人坐在这里,他快到休息区时见那里只坐着一个人,她手里拿着的一本杂志挡着她的脸,他无法看见是谁,只觉得她的身影有些熟悉,不知道找自己的人是不是她,也不好冒然上去相问,他四处看了看周围都是急匆匆下班的人,除了她以外并没有像是在等他的人,他假装无所事事的向旁边走了几步,看到了她的侧脸,被杂志挡着的是一张正看着自己的笑脸,陆飞一见就大吃了一惊,叫道:“晶晶。”

谭晶晶收起杂志咯咯笑了起来,站起身说道:“怎么样?没有吓到你吧?”

陆飞走过去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谭晶晶道:“怎么?不欢迎我吗?

陆飞走过去拉住她说道:“当然不是了,就是太突然了,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说着话二人携手向外走去。

谭晶晶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哦,不对,应该是通知你。”

对于谭晶晶的突然到来陆飞兴奋比惊讶要多些,因为这些年他对于谭晶晶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见惯不怪了,他随口问道:“什么事通知我?”

谭晶晶道:“我想好了,我们俩的事不能再拖着了,我要马上跟你结婚。”

陆飞惊愕的道:“结婚?”

谭晶晶道:“没错,结婚。”随后又说道:“我已经辞职了,我和你说我可是认真的,谁也别想拦着我。”

陆飞简直有些难以置信,说道:“这......这事你是不是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啊?你一声不响的就先把工作辞掉了?”

谭晶晶道:“我跟你说过了呀,你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不过这一次就由不得你了,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陆飞听她说的信誓旦旦的,自己却觉得一头雾水,说道:“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谭晶晶有些生气的道:“当然不是啦。日子我都找人看好了,就是下个月13号。”

谭晶晶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既然想好了便说干就干。陆飞的母亲突然听到他们两个想要结婚,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天才反应过来,拉着谭晶晶的手说道:“晶晶,你们是不是太着急了?我可什么也没给你们准备呢?总得先给你们准备一套房子吧?”

谭晶晶道:“那得多长时间?”

陆飞的母亲道:“你看啊,我们买了房得装修装修,然后买家具,这新装修的房子怎么也得晾一段时间才能住人,要不然味儿太大,怎么算也得半年吧?”

谭晶晶道:“半年?这时间也太长了吧,阿姨这样吧,我们先不买房,我们可以先租房住。再说了,我们现在买房还得让你们掏钱,等我们以后有钱了我们自己买,您的钱就自己留着吧。”心里却想:“我哪能等那么长时间,等半年黄花菜都凉了。”

陆飞的母亲道:“怎么能让你们租房住呢?那不是太委屈你了?”

谭晶晶却道:“我不委屈,只要您儿子好好对我我就不委屈。”见到坐在旁边的陆飞干瞪眼,她忍不住向他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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