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丁兴旺是传统汉人家庭所期盼的,可现在张家的人丁兴旺让张安有些无奈
被父亲带回来的李郁比自己大半岁,个头也要高一些,话也不多,像个闷葫芦,可这难不倒张安,用大芭蕉叶做了个风车就瞬间让李郁开心的像个傻子
李郁的落户也相当简单,一吊钱就再次让那个黑心的书吏给上了户,成了张家的第五口人
多了个李郁,张安觉得日子好像好玩起来了,至少仇花儿和牛滚儿两个孩子不会再惹张安,因为李郁一个打他们两个还有余力把玩手里的风车
李郁强大的武力让张安折服,至少习武两年的张安不认为自己能同时打赢仇花儿和牛滚儿两个村里最壮的孩子
日子重新回到了平淡,除了多了个没有血缘的兄弟外,没多大变化,而且因为进献新作物有功,县令被升了品级,调去了一个上县做县令,而朝廷也赏赐了张家一块功于农桑的牌匾,这块牌匾最大的好处在于,从此张家的农税只用象征交点人头税,劳役也免了仇家村三年
转眼新春
山上猎屋里张安和李郁一人手持一柄楠木剑,枯燥的练习着劈砍
“小郁,你说秀先生走远没有”张安小声的向李郁说道
“我比你大,叫我郁哥,秀先生精得很,上次我们偷跑就被他发现,这次你还想干?”李郁挥舞着木剑说道
“小郁,我给你说,富贵险中求,天天这样练偶尔跑一次没问题的”张安放下木剑说道
李郁依旧操练着木剑“要跑你自己跑,被逮的话屁股会被义父打开花的”
“我给你说,现在春笋冒出来有半月了,山里的竹鼠吃得可肥了,烤一烤直冒油,香的嘞~”张安继续蛊惑道
李郁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然后坚决的说道“不去!”
张安没有没有理会李郁的拒绝,转身便跑出猎屋,向山腰上一大片竹林跑去,李郁无奈的叹口气,只能扔下木剑与张安一同偷跑,要知道张五郎惩罚两个孩子时不管谁犯错,从来一并处罚,张安已经走了,自己留下来依旧还是要被罚,还不如先去享用竹鼠
两个小子进了竹林,不一会儿找到好几个竹鼠洞子,在洞门口用麻绳编好牵索,然后一人拔一根竹笋无聊的啃食着,等待竹鼠掉入陷阱
要知道,张安和李郁的捕猎机技巧都传承于张五郎,所以捕捉野味对两个孩子来说是家常便饭
张安从嘴里吐出一大口竹笋渣滓向坐在旁边的李郁说道“过几天我就要去县里学社进学了,不知道多久回来一趟,要不我和我爹说说,把你一并送去就学吧”
“我去干嘛,帮你收拾那帮同窗?还是替你挨先生板子?”李郁无所谓的说道
张安双手揉了揉自己头发说道“跟一群小屁孩儿一起上学,会无聊死我的,你去还能好玩些,至少我偷先生家鸡蛋的时候还能有你放风”
李郁将口中一坨竹笋渣滓吐得很远,然后说道“我们谁不是小屁孩,再说就学是村长那老头荐你去的,他可是卖了好大的面子才给你争取这个机会,而且老头说我是个榆木脑壳,不会推荐我去的”
“村长叫爷爷,不是老头,而且谁叫你在其他人面前都不怎么说话,谁看你不像个傻子”张安纠正道
张安其实很奇怪李郁脑袋里正在想什么,自从来到张家近半年,除了搭理家里人,其余人全都看不到李郁眼里似的,一天到晚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
“我不去,在家里做做农活,学学武艺也挺好”李郁耸耸肩说道
张安知道李郁这人心眼死的要命,只要他说了“不”字,任何人劝不动,所以没再劝说
“那你得常来看我”张行说道
李郁点点头“有机会就来”
对话结束,两人百无聊赖的躺在大青石上仰望天空,虽然初春有些阴冷,但是小孩屁股三把火,两个小子挤一起就感觉不到寒冷
突然,竹林一阵淅索,伴随着啮齿动物的尖叫声,两人对视一眼立即起身向陷阱跑去,只见一只有张安前臂长的竹鼠被拴着后脚在竹枝上晃荡
“哈哈,开荤啦”张安跑过去一棍子敲晕竹鼠,然后解下来提溜着
李郁皱皱鼻子,嫌弃的说道“你不是说很肥吗,怎么这么小一只”
“骗你的,秋天的竹鼠才是最肥的,不说好用一点怎么把你骗出来啊”张安说着从怀里掏出小刀准备解剖
张安对于烹制竹鼠很有心得,剥皮除脏,洗干净后用竹枝穿上,这时李郁已经回猎屋取来了火种,点上火,等待美味渐渐烤制出来
两个六七岁小孩蹲在火堆旁,流着口水等待,等火候差不多的时候,张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拿出一些细盐缓缓的洒在竹鼠身上,专注的样子像一个美食大师
“细盐哪来的?”李郁问道,因为细盐在滇国这种深处西南的国度来说价格不便宜
张安宝贝似的将剩下大半袋细盐揣怀里说道“赵勤给拿的,自从上次偷偷带他跑出来吃了顿烤鱼,就从家拿了不少细盐给我,还让我以后常带他弄野味”
李郁不屑的说道“你就喜欢骗老实人”
“这不叫骗,这叫交换...”张安突然停住了话头,和李郁对视了一眼
“不好!”两人同时叫一声然后转身就开始跑
然而紧跟而来的大脚一下将两人踹趴到地上
张安抬头看了眼来人喊道“爹,我再也不敢啦,是郁哥儿带着我来的!”这个时候,出卖兄弟是唯一的选择
李郁趴在地上喊了声“义父,是我带他来的,我们...”
话还没说完,张五郎一手提起来一个孩子的脚,将两个孩子提溜着往猎屋走,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用辩解,规矩你们知道,今天多练两个时辰,既然你们有精力到处跑,午饭也不用吃了”
李郁叹口气放弃了辩解,而张安则看向后方大喊“秀叔!竹鼠给我放下!那是我们的劳动成果!!”
秀先生充耳不闻,举起刚刚好的竹鼠狠狠的咬了一口,对着张安做出了享受的表情,看的张安火冒三丈,但是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