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易物，和每一个人做生意。”黄况沉吟了一会儿，“我好像明白了一点。”
“你不是明白了一点，你早就明白了。否则我也不会让你打理生意。”姬灵人笑了笑。
“可是公子，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我们做生意赚了这么多，但你最近这两年，每年都会支取一部分利润。虽然不是很多，但如果把这些钱投入到买卖里面，也许会赚得更多。”黄况有些尴尬地道，“我能问问这些钱，公子都做什么用了吗？”
“一部分用来行贿。”姬灵人回答道。
“行，行贿……”黄况愕然道。
姬灵人点点头，“商人地位低微，要想更好的经商，适当的行贿是免不了的。通过行贿，可以更好的保护我们的生意不受太多干扰。
另外，还有一部分钱，我给了墨家的人。他们人数众多，关系复杂，也正是由于墨门的照顾，我们的生意才会顺风顺水。”
黄况点点头，“原来如此。”
“还不止如此，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大。最近又在陶城和匈奴做生意。恐怕我们这方面的开支还会扩大。
就以匈奴为例，我们要想和匈奴人做马匹交易，就得和各个匈奴部落的首领打交道。这些匈奴人没有什么太远大的见识，只能看到眼前利益。
他们根本想不到，马匹的作用远远超过了一袋食盐和一些中原地区制作精巧的小玩意。
以后马匹生意如果做大了，我还计划在赵国建立一个养马的马场。找匈奴人来帮我们养马，再把这些产自匈奴的战马卖到各国。
这其中的利润，恐怕超乎你的想象。”姬灵人笑了笑。
他非常清楚在这个时代，马匹的重要性。可以说得好马者，得天下。而且不光是在当前，甚至在以后很漫长的冷兵器时代，战马是军事力量的决定因素。
秦国之所以强，是因为秦国的先祖就是帮周天子养马的，他们有中国最佳的战马产区，所以骑兵特强。
以悍卒乘壮马，如虎添翼，绝不是东方的怯懦步兵所能抵拒。
放眼诸侯，只有赵国北境也产马，训练骑兵。所以能与秦国一抗的只有赵国。所以马是这个时代的重要战略物资。
在这个时代做马匹生意，就像是后世做军火生意，利润之大超乎想象。
姬灵人从在齐国做生意开始，就有过这方面的打算，通过私盐产生的巨额利润，逐渐转化为繁育良马。如此循环，可以保证他在未来几年之内成为齐国首屈一指的巨富。
即便是现在，以他在齐国和赵国的买卖，也已经可以说是跻身当时的一流大商人行列。但私盐业务，既上不了台面，也见不得人。而且受到的制约极大。
姬灵人之所以能把私盐生意做的顺风顺水，是因为他和墨家绑在了一起，是有了墨家门徒的护卫和极为灵便的消息。
但要想在这个程度上更进一步，那就是战马。真要把战马生意做上去了，以各国诸侯对于战马的需求，就算不想发财也不行。
黄况是个聪明人，这几年来他也看出来了，只要公子说什么，他照办就是，绝对不会吃亏。
两人商谈了一番，姬灵人对最近的买卖经营情况还算满意。这方面，黄况一向做得不错。
“公子是回学宫么，还是在这里午膳？”黄况问道，“若是在这里用午膳的话，小人这就去吩咐……”
“不必了。不过我已学成出师，恐怕也不怎么回学宫了。你找人在城中帮我购置一处院子，收拾干净了一点，以后我就住在城中了。”姬灵人回答。
“公子学成了！”黄况惊喜道。
“是，不过今天，我要去见一位故人，就不在你这里多留了。我吩咐的事你只管办妥就是。”姬灵人笑了笑。
“恭送公子。”黄况抱拳。
从黄况那里出来，那两个婢女从后面跟了上了来，“公子，苏代先生已经在老地方等你了。”
姬灵人点了点头，和盈盈鸟鸟袅袅两个婢女一起来到了上次曾经和苏带见过面的酒肆。
苏代已经在等他们了，相对于姬灵人来说，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长袍高冠，嘴角略带笑意。
“灵人好久不见。”苏代看见他笑道。
“我都以为你已经忘了我，没想到你还真准时。今天距我们的约定恰好五年，我猜到你会出现，只是没想到你还这么准时。”姬灵人在苏代面前箕坐而下。
“我记得你以前可是中规中距，一言一行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讲规矩？”苏代皱眉道。
当时的人都是跪坐，像姬灵人这样叉开两条腿坐着实在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
姬灵人摇摇头，“我觉得我这双膝盖，恐怕有关节炎，很难弯曲。”
“关……关节炎？一派胡言。”苏代摇摇头，“听说你学成，我也没能赶来祝贺。所以只能抽个空过来见见你。”
“这么说，我们的五年之约作废了。你不想要我办什么事情了？”吉林人立刻盘起腿，“既然你见也见过我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慢。”苏代叫住他。“我们的五年之约。岂是这么可以容易赖账的。”
姬灵人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下。
苏代看了看他，“这几年我其实一直在关注你，虽然我们不怎么见面，但你的事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盈盈和袅袅也经常会跟我飞鸽传书，保持联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知道的应该不多。她们每次发给你的飞鸽传书，我都要看一遍。什么能写什么不能写，都得经过我。
比如她们经常犯错，我经常打她们屁股的事，恐怕你就不知道。因为我没让她们写。”姬灵人笑了笑。
“你……”苏带有些哭笑不得，停了一停，他才看着姬灵人道，“听说这几年你的生意做得很好，短短五年，你就已经是齐国富商之一了。”
“再过几年，你那个之一也要拿掉了。”姬灵人微微一笑。“看来你确实很关注我，这件事盈盈和袅袅都没有在信中对你提起，你倒是查的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