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婧怡过了好几天了,想起来还是后怕,三叔的破坏能力也太强了,牌坊都被砸成碎石了!
一百多斤重的牌坊。
比贞洁牌坊被砸的事,更加轰动的是,陆季臣既然有那么好的功夫,那么他隐藏功夫的动机,就令人怀疑了!
但是却没有人想赶走陆季臣。
对村里人来说,陆季臣是发小,是村民,是陆家人。
向氏当时就保了媒,也有人暗地里讽刺嘲笑,叔陪嫂,未免瓜田李下,早有纠葛。
陆婧研悄悄拉着陆婧怡质问道:“好家伙,立牌坊的前一天晚上,你干了什么?”
陆婧怡讪讪的说道:“我只是在三叔酒里放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催情药!”
陆季臣前一晚半夜,喝了酒的他,搂着云毓秀又亲又……好羞耻!
差一点就熟了。
没错,是差一点儿!
陆婧怡也没有想到,陆季臣的克制能力那么强!本以为撒花是看不到了,结果,第二天酒醒的陆季臣直接砸了牌坊。
“酒不醉人,人自醉,那点成分,可不够三叔壮着胆子调戏我娘的!”
陆婧怡不怀好意的笑道。
“坏东西!”陆婧研拧了拧陆婧怡的鼻头道。
“可巧遇上芒种佳节!”陆婧怡道,“要是能把爹和娘的婚期定在芒种节这天,一定十分热闹!”
芒种节是每年的六月六号,也就是农历五月初四。
芒种栽薯重十斤,夏至栽薯根光根,芒种节对农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节日。
富贵人家也会过芒种节。
只是农民和富贵人家的过法相似,但一定相对而言是简朴的。
花朝节送花神,清晨时,村子里的女孩子们就开始在河边折柳条,花瓣,编制成轿马。
“我去找婧英姐姐!”陆婧英的身子经过其婶婶黄氏的调养,身子已经好了很多!
芒种节送花神,姑娘们会在一处编织花环戴上,调皮的陆婧怡也给阿七戴上花环,像一个小大人一般,郑重的说道:
“阿七是这里最漂亮的!以后阿七有了小媳妇儿,那就是咱们村子里最养眼的一对了!”
这番话引得村里的姑娘纷纷侧目,阿七宿日里总是披头散发的,叫人瞧不清面容。
如今,陆婧怡将阿七的头发撩了起来,叫多少少女红了脸,动了心!
“别闹!”阿七握住陆婧怡的小手,皱眉道。
可是花环已经戴了上去,谁让他抱着她的,不然她也戴不上去呀!
他的小姑娘,白白胖胖的,软软糯糯的,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朱金钗也编了一个,戴在陆婧怡头上,并笑道:
“怡妹妹像不像花中之王?”
陆婧英道:“倒是呢……,戏文子里怎么说来着?我一时竟想不到好的词来形容了!”,“总之就是不知要生成怎样的大美人儿!”
陆婧怡无语。
随即编了两个花环,给陆婧英和朱金钗戴上,道:“姐姐你看,朱姐姐和婧英姐姐美不美?”
“改明儿,咱们让向干娘给她们两牵线,配一个书生郎,你看好不好?”
陆婧妍笑道:“你这丫头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尽管她们穿着朴素,却十分快乐!
不知名的野花野草,也能被编制成蚂蚱,花环,草人,草船,小鸟。
“祭花神要开始了!咱们去族长那边!”张丫丫道。
一整个村十几个小姑娘成群结队的赶去看热闹。
送花神,就像过年一样,要放鞭炮,举行祭礼。
村里的孩子都能领到富贵人家撒下来的糖果,就像过年一样!以祈求年年风调雨顺。
陆季臣和云毓秀的日子也定了下来,正赶上芒种节的最后一天。
芒种节祭花神只有一天,所以其他时候,都在田地里干农活,因为要抢着丰收和播种,村民常常干到半夜。
晚上篝火通明,是村民点灯火围成团干活。
大人干活,孩子们举火把一直举到半夜。
女人们则在家里忙着打稻穗,干起活来风风火火,来无影去无踪。每个村子只有两台风机,还是人力摇的那种。
所以,基本上是几户人家合作,一起干,先帮这家,然后帮那家,再轮到自己家。
打出来的谷子,趁着烈日炎炎,晒几个太阳。
打出来的稻米里含着小石子,沙和一部分谷壳,到了夜晚,稻谷没有东西盖每天都需要收进自己家。
陆婧怡家因为田地是新买的,没有谷子,只有秧苗插,倒也没有太麻烦。
因为要办酒,可忙坏了一家人!
立屋那天,陆婧怡家给李村长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足足二十两,是一个教师一年半的收入,感谢他曾经收留他们一家的恩情,虽然只住了三天。
也给向氏这个媒人包了同样的银钱。
向氏是积年的寡妇,便是收留了云毓秀,她也不能收留陆季臣,如此,诸多不便。
保了媒,同是大恩人。
同时,两家还结了秦晋之好,言及儿女婚事,做了一门亲家。
向氏的女儿和陆靖棠,只等来年,向惠儿及笄,便可入门!
酒席的事,是厨师一手包办的。
婚礼还需要纳彩,相命。
云毓秀道:“也不是初婚,图那些个虚的干什么?我看,只要穿上这嫁衣,请姐姐吃个饭,便够了!”
云毓秀手中的嫁衣,是她自己亲手做的。
“这都是季臣的意思!”向氏道。
“要,当然要的!”陆季臣突然出现,吓了云毓秀一大跳。
向氏很识趣的离开,并道:“成婚前三天不能见面,你们好好叙叙!”
云毓秀柔声道:“咱们自家娶,自家嫁,要那些个虚的干什么?你和孩子们挣钱也不容易”
虽是嗔,却不怒,反而情意绵绵的。
“毓秀!要委屈你在铺子里成婚,我心里本就过意不去,我不想太委屈了你!纳彩是必须的,我的钱,都是你的!”
云毓秀红了脸,“说些什么浑话!”
“毓秀”~
“不许看!”正在偷看的阿七和陆婧怡看到这儿,阿七就突然蒙住陆婧怡的眼睛。
成婚的日子总算到了!
新人由另一个媒婆牵入新房,因为向氏是寡妇,不能入新房,更不能走在新人前面。
“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双双乡带佩宜男。
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
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
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戏云簇拥下巫峰。
撒帐下,见说黄金光照社,今宵吉梦便相随,来岁生男定声价。
撒帐前,……。
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莫作河东狮子吼。”
说了贺词,媒人又道:“礼成!外头的人恐怕还等着新郎官出去陪客喝酒呢!”
陆婧怡等到半夜才有机会闹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