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剑馆距离明月酒楼不远,都在县中心,沈羡君用了不到一刻钟便来到了剑馆门前。剑馆围墙很宽很高,大门上漆了四个镏金大字——伍家剑馆。
剑馆门是敞着的,由一个小厮看着。沈羡君走到门前,那小厮见了忙奉迎道:“沈公子可是有些时日没来了,快快请进。”沈羡君作揖还了礼,未说话便走了进去。
进门便是一个小广场,场上有着二十来人在哪里练习剑术,一个中年男子双手背着,不时放下双手指导着众人练剑。
沈羡君向那中年男子走去,双手作揖道:“二师兄,请问师傅在何处。”中年男子偏头一看,见是许久未曾露面的沈羡君,神色颇有些惊讶,又想到最近沈家二公子的事,便和气道:“师弟久未露面,我等甚是想念。过去了的事还希望师弟能够别太伤心,要像往日一样开心才是呀。”
“多谢师兄,我明白。”沈羡君神色依旧是那般忧郁,并未因为他二师兄这般话而有多少改变。
“额,呵,那就好。师傅在正房呢,你去找他吧。”二师兄本就不善言辞,能说那么多安慰的话,也是因为往日的师兄弟情所致。
沈羡君抱拳示谢,便迈步向正房走去。练剑的那些人多是最近一年才进来的学生,对于沈羡君这位师兄并不是很熟悉,但是却也听过他的名字。加上最近沈家的一些风闻,所以众人虽是练着剑,却也不时的瞄向沈羡君的背影,那一道始终挺直的背影。
从外广场到正房,中间还隔着一个花园。时值春季,花园里的花开的绚丽无比,其香馥郁,沁人心脾。
沈羡君来到花园,却见一道曼妙的倩影,正在浇灌一簇君子兰,其花灼灼,恰如天上太阳一般。那女子背对着沈羡君,头梳凌云髻,身穿白色绣花连体裙,外罩一件粉色轻纱,脚穿粉红绣花蚕丝鞋,其风娆娆,惹人爱怜。
婀娜的身姿令人惊艳,其身材高挑,杨柳细腰,挺翘丰臀,修长的玉腿衬得其衣服若霞衣玉裳,衬得周边的花朵若祥云之如鸿雁,令人留遐忘返,神若飘仙。
沈羡君看着这女子很熟悉,却未见过这套服饰,便走近了准备问候。那女子感到有人靠近,忙回首相望,见是熟人,不由唇露笑意。沈羡君一看,原来是伍羽尘的闺女伍佩小姐,只是她今日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
伍佩生得肤白血润,鹅蛋脸,柳叶眉,纤秀鼻,其唇若玫瑰轻抿,淡雅而富香,其眸若水中圆月,含波而明亮。簇然回眸一笑,似一阵清风微拂心房,令人神清而气爽。
“伍妹,你今日怎么这么漂亮。”沈羡君由衷的赞叹道。
“怎么,难道我以前就不漂亮了?”伍佩向沈羡君走来,轻抿小嘴,双手后背。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今天你怎么穿得这么漂亮,往日你可没今日这么爱打扮。”沈羡君忙补充道。
“想知道吗?”伍佩凑到沈羡君面前,沈羡君比他高半头,故而她微仰着头,双眼凝望着沈羡君的脸道。
“你说我就听,你不说我不强求。”沈羡君避开了她的双眼,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他是知晓伍佩的调皮个性的,所以并不上伍佩的套。
见沈羡君避开了她的眼睛,又和她拉开了距离,伍佩忙又跑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深情的望着他道:“君哥,你都好久好久没来了,我想去找你,可父亲总是不让。我知道庭芳弟弟的死对你刺激很大,但你一定要振作,你要记住你还有我们这些好妹妹、好哥哥、好弟弟们。”
沈羡君听到伍佩的话,心中泛起涟漪,有的时候女人的声音,尤其是女人温柔的声音,是很能感染男人的内心的。
沈羡君仰面看着那轮已经挂在半空中的太阳,沉声的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相信我,我是一个理智的男人。”沈羡君说完这话,便看向伍佩,温柔一笑,这是他这段时间第一次笑。
伍佩看着沈羡君终于笑了,也泯嘴一笑道:“君哥哥,你来干什么?不会是来学剑术吧,父亲都说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
“我想问师傅一件事,一件关乎我一生的事。”沈羡君很是郑重的说道。
在伍佩的带领下,沈羡君很快便在书房找到了伍羽尘。
“羡君啊,最近精神可好些了?”伍羽尘放下手中的书,第一句话便问道。
沈羡君先向伍羽尘行礼,随后道:“弟子已经从庭芳死去的大悲中走出来了,虽依然有些伤感,但已能处理日常事务。”
“如此甚好,先坐下吧。你来找我有何事?”伍羽尘身高体大,面格方直,留有少许胡须,头发浓密,但有几缕白发,给人一种威武不凡的感觉。此刻坐在靠窗的书桌旁,面向沈羡君道。
伍佩此刻站在沈羡君旁边,听到伍羽尘的话后,忙拉着沈羡君找了两张椅子坐了下来。
“师傅,我想问,一个人的根基真的从出身就已经注定了吗?难道后天没有一点改变的机会?”沈羡君很是郑重的问道。
伍羽尘不语,他知道沈羡君问这话的意思,他在心中措词,在想该如何含蓄的表达。沈羡君见伍羽尘久久不语,便又道:“师傅尽管说。”伍佩这时不语了,沈羡君的情况她是知道的,有时她也在为沈羡君感到惋惜,这么好的天赋,却没有一个好的根基,真是天意戏人。
“我和你父亲算是很好的朋友了,我也常跟你父亲谈起你的情况。其实根基后天是可以有所改变的,但却有着年龄限制。一般在十岁之前,富足的家庭如果想提升自己孩子的根基,会买一些对根基有益的非常温和的丹药,长时间的食用,对于孩子的根基会非常有益。
但我听你父亲说,你们曾经家道中落,你父亲出狱时你已经八岁了。你们来这开阳县,你好像已经九岁半了吧。你父亲忙着事业,可能对你的照顾不是很细致,所以导致了你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提升根基的机会。这你不要怪你父亲,天意所致,人力难为。”伍羽尘诚切的说道,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这是一个孩子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