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承策眉头紧锁,纵身一跃,随她一同而去,身如轻烟,抬起她的身腰,臂力过人,将她紧紧箍在怀中,护她周全。
风月当空,星河圈连,身悬山中,双如对雁。
眷恋蔓延,深情无边,遥遥对望,惊鸿万千。
“师兄……”她的轻唤柔然,盘旋不散。
“惯只会……”他正不满看着怀里的人说教,却只见她朝着自己紧密偎来,吧嗒一下,温软的双唇在他侧脸上轻擦而过。
“……添麻烦。”承策有了细微的颤抖,呼吸紊乱,分神儿不已。
甜枨察觉他灵力正渐渐消退殆尽,两人已朝着深渊快速坠去。
即便如此,她不哭不闹,不喊不叫,只因身在他怀中。共赴患难,共享蜜糖,她求之不得,愿与之推磨。
“胡闹!”承策嘶哑的嗓音中几多恨,几多怒,却压不过这幸存的半分喜。
重摔半山腰,又沿陡坡一路滚至谷底。
甜枨在他的庇护下,静看天地轮转,稳坐情人怀。
夜影漆黑,苒苒清雾。
沮洳之地,一小河滩。
草木茂盛,花树稀疏。
承策摔得灰头土脸,素净的衣衫划破沾满泥土,多处伤口淋淋鲜血。
他缓缓起身,垂眸扫了一眼狼狈的自己,嘴角竟微扬。
此行于他而言,如跨入红尘,常言道,入红尘无不是摸爬滚打,今日这般坠崖,倒也是形象生动。
“师兄……”她小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星光倒影于眸中,晶亮微闪。
此凝眸,是这一夜来他终认真的一次。落挥视线,他低声问道:“虽有师父的护身符,可你且不是铁打的,是否有受内伤?”
甜枨微怔,本已张开的小嘴又咽下了话,笑着摇了摇头。
承策看出她的心思,知她害怕不敢说。
若是眼前的人不是她,他断也不会多此一举,可就偏偏是她,使之疯狂破格。
身旁一阵风过,她身子被拽起,坐于承策身前。
承策力道适中地在她身上点了几个穴位,即刻便运功替她疗起伤来。
“师兄,您不用管枨儿,枨儿没事的!”她说着便转身过来推开了承策的双臂,又伸出自己的双臂,继续道来,“倒是师兄,伤得这么重,您把枨儿的灵力都拿走吧!”
承策分明担心她,却偏偏还故作嫌弃之样,对她恶语相向:“说得好听,你倒是有半点灵力吗。”
她忍不住憨笑着挠了挠头答:“对不起呀师兄,枨儿天生就是一个大笨蛋,怎么学怎么练也弄不也成……师兄那你看枨儿这里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统统都拿走。”
她一边说着便解下了腰间的乾坤袋,从里面不停地向外张罗着每一件宝贝。
“师兄,这个是圣火旗,可以召出好多好厉害的火!这个是水龙珠,可以变出好多好厉害的水!啊!还有这个师兄!枨儿最喜欢这个了!这个叫……叫蓝柚金果瓶!打开盖子让它吸收天地灵气,就能变出好喝的甜甜的果汁了!”
承策在旁倒是认真听着,往常里若是有人敢这般喋喋不休,还说着毫无用处的废话,断然是不会容忍的。
“啊!枨儿找到了!爹爹炼的金疮药!”她急忙拿出,拆开以后递到承策面前,“师兄快用药吧,用了以后就不疼了,伤口就会好了。”
承策接过后,一把拽住她的脚腕,撩起她的裙角。
“师兄!你……你干嘛!”甜枨吓得浑身僵住,双手忙去阻拦。
承策不语,只是死死抻直她的腿,拇指一推,打开盖子,将药粉轻轻点撒在她腿上的伤口。
“咝!……”药渗入伤口,刺得生痛,她忍不住唏嘘起来,双腿直打颤,“师兄,疼……疼……你轻点……”
万树撑伞绵延,不敌月染万里。
试问尘寰何寻?不过情人颦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