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张之初再次接话,这赵大教授将手中的水果往桌上一放,直接落了座,“今日学校有些事情耽搁了,故来得有些迟,叨扰了。”
“不叨扰不叨扰,”常融连忙接过桌上的水果,伸手请这位上座,还眼神示意张之初快把门关上,“家师早已嘱咐了,只是些家常便饭,随意用些。”
“好。”
赵镜观并不推辞,将那大衣脱下来挂在衣帽架上,随意坐了下来,“你不必拘礼,以后我们见面的时候还多着呢!”
常融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在这强大的威压之下,赶紧盛好米饭,就跑出去请自家那位大赤真人。
刚出了门的常融真的是长舒了一口气,因为屋内那位赵大教授的身份,身份不一般啊!
可看起来自己那可怜的小师妹,还被蒙在鼓里呢!
“祖师爷啊,”常融望着山门外那只剩一圈金边的婆娑树影,“你可得保佑一下我这小师妹,千万千万别把里面那位惹毛了,毕竟这年头谁家养头猪都不容易。”
“我还指望她……”赚钱呢!
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常融冷不丁地就被人捂住了嘴巴,紧接着一锁喉咙,头一压,来人的眼睛里闪着与众不同的精光,拖着常融就到了这窗户下,偷听!
屋内此刻也是属于剑拔弩张的气氛。
那位赵大教授正老生常在地坐在那边,身边放着一袋水果,面前是常融刚做好的四菜一汤,还个个都是硬菜的那种,热气腾腾的烟火气息充斥着整个屋子内。
张之初吸了吸鼻子,咽了口唾沫,有些想喝口酒酿小丸子了!
于是乎,暗戳戳地瞥了这赵大教授一眼,谁知道那位正巧也一个眼神瞥过来,浑身上下都是那种禁欲的气息,看得这张之初是一个愣神,差点给自己呛到。
脑海里忽然想起上去三天前,在夜市那次。
那突然蹦出来的红衣妖冶少年,一开口喊了自己一声,然后就被这位赵大教授直接给差点剁吧剁吧,团成泥丸子给扔了。
要是继续说这个三魂的事情,你还真别说,被那红衣少年鲜衣怒马地抓来的,不是那位小云是谁?
就是张之初在A市大学后山,那迎客松下抓住的那位小云同学。
“你这厉害了啊,”张之初其实就是个自来熟,尤其是这种跟钱沾边的,更是自来熟了,“这么个命魂也能让你误打误撞给我弄回来了,这是要发啊!”
话落,这张之初就要身后去拍人家这位的肩膀,以表示自己的哥俩好。
可这哪能啊,就单凭咱们赵大教授的那样子,张之初的手还能碰的上这位?
这手还没伸出去,就直接给打掉了。
“先问。”
板着脸冷冰冰的两个字,瞬时间把张之初从这个沉浸在这小云三魂到手,今年的业绩又是三清观顶呱呱的美梦中拉了出来。
“哦。”
“别什么小云不小云的,一二三,你们仨,就是一个人。”
张之初手心里赫然平躺着那邹欢身上拽下来的泥娃娃,一边指尖轻点着地上那具面色发青毫无人气的shi体,还有看着那红衣少年手里的那个,跟拎着像是个小玩意的命魂。
“别在这儿跟我装什么可怜巴巴,也别在这儿跟我说什么我不知道啊,我不认识啊,这一类的换成哪类都听不懂的鬼话。”张之初好以整暇地说着这话的时候,实际上眼神是在瞥向那云霏霆的。
凭借张之初自己多年的面人相心的看法来说,这个一个一个的,都是能跟这位计算机大才子沾边的,一个自称是未婚妻,一个在被这人迷得要不命的邹欢身上,另一个是学校后山,上次于语那回事的笔仙。
这事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呢,这怎么算也能跟这云霏霆沾上边,而且这自始至终,发生了这么些事情,那位都保持一个不咸不淡的态度,这种事情,换成哪个受了这么些年科学教育的人能相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
“现如今那地魂已经不知道去哪了,”张之初摆着手,面上看起来他很大度丝毫不计较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早就开始盘算开小算盘了,“你俩这一个天魂,一个命魂,那七魄也不知所踪,我也不管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总归都是尘归尘土归土。”
“尘归尘土归土?”
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传来,那声音像极了撕心裂肺的感觉,“怎么就算得上尘归尘土归土了?我这大仇未报,我怎么能就这么让它尘归尘土归土?”
这话说得倒是有些故事,张之初好奇地看了这命魂小云一眼,发觉她没了当时那般的温婉可人,倒是有些不疯魔不成活的样子。
“你这是想起来了?”
“是,我想起来了,”那命魂小云眼神怨毒,由于被这红衣少年所拎着,所以有些活动不开的样子,但是仍旧指着那边站着的云霏霆,“那玩意怎么配当个人,他不配,他就应该在荒郊野外被野狗咬,咬得体无完肤,连个渣渣都不剩的那种!”
“那你这是有故事?讲讲来着?”
张之初生平三大爱好,数钱八卦爱太山府君。
这一听这话来劲了,还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瓜子来,得亏现在就是马扎,不然这位张天师能十分接地气的,坐在马扎上嗑瓜子。
“我是叫小云,不过这是小名,我本名云羽飞,因为双方父母的约定,跟那云霏霆是在老家喝过酒成了婚的夫妻,可是因为当时年龄不到,就没有领证,可结完婚之后,这云霏霆过了几天的甜蜜日子,就说有什么课题研究,回了学校。”
“我在家下地伺候公婆,还要操心着他这边的天气,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日夜期盼着他回来看我一眼,就一眼,终于,那天他回来了。”
“喝多了酒,要了我,酒后醒来我就再也没找到他的人,我当时心想,他可能学校忙,又回学校去了。”
“时隔一个多月,我晕倒在了田里,村里的那老中医说我这是怀了孕,我当时高兴坏了,跑去小卖部给他打电话,说他要当爹了,他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