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欢做了一个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在梦里她已经不是她了,或者说,她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一道身影如梦如幻,邹欢看不清楚那张脸,但是她知道,就是那位老奶奶说的,就是她说的那个人,自己终于要成为那个人了。
也不枉费自己这么长的时间辛辛苦苦,每日拜泥娃娃,以自己的血供养,还花了大价钱买通了那人的舍友,搞到了他的随身物品,这经过三七二十一个日日夜夜的煎熬,自己终于能站在那个人身边了。
真的是做梦都会被笑醒,事实证明,这邹欢的确是笑着醒的。
只是在她醒来的同时,这浑身黑不溜秋,把文菲跟姜黎吓得在阳台上不敢动的那位,也瞬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他们俩人亲眼亲身经历,还真的是难以相信,这一幕居然是真实的,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邹欢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地往自己旁边床上一看,没人。
又坐起来,一看那边床上,也没人。
心想奇了怪了,这文菲一向比自己起床晚啊,这怎么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位怎么这个点就起床了?
再往姜黎一向坐在那化妆的位置上一看,也是没人。
“今天真的是奇了怪了,”邹欢拨了拨头发,将凌乱的头发拨到了耳后,睁开了惺忪的双眼,“怎么一个个都不在啊?”
这哪里是不在啊,是那俩都在阳台上,瑟瑟发抖着呢!
“快,文菲,给之初打电话,让她来!”
姜黎回过神来,催促着还没回过神的文菲,赶紧上床去拿手机,当务之急可是给张之初打电话,毕竟那玩意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二十多年的认知。
文菲反应过来,真的是连百米冲刺都没冲这么快的速度,简直可以算得上是连滚带爬,还有姜黎扶着,这次算是也没磕着碰着的,总算是到了床底下。
“为什么要给张之初打电话,干嘛要给她打电话,你俩怎么了?”
可现在他俩哪里有空搭理这邹欢啊,简直都恨不得离得这位大佬远远地,远到天涯海角去的那种,文菲真的是现在拿着手机手都发抖,吓得!
好不容易翻到张之初的电话,颤抖着拨出去,等这这位大佬接电话。
话说张之初这边,还蒙着头呼呼大睡呢。
这手机铃声虽然收钱很振奋人心吧,咱们家张之初也一向信奉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但是这个上帝毕竟是西方的主儿对吧,在咱们东方,在张之初眼里,如今周公最大,管你是真主还是上帝,都在周公面前给我老老实实蹲着!
所以,这文菲第一个电话没打通。
“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听到这文菲果断挂断重播,随着“嘟”声的再度响起,这边等待着接电话的文菲跟姜黎心情也是愈发的焦灼,这边的邹欢自己觉得自己是一头雾水。
这好端端的睡了一觉起来,不光俩舍友把自己当空气,自己这问什么话什么话茬也不接,现在到头来还去打电话找自己的死对头。
这个死对头是谁,当然是张之初了。
这又一个电话打过去,张之初仍旧见周公,没空搭理人。
这可把文菲跟姜黎给急坏了,尤其是文菲,完全没了之前的跃跃欲试,已经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尤其是在邹欢醒来的前一刻,那位做的事情简直颠覆了文菲的认知,让她浑身发凉四肢颤抖。
“怎么办,她不接电话?”
姜黎此刻面色惨白,蜷缩在文菲床上跟棉被的那一角,像是尽量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文菲继续重播张之初的电话,一刻也不肯停歇。
邹欢左右晃了晃脖子,又扭了扭脖子,“奇怪,昨晚这是落枕了?脖子怎么这么疼?”
这话听得姜黎一个激灵,死死抓住文菲棉被的一角,眼神紧紧盯住文菲手机里,生怕错过张之初的接起电话的那一刻。
此刻的文菲状态也是不容乐观,双眼发红满头大汗地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张之初”三个大字,生怕错过一丝一号的动态。
邹欢这边还在继续着她自己的不舒服,“身上也黏黏糊糊的,你俩没有去卫生间的吧,我去洗个澡。”
见这两位仍旧没答话,邹欢撇了撇嘴,收拾了收拾就下了床,直奔卫生间去淋浴去了。
而张之初这边也没完,因为这一个接一个的电话,让她快炸了。
“没完没了,真的是没完没了,”张之初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了,床头柜上的手机还是响个不停,现在这个魔性铃声一点都不像是来送钱的,就像是来催命的,“为什么这打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那你快点接啊,本大神还没睡够呢!”
真的是什么人养什么样的宠物,趴在舒适小窝里的黑螣晃了晃身子,被这魔性铃声入耳也是折磨得够呛,没声好气地就一脸的不情愿。
“接什么接,我这熬了一晚上的夜,”张之初翻了个身,滚到了床的那头,好离得这个手机远一些,减少点噪音,“眼皮都不想睁!”
“那她一直打,这玩意就一直响啊,”要不是这玩意还是花钱买的,黑螣这个暴脾气,早就把这玩意扔出去个十万八千里了,“我不管,你想个办法,让这玩意别响了!”
张之初也可能真的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挪挪地方,伸伸手没够着。
再挪挪地方,伸伸手还是没够着。
那干脆不够了,张之初手一缩,又进被窝里了。
黑螣真的是逼的没办法了,气得直接一个尾巴甩过去,那手机“啪”就正正好好掉在了枕头旁边,仍旧响起来没完。
“快点接吧,不然响起来没完,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打的电话!”
张之初没好气地撒了一顿脾气,本来是想直接关机,谁知道这一个手滑,把电话接起来了,文菲这边一看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了,这可算是不得了了。
“之初,之初,之初啊,你可终于接电话了!”
文菲带着哭腔的动静瞬间穿透了张之初的被窝,还把张之初整得一愣神,随即才回过神来,自己这是不小心给接听了。
但她也不说话,就听着文菲在那边,那叫一个鬼哭狼嚎!
“之初啊,你这干嘛去来,怎么才接电话,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些什么非人的折磨,我跟你讲啊……”
这电话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反正张之初一觉都睡过去了,这边还是没说到重点,刚说到她把那个符给找出来。
“当时那个情况,你是不是知道啊……”
真的是净是些不着边际的话!
气得黑螣真的想顺着这个什么电话线爬过去,给这人一脚!
“别说了,”张之初也是一脸的无奈,有气无力地拿起电话来,“你就直接告诉我说,结果是什么!”
“不行,我这要是从头不说,你听不明白!”
“那行,”张之初懒洋洋的手机一扔,开了口,“你就慢慢说吧,指不定那玩意待会就回过头来看看你!”
说完这话,电话那边“砰”的一声,像是厚厚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声音,闷厚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张之初的耳朵里,张之初勾了勾嘴角,知道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之初,你别吓唬我啊,这青天白日的,”文菲抬头跟姜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连带着声线都颤抖了几分,“你可别吓我啊,我胆小!”
“那还不直接告诉我故事的结果?”
“好好好,我说我说。”
这总算是切入了正题,张之初本来以为是小事,结果越听文菲说的越精神,越发清醒,最后直接从床上坐起来,聚精会神的听着这话。
也不管冷不冷,困不困,就越听越严重。
“所以,你跟姜黎清楚地看见,那玩意蜕了层皮给邹欢穿上了?”
“对,邹欢醒了他就不见了,”文菲听着卫生间里淋浴声音停了,就将音量放小了些,“邹欢起床还说身上黏,大早上的洗澡去了!”
电话那边的张之初不说话了,或者说此刻的张之初没想到,这事情竟然比自己预料中的还要严重,就在文菲以为张之初忘记了自己的时候,听见电话那头本来慵懒的女声陡然转变,音色冷清,“我给你的那丹药你吃了没?”
“恩恩,我吃了。”
“那就好,”张之初拿着手机,把脚下的被子一掀,就急匆匆地下床找鞋,结果就找到了一只另一只不知道去哪了,干脆也不穿了,光着脚就去衣柜里翻衣服,“你跟姜黎先出去躲躲,别回宿舍了,我这就过去看看。”
“你要来?事情是不是不太好?我这出去上别的宿舍躲躲真的行吗?”
文菲边问着,边开始穿衣服穿袜子,就要下床准备出去躲躲,姜黎也顺势跟着下床,也不化妆了,抄起衣服俩人就往外跑。
张之初这边也麻利的穿好了衣服,拿着手机拎着包就往门口玄关跑,急匆匆地穿好衣服,一开门正好遇上要出门的赵镜观。
“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