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怎么说来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不对,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然后,咱们的张之初就本着这个原则,在喝完那东西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小窝,此处就不能说是狗窝了,这么说会被人打的。
介于肚子疼的刚睡醒,外面又是天寒地冻的,张之初做了个噩梦,满头大汗就去洗了把脸,直奔书房而去,也不知道时隔多久,终于在那一摞摞的古籍中抬起了头。
“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张之初把书架上这一排书翻了个底朝天,可是没有什么线索,“整天吆喝着什么对症下药的,那我这翻遍了书也没有,难不成是个生化危机类型的?”
“真的是信了赵镜观那个大教授的邪儿,”她看着桌上地上散落的古籍,跟常融那有得一拼,“还什么开卷有益,呸!”
“咚咚咚。”
这几点了?
张之初扫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凌晨三点五十了,顿时烦躁地挠了挠额前的碎发,“kao,今个要是查不到那个什么玩意的阴邪之物,过几天就麻烦了。”
“咚咚咚。”
门口那人敲了几声,那敲门声在这狭窄的楼道处分外清晰,顶上的声控灯因着几声敲门,映照在那来人的身上,拉出了来人那颀长的挺拔身影。
“难不成是没回来?”
那人自言自语,手中拎着的打包袋紧了紧,脚步微动要离开,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道颇不耐烦的女声,“谁啊,没快递没外卖,不想听推销。”
“我。”
就这么简短的一个字,听得门内的张之初是一个激灵,啥玩意?
“那个,这么晚了,”门内那人顿时没了底气的样子,“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大事,”门外那人听着门内那人前后的语气转变,嘴角微微扬起,“就是路过宵夜摊,一不小心买多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内“噌噌噌”,既急忙又沉稳的脚步声,门外那人暗自数着;“三,二,一!”
“哇,”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惊喜的脸,“是不是麻辣串!”
“嗯。”
“我今个就需要吃点麻辣串,补充一下我这死了一半的脑细胞!”张之初一把抢过那人手里的打包盒来,凑近深吸了一大口香气,“哎呀,真的是想死我了。”
“不过,”绝对不能被美食冲昏理智的张之初,看着门外的这人,一身的寒气,再闻闻好像还有些许的酒香,“你不是早早就回去睡了,这个点了,怎么还会去买宵夜?”
“路过看着不错,就买了。”
解释也不多解释,这位赵大教授果然跟传闻中一样,张之初听完这话,不禁打了个冷颤。
“冷?”
赵镜观身上寒气逼人,那额前发梢上好像还挂着些许的小水珠,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稍微看出了点雾气来,拎着打包袋的那只手关节有些泛红,这明明应该是个疑问句,偏偏让他一个字说出了陈述语气。
“那你回家啊,”赵镜观看着眼前这女人一心扑在那夜宵上,眼也不抬地就让他回家,“回了家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一觉就不冷了。”
“我家热水器坏了。”
“啊?什么玩意?”张之初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宵夜,那里有心思顾得上这位大神,“热水器坏了,你就找一个有热水器的地方洗嘛,这种事,小事。”
“哦?”对方发来一个字,希望您继续解释。
“你看哈,我们赵大教授这么玉树临风,这么风流倜傥,这么英俊潇洒,这么个举手之劳,是个人就会帮您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也不知道,是我们这两个字,还是后面那串拍马屁的话取悦了这位大神,张之初只觉得自己虚推着的那扇门猛然被人拉开,然后门口那人一步一步逼近自己。
“不是,你干嘛,我这人卖艺不卖身啊!”
吓得张之初赶紧捂住自己,脱口而出这话,还闭着眼睛,一副心疼地抱住自己的样子。
“这样子啊,”赵镜观被张之初这人给彻底逗笑了,这似笑非笑的语气,才让张之初明白自己到底脱口而出说了些什么,顿时那红晕飘到了耳朵根,紧接着耳边又传来那极为暧昧的声音,“不然初初今晚考虑一下?”
啥玩意?
啥玩意就考虑一下了?
啥玩意还非得今晚考虑一下?
“不是……”等到这位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位大神早已经闪身进了张之初家门,张之初是又气又羞,气的是自己口不择言满口胡诌,羞的是这位竟然接了自己话茬。
“不不不,一定是错觉,是错觉,错觉。”
张之初自我安慰着,在一阵冷风之后赶紧关上了门,那一声沉重而干脆的关门声传来,让她自己稍微清醒了一点。
可是关门之后,手里拎着的宵夜,提醒着这的的确确发生了。
“那个,”绝对不能这么下去了,真的会疯的,“赵大教授,那个……”
张之初回过头来,看着站在客厅中央背着手,神情自若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客厅的灯光为那人的青黛色毛呢外套,勾勒出了修长高挺的背影,微侧的脸庞棱角分明,窗外是稀落着的灯火,竟及不上眼前这人眼中光芒几许。
“你要不要先把外套脱了?”
呸!这叫个什么玩意!
张之初一出这话就后悔了,什么叫先把外套脱了,难道不应该直接把这人轰出去?反正他家就在对面,出了自家门口就是他家门口,现如今这瓜田李下的,孤男寡女的,要让别人知道这还怎么嫁出去!
别,这要是让螣螣知道了你这话,一定一道雷劈醒张之初,大声告诉她一个事实:你本来就嫁不出去!
“好啊。”
可是人家赵镜观还应下了。
将那青黛色风衣毛呢脱了下来,就近放在了张之初家的沙发上,今夜赵镜观内搭了一件米白色的修身毛衣,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双明亮深邃的冰眸子,看着身材应该是九头身,瘦而不柴,黄金比例。
就是还是毛衣有些厚,张之初看不出来,这衣服下面是否藏着好身材,比如说人鱼线,再比如说,就八块腹肌。
“妖孽!”
张之初暗自腹诽一句,想把脸撇向一边,尽量控制自己不去与这货有正面的接触,可是那人就像是看透了张之初这要闪躲的意图似的,“只脱外套就可以了?”
妈呀!
这真的是,必须吓得老张一个激灵!
“对对对,赵大神,您就脱外套就行,我去给您泡杯茶来,您稍等。”
客厅不能呆了,这货保不齐就是上天派来考验自己的!
张之初真的是吓破了胆儿,连宵夜也顾不上,直接把那东西随手就近桌上一放,拔腿就往厨房跑,好像可能还没热水!
看着眼前落荒而逃的张之初,赵镜观那叫一个心情大好,正巧这沙发颜色是他喜欢的偏中式风格红木,眼光不错!
等张之初蹿到了厨房,将热水壶倒上矿泉水插好电源之后,又找出自己这为数不多的正山小种,再将那茶具消毒后,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难道不是我家吗?那我为什么见了他,还得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没办法,惯性使然,谁让人家掌握着你的生杀大权!
你这次要是再挂科,你可能就毕不了业了!
然而这关于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赵镜观的困惑,并没有困扰张之初多久,因为就在她思绪神游,由此及彼,主要就是胡思乱想了之后,那个文菲来说的那个泥娃娃的事情,再次占据了此刻她全部的身心。
“究竟那玩意能装得下那种阴邪之物?”
“还有姜黎身上的那团黑雾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跟这邹欢混多了,所以也沾染上了?究竟这事情有什么联系,这个时候出现到底是巧合还是被设计?”
这事情越想越杂乱,谜团越来越大,就像是莎士比亚戏剧中最为著名的那句,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这应该是一个问题还是两个问题,或者是三个四个更多问题。
这究竟只是问生还是死,问理由还是选择原因,是问天问地还是问别人。这个问题是有感而发还是它本身就是个问题。现在我们所争论的这个问题,是当前存在的,那么跟之前提出的问题是不是同一个问题,跟之后要问的问题会不会有什么区别。而这个问题的主体会不会随之改变,若是它会改变,改变它的因素又是什么。而这些因素又对这个问题本身到底是产生了怎么样的影响,那这些影响,又是到底怎么去推动了这个问题。
忽然间觉得命运这种东西,漫天黑地地扑面而来,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它像是布了一个什么样的局,你我皆是局中人,可是又觉得这是种错觉,是自己杞人忧天,单纯的巧合连在了一起,这讨论起来,又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