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水,”张之初递给这于语一杯温水,却也不着急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坐下慢慢说,道观这不敢放肆的!”
“真的不敢?”于语抿了一口水,听完这句话之后抱着水杯,心有余悸地望着张之初。
在得到张之初很肯定的回复之后,终于开了口。
“故事是这样子的……”
于语不一会儿就将那水杯里的温水整个全部喝掉,毫不夸张地说,就是一丁点也没剩。之后张之初发觉,她紧紧握着那玻璃水杯,像是这是个什么救命稻草那般,捏得她那指节分明的手阵阵发白,也不觉得疼。
“然后,我就总觉得我身边有第三个人在盯着我,而且是死死地全天二十四小时的盯着,我上课吃饭睡觉洗澡,甚至我就连出去约会逛街,就连,就连,就连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我也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不不不,”于语一脸惊恐地放下水杯,跑过去抓住张之初的手,“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有什么精神问题,这是真实发生的,特别真实。”
“是笔仙,那次笔仙来,她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也不对,也不全然是笔仙,是有个声音,是她是她就是她,告诉我的。”
“可我看不到她,我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就是她告诉我说,她就是我,她将很快将要变成我,到时我就是那个她了。不,这不可能!”
张之初只看着这于语在这纠结痛苦着,其实她从那晚在宿舍就知道这于语身上发生了点什么事情,只是作为一个天师的职业素养,并不允许她闲的没事去帮别人破什么运势,毕竟这天道循环,因果皆有定数,若是盲目破解,这改的可不止她与自己的一点的运数,小到周围朋友圈,达到影响整个世界都有可能。
只是她也没料到,这于语竟然这么快便陷了进去,也这么快发觉了这件事情的与众不同。
“不,之初,她又来了,你帮帮我,你帮帮我,以前的事是我的错,只要你肯帮我,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你帮帮我。”于语此刻头发披散,活像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哪里还有张之初印象之中的那般高贵优雅。
“行了,”张之初起身过去,手牵着手扶起那蹲在椅子下的于语,“你这先稳稳情绪,我不是在这儿啊,没事的。”
得了张之初这话,于语才算稳定了心神,张之初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再喝点水吧。”
“嗯好,谢谢。”
“对了,于语,你手上这只玉镯成色不错啊,谁送的?”这个时候,张之初觉得是最好的世时机,便开口问了这个东西的来历。
“啊,这个啊,是我男朋友送我的。”
说到这,于语那神情倒是缓和了过来,竟还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容。“听他说是他母亲准备给儿媳妇的,他见我第一面就送我了。”
“啥?见第一面你俩就见家长了?进展神速啊!”张之初趁热打铁,赶紧继续套话。
“哪里有,是他见我第一面就死乞白赖地非要我联系方式,末了还非把这玉镯套我手上,说什么我是他命中注定的人,必须得套牢,让我带着不许取下来。”
“呦呦呦,瞧瞧这令人羡慕的爱情啊。”张之初摆出一脸羡慕不已的样子,让这于语的一颗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个,你能不能拿近一点,让我仔细瞧瞧这个?”
“当然可以了,我取下来让你仔细瞧瞧。”于语好不容易看到张之初对某件东西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这还不抓紧时间讨好。
话落,那于语就把左手的玉镯一露,就准备往下摘,张之初眼睛也没闲着,盯着那支玉镯非要看出个什么东西来。
“你做什么!”
于语刚上手准备摘,这还没到手掌虎口处呢,那外面的一声呵斥,让这于语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张之初当下有数,这来者是谁了。
“我……”于语想说要给这仙姑看看,可是看黄言那紧张的神情,又不敢再说下去。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不是凶你,”可能是那黄言也觉得自己这一句语气稍重,“只是这东西的意义在那,你也不是不知道,别随便就摘下来给别人看,好不好?”
果然,张之初这件事搞明白了七成,剩下三成有待验证。
“没事,这也天色不早了,”哪里有啥天色不早,明明就是张之初想赶人了,“你们俩先回去吧,今天也够累的了,这事咱们之后再说。”
“可是……”仿佛于语还想说什么,可是又想起自己男朋友不怎相信这些神啊鬼啊之类的,那黄言一把揽过这于语的肩膀,不让她继续开口。
“于语,我记得你明天有一节选修课对吧?”张之初走到于语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东西塞进了于语的大衣口袋,之后轻轻拍了拍那个衣服口袋。
“啊?”于语似是有所察觉,给这张之初投去一记感激的目光,“对,在阶梯教室A3004,周教授的。”
张之初点点头,似是安慰那般拍了拍她的胳膊,“没事,别想太多,你们先回去,我稍微晚点再回学校。”
于语一听这话,便知道这张之初是打定主意要帮自己了,连忙点点头,“那回去我帮你扫一下你床上的灰尘。”
“不用,我在外面住,这个你不用操心。”
这话一出,那于语眼神中的光芒立马黯淡了下去,可是仍强撑着笑容,“那好吧。”
“师妹!”常融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迈进后厅,一个正眼都不瞧那秀恩爱的两人,也顾不上厅内还有俩人,“走,今个师兄得了点好东西,给你看看。”
“啥好东西?”张之初一听那眼神的光芒蹭蹭蹭直射,恍得那后厅像是进了个瓦数高的电灯泡,“是两个头的兔子,还是四只翅膀的野鸡?”
“你这个脑子都装了些什么,还两个头的兔子,四只翅膀的野鸡,你怎么不想一只长八只腿的鸡呢?”常融真想把自家师妹这个小脑袋瓜撬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个鸡要是能长八条腿,那鸡翅不得挤得没地方了?”
得,人家压根不关心这到底有多么离谱,而是关心鸡翅这玩意有没有地方长。
“只要有师兄一只鸡腿吃,就有你一对鸡翅啃。”
“那不是肯定的,”张之初惦着脚拍了拍自家师兄的肩膀,“只要我还是你师妹,师傅就绝对不会允许你吃鸡腿,不会少了我的鸡翅!”
“呸呸呸,你能不能不要说这话,好容易趁咱们师傅出去了,咱俩开个小灶,你能不能别那么乌鸦嘴!”常融一把揽过张之初来,拖着她就往后山跑。
三清观后山。
“所以,师兄,你……”
张之初蹲在那个捕兽夹旁边,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迹,用手指稍微沾了点,凑到鼻尖闻了闻。
“怎么样,觉得这是两只头的兔子,还是四只翅膀的野鸡?”
“师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张之初十分认真地反驳了常融,“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你分明知道我又不是小黑,我这哪里闻得出来!”
“那你还煞有介事地闻了闻?”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小黑蛇又爬到了张之初的肩膀上,摇晃着身子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煞有介事?你还会用成语了啊,是不是讨打!”话落,张之初一把抓住那货的七寸之处,高高举起来,作势就要把它扔出去。
“常融小崽子,救我!”那小黑蛇倒是毫不客气,一开口这个辈分好像有些差得厉害吧,这小崽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地道?
常融权当没听见,上古神兽怎么样,现在不还是乖乖在自家师妹手下打杂?
于是乎,此刻突然乌云密布,霎时间电闪雷鸣,那个云库嚓嚓库嚓库库,那个雷嚓库库嚓嚓库,这小黑蛇同学被掐中七寸要害之处,任张之初一本正经地威胁着,往左边扔还是往右边扔,这雷这电这乌云,正是好时机!
“受天百禄!”
只见在这手中的小黑蛇变身之际,张之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一张道符来,与此同时大喝一声四个字,那黄底红字的道符不偏不倚正中小黑蛇的脑门,说时也是奇怪,那乌云那电那雷顿时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螣螣原地立定站住不敢动。
“不错呀,师妹,最近这本事见长啊!”
常融看着这一动不动的小黑蛇,做了个鬼脸,借以欺负它,让它刚刚叫自己小崽子,怎么着,上古神兽还能怎么滴,还是不是被自家师妹一道灵符镇那了!
张之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位必定在后面做鬼脸穷嘚瑟呢,“不然怎么办,不知道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啊,会被……”
话没说完,常融也知道,因为张之初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