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房间一心看书的谢柔听到房间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眉头紧蹙,放下了手中的书,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自己的侍女:“翠玉!”从房间外面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了个侍女,屈身给谢柔行了一个礼,说:“谢姑娘。”
“外面是怎么回事?怎么这般吵闹。”
翠玉回头看了一眼门外,思量了一会儿,说:“哦,是楚王来了兰音阁。”
谢柔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说:“你说什么?”赶忙走到翠玉的面前,握紧了翠玉的肩膀。翠玉被一如反常的谢柔吓到了,赶紧屈身,低头,支支吾吾地说:“是……是楚王殿下来了兰音阁。”谢柔听到翠玉的回答,加重了心中的肯定,笑容也就不经意之间爬上了她的嘴角。
赶紧放开了翠玉,走到了房间的门口准备出去。
翠玉跟上。
谢柔又突然之间回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伸出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还问翠玉说:“翠玉,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样?是不是需要换套衣服?还是说要补一补妆容?”
翠玉被这么一问也是有点懵的,谢柔看着翠玉不回答自己,转身说了一句:“算了,就这样子吧,可不能让殿下久等。”就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出去。
而被这个庭院中的吵闹声音惊扰到的还有正在为父亲写信的林婉。
林婉的手写着信,整个人也沉浸于写信,漠不关心地问站在一边磨墨的月娥,说:“外面又是什么动静?”
月娥看了一眼门口,说:“好像是楚王殿下来了。”
林婉写信的手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门口,轻笑一声,说:“楚王?就是宴会上那个皇上心心念念牵挂着的楚王?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月娥低下了头,凑近了林婉的耳旁,说:“是来找林瑜的。”
林婉的手一愣,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月娥,说:“你说什么?”
“来找二小姐的。”月娥以为是自己犯了错,赶紧改了口,脸色显露出了一点点的紧张。
“林瑜?她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楚王的?”林婉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又说:“走吧,出去看看。”
月娥也放下了手中的墨棒,双手在自己的衣服蹭了蹭,扶起了坐在位子上的林婉,走出房间外。
兰音阁的庭院中熙熙攘攘的,杂七杂八的话语声也是未曾停下。
从房间里面原本是激动高兴得走出来的谢柔因为听到议论声,脸色大变。因为她听到,自己心心念念挂念的楚王殿下竟然去找了林瑜。
高静美更是用拔尖的声音在人群中喊道:“你们看看呐,这北境来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这姐姐刚勾引上太子,这妹妹就攀上了楚王!我怕呐以后这南国也是北境王府的天下了!”
谢柔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一下子双腿打了颤,要倒了下去,还好后边跟上来的翠玉扶住了谢柔。谢柔转头一看到翠玉,就将所有的愤怒出在了这个妙龄女子身上,手紧紧地握着翠玉的手,翠玉娇白的皮肤都变了色,白色渐渐变得红渐而变得发紫。翠玉却一声都没有叫唤,只有眼角的泪水不停地在打转,表明她的疼痛。
林婉听到高静美的话,走到了高静美的前面,说:“高小姐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还敢说这些得罪人的话。不管是本郡主还是本郡主的妹妹,都是北境王府的人,出生虽不及皇家尊贵,可也比某些野鸡来得贵重。”
“野鸡?林婉!你给我说清楚!谁是野鸡?”高静美暴怒说道。
林婉则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子去看着高静美,说:“那高小姐觉得本郡主在说谁?”
高静美扬手准备给林婉一个大嘴巴子,林婉脸上没有一点惧怕,反而是平静地看着高静美扬在半空的手,脸上的表情好似在告诉高静美说:你打啊,你打了你就完了。高静美瞪了一眼林婉,讪讪地放下了自己的手,握拳。
“高小姐,算你有自知之明。”林婉轻笑,“不过高小姐,请你明白,本郡主与妹妹的事情还不要你来管,太子殿下也好,楚王殿下也罢,勾引也好,攀附也罢,难道不都是各凭本事的吗?”
高静美就这样子一直不服气地盯着林婉。
此时林瑜的房中。
放下了酒,坐在凳子上的林瑜,将手一摆,说:“楚王殿下今日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肯定不是给瑜儿送酒的吧。”
南瑾挑眉,说:“看来,林姑娘还不是本王想得那么愚蠢。”
林瑜站了起来,伸出手指着南瑾,愤怒地说:“你说什么!”南瑾抬头看了一眼林瑜,发出长长的带着一丝丝愤怒的“嗯?”林瑜咽了一口口水,放下了自己指着南瑾的手,坐回了凳子上。
南瑾继续说道:“本王这才来兰音阁的目的呢,不仅仅是为了林姑娘送酒的。”林瑜轻微歪头,好奇地说:“那殿下光临兰音阁是为了……?”
南瑾看了一眼墨驹,墨驹从腰间掏出一瓶药,给南瑾递上。南瑾接过墨驹手里的药瓶,放在桌子上,说:“本王听说林姑娘今日被高丞相之女高静美打了,特意送上消肿玉润膏一瓶,希望林姑娘早日康复。”
林瑜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药瓶,伸出手拿了过来,打开盖子,轻轻地一闻,转了转自己的眼珠,说:“这药,不好。”
南瑾眯了眯眼,说:“哦?”
林瑜从自己的凳子上站了起来,手里握着南瑾的药瓶,转来转去;身子啊,在桌子的周围徘徊,南瑾的眼神也盯着林瑜而转移。林瑜走到南瑾的边上,点着头,顽皮地说“小女不才,略懂医术。”林瑜松开了自己握着药瓶的手,南瑾低头,伸手将其接住。又抬头看向林瑜,林瑜满脸骄傲地弯曲身子,上半身曲向南瑾,说:“王爷您的玉润膏啊,不如我的好。擦了您的我估计消肿啊要些时日,而我的呢不出五个时辰,这皮肤啊就吹弹可破了。”说完还捏了捏自己的脸。
南瑾站了起来,抵开了林瑜弯曲的身子,低头,将药瓶放在了桌子上,说:“你可是第一个拒绝本王好意的人,不过这东西呢,本王送出了就没有再要回来的理由了。”南瑾也学着林瑜之前的动作,将脸凑近了林瑜,说:“林姑娘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吧。”这一幕林瑜的脸红了,梧桐捂上了眼睛,处事不惊的墨驹依旧铁板版地站在那里。
林瑜退了几步,轻咳了一声,说:“那王爷的好意,小女就收下了。只是小女的脸这般肿,就恕不远松了。”转身对着捂着眼睛的梧桐,说:“梧桐送客。”
梧桐放下了遮着眼睛的手,双手紧握水平放在腹前,低头说:“是。”
南瑾一笑,没说,什么看向墨驹点了点头。就一把拉起林瑜的手,大步走到房间门前,推开门,走出了房间,林瑜被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梧桐看到林瑜被拉了出去,着急地要赶上去,墨驹这尊大佛挡住了梧桐的路。梧桐就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林瑜离开,林瑜也是脸朝着梧桐,脸上尽是着急和慌张的神色。
庭院中站着的人,看到林瑜的房间门开了,楚王走了出来,一个个都推搡着,提醒着闭嘴。全场一批安静,一个个都低头,安安分分地给楚王行了礼,说:“见过楚王殿下。”
南瑾也是极其冷漠得说了一句:“都起来吧。”用力地拉了一把林瑜,本来因为娇小而藏在南瑾身后的林瑜被这么一拉,一下子就暴露在人群的视线中。
谢柔的手紧紧地篡紧,嘴唇发白。
林瑜不在意别人,只是看到林婉站在人群的前面,还一直看着自己,马上低下头,转过身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兰音阁的嬷嬷给南瑾搬了一把太岁椅,南瑾朝着嬷嬷点了点头,坐在了椅子上。梧桐和墨驹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墨驹走回到南瑾的身边,默不作声;梧桐走到林瑜的身边,看到了林婉的眼神,也是如出一辙,转身背对着林婉。扶着林瑜,悄悄地说:“小姐你没事吧?”
林瑜紧闭双眼,晃着头,像极了孩童手里的拨浪鼓。梧桐也是赶紧闭上了自己的嘴。
南瑾朝着站在一边的嬷嬷,说:“怎么样?人都齐了?”
嬷嬷上前一步,行了行礼,说:“回殿下的话,都到了。”
南瑾深重的鼻音发出了一声“嗯”,手指摩挲着太岁椅的扶手,说道:“既然人都到了,那本王就要在这里搞明白一件事情,希望在座的各位都配合本王!”
在场的都说:“是!”林瑜虽是慢了半拍也是照样行礼说“是”。
南瑾从太岁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林瑜的身边,眼睛斜视看着林瑜。林瑜看到南瑾走了过来,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又赶紧低头。南瑾转过身,伸手握紧了林瑜的下巴,生生地转过去面对着后面的人群,带着一点点的愤怒说:“本王这次来兰音阁即使想要直到,这林姑娘脸上的巴掌印是谁的!”
高静美听到这话,就明白了这不是找自己算账呢吗!这楚王可是连皇上都要敬重的人,自己又怎么惹得起!紧紧地握住了满是汗的手。
躲在人群中的谢柔的眼神中的怨恨又加深了一些。
南瑾面对着雅雀无声的人,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很好,本王很是佩服你们的勇气,不过本王先是和你们将清楚,这世上挑战本王的耐心的永远都是那些躺在棺材里面的人。”
南瑾给站在背后的墨驹使了一个眼神,看了一眼林瑜,转身走回到太岁椅,并坐下。
墨驹走上前来,说:“既然如此,就一个个伸手,放在林姑娘的脸上测量。”
高静美更加地慌张,额头上也渗出了不少汗。
林瑜有点不明白,既然南瑾早就知道这脸上的巴掌印是高静美打的,但是他还要这般大费周折的来找这个巴掌的主人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