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席的林瑜果然和她自己猜测的一样,即使不出席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的缺席。不过这一切都正中林瑜的下怀,她靠着这三日的摸索,很快地就走到了藏书阁,躲在藏书阁边上的石头,观察着。阁前两个侍卫守着,还有两个侍卫在游走。林瑜环顾四周,发现这藏书阁的窗,都是死窗。
想来除了这个入口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进去了。林瑜心想。
林瑜握紧了拳头,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面罩,狠了狠心,准备上去打晕四个侍卫的时候,一个声音搅乱了林瑜的计划。林瑜立刻缩回了石头后面。
“王爷果真不去那宴会?”一个稳重的声音从那走来的人群中传来。林瑜经不住好奇,从石头后面探头看着藏书阁前的情况。
南瑾停下了步子,转头看着因为跟着自己停下步子而有点踉跄的墨驹,说:“怎么?你很空?”南瑾一愣,继续说道:“现在连我的事情你都要开始插手了是吗?还是说墨驹你很想去赤方营锻炼锻炼?”南瑾又一个转头,往林瑜躲藏的大石头那瞟了一眼。
墨驹并没有发现南瑾的异样,低头,说道:“墨驹不敢。”
“知道自己不敢就好,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南瑾转头继续向前走。
林瑜缩回自己的头,立刻屏住呼吸,等到侍卫喊了:“楚王殿下”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已抚慰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当林瑜准备转身继续观察藏书阁的情况的时候,一头撞到了南瑾的怀里,林瑜一懵。立刻反应过来的林瑜准备伸手遮住自己的脸,被南瑾一把握住,林瑜低着头,用力反抗着,虽然这力气对南瑾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南瑾用力拉直了林瑜,林瑜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楚楚楚……楚王!”林瑜一下子结巴了。
南瑾的脸在林瑜眼前一点点的放大,林瑜一下子忘了反抗,就这样子看着南瑾靠近自己。南瑾偏到林瑜的耳边说:“几日不见,姑娘怎么都开始对本王投怀送抱了?”林瑜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又刷的一下白了,用力踩了一脚南瑾的脚。南瑾吃痛地紧蹙眉头,松了防备。林瑜趁机逃脱南瑾的桎梏。
林瑜转身离去前狠狠地瞪了一眼南瑾。幽暗的点点的火光照的林瑜更加的可爱,南瑾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露出了由心而生的笑,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们很快又会再见面的。”
南瑾看到林瑜的身子一点点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面,转身走回了藏经阁,墨驹看了一眼原本眉头紧蹙现在却是眼里泛笑的南瑾。满脸的疑问,本想问南瑾需不需要出去追,但是想到前面刚被骂,墨驹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闭上了嘴,低下了头。
南瑾从石块那边走到墨驹的身边,看着墨驹说:“上次本王让你找的秀女的画像的事情弄的怎么样了?这日子可都过去了三日了。”
墨驹双手抱拳,弯着腰说:“回殿下的话,之前殿下吩咐墨驹,让我去找的秀女的画像、姓名以及绣坊给各位秀女的香囊的样式墨驹都找到了,只是这秀女共八位,画师并不记得秀女的名字,所以这名字和画像一一对应是费了些时间的。”
“哦?”南瑾继续看着墨驹。
“不过,一切墨驹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殿下过目了。”墨驹的浓密的发间渗出了些细微晶莹的水珠,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和夜明珠无异。
“好。”南瑾点了点头,转身说:“去拿过来吧,本王在藏书阁中等你。”南瑾说完转身,迈开步子走上了石阶,一步一步的走进了藏书阁中。
“是!”墨驹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墨驹便拿着东西赶来了藏书阁。
南瑾先是看了秀女的画像,一张一张的仔细挑选,看到了画着林瑜的模样的画像,手指抚上用毛笔刚劲写着的“林瑜”二字,嘴里念着:“林瑜,有意思。”南瑾放下了画像,拿起了秀坊的香囊的样式和名字的匹对,果然那香囊就是林瑜的。
南瑾一股脑将这些东西全部叠在一起,抱在怀里递给了墨驹,说:“本王明日不想再看到这些东西。”
墨驹抱紧了怀里的东西,低头,用着无情的语气说了声“是。”
南瑾伸了个懒腰,说“这紫霞殿的戏啊,看来本王不去都不行了。”
话落南瑾便转身走出了藏书阁,向着紫霞殿走去。
王爷果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主。墨驹心想。
紫霞殿中,随着高静美的手掌拂过琴弦,端庄起身行礼,这悦耳的声音便也消逝在殿中的人们的掌声中。
皇帝点了点头,双手鼓着掌,说道:“你弹的不错,赏吧!”
高静美嘴角露出了止不住的笑容,低头行礼,说:“谢皇上。”
坐在边上的皇后看到皇上难得的高兴,便也附和道:“你是叫静美对吧,本宫这里有枝西境刚上贡来的金凤钗子,本宫年岁已达,戴着这个不过是累赘,反而是让这凤钗失了颜色,本宫看着很适合你。”皇后抬手,挥了挥,不一会儿她身边的宫人就拿着一个镶玉的盒子,皇后抬手打开了盒子的盖子,抚了抚,便给身边的宫人一个眼色,宫人便带着这个盒子走向了下堂,递给了高静美。
高静美双手接过盒子,低头打量一下,马上行礼说:“谢皇后娘娘赏赐。”
皇帝转头看了一眼皇后,说:“皇后这礼真是别出心裁。”
皇后在宫人的搀扶下,俯身给皇帝行了礼,说道:“这是臣妾应该做的,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行了,不需要这么多的礼数。快起来吧。”皇帝随便地挥了挥手,“你也起来吧。”
林婉看着得意洋洋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的高静美,回想起之前高静美弹奏的时候,身后那几个丫鬟说:“不愧是太傅的女儿,不仅人美,还多才多艺的!如今皇后还赏了凤钗,这意思不就是想让高小姐做太子妃嘛!”
“谁说不是呢。依我看啊,这高小姐才是做太子妃的最合适的人选。”
林婉不禁握紧了拳头。
隔了高静美的位置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谢柔看到了桌子下紧紧握紧拳头的林婉,抿了抿唇,回过眼神,看了一眼对面空着的第二个位置。
林婉看到高静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起身,对着堂上的皇帝行礼之后说道:“高妹妹的琴技果然不错,所以,不知道婉儿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邀请妹妹为婉儿弹奏“转身面对着高静美浅浅一笑,之后便又转向皇帝,“婉儿相信以妹妹的琴音再配上北境的剑舞,这样的天作之合,谁能不赞美呢!”林婉转头继续看着高静美,微微一笑,这笑容里藏了多少东西,只有林婉自己知道。
皇帝一听,点了点头,说:“好!朕还没见过北境著名的剑舞呢!”
林婉屈身行礼,说:“婉儿一定不辜负皇上的期待。”
高静美眼神中含着不服,抱着琴走到了之前的位置上。林婉从自己桌子边上拿起剑,将剑拔出剑鞘,林婉眯起了眼,深邃的眼神印刻在透亮的剑上。转身,走向了堂中央。随着高静美的琴音起,林婉划开自己的步伐,随着琴弦的拨动,跳跃着,手臂也不忘有力地挥动着手里面的剑。
堂中的人都看得失了神,眼神盯着堂中的女子。林婉一步步地舞动着,一点点地走近太子在的位置,随着转圈舞动,衣袖飞扬,林婉的眼神一直将南昭明作为焦点。停下了转圈,左臂伸直左出,右臂握剑,伸直而前出,剑锋直指南昭明的咽喉,只有半尺之远。
皇后急得顾不得什么体统,拍案而起,喊道:“大胆!”殿中坐着的,只有皇帝安然若泰,太监宫女个个跪倒在地,殿中的其他秀女,太子,齐王,静妃个个起来站到桌边半跪着,正在奏乐的高静美也停下了手中的弹奏,走到边上,半跪着。
唯有这翩翩起舞的林婉并没有管皇后的话,继续起舞。皇上也是瞥了一眼皇后,说道:“皇后失态了。”
皇后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尖锐的指甲陷进了自己的肉中,深吸一口气,说道:“是臣妾失仪了。”讪讪地坐下了。殿内的人都起来,回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看着殿中央翩然起舞的林婉,高静美也讪讪地回到位置上,继续给林婉弹琴伴奏。
林婉灵活的身姿继续在殿中央游走。挥剑而过,差点划破晚来的南瑾的脖子。
此时堂上的皇帝拍案而起,喊道:“给朕停下!”林婉吓得停下了舞蹈,转身看着皇帝,只见皇帝大步沿着阶梯走下去,一把拉开站在边上看着他的林婉,双手握着南瑾的肩膀,眼神上下打量着。“小五,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皇帝着急的说着。
南瑾瞥了一眼皇帝握着肩膀的手,倒退了几步,双手握拳,鞠躬,说道:“儿子来晚了还扫了父皇的兴致,还希望父皇不要责怪儿子。”
皇帝悬空的手保持着刚才握着南瑾肩膀的形状,双手握拳,放下。点了点头,说:“没事就好,入座吧。”
刚才因为皇帝的拍桌声而站起来的皇后,眼神一直盯着皇帝的行为,看到他如何对待南瑾又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儿子,再回想到以前的种种,不满和愤恨涌上心头,再一次握紧了自己的手。
南瑾入座,皇帝也失魂落魄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不过在他转身坐下朝着大家的时候,脸上的失落便也消失在了这沉寂出奇的气氛中。
“和安郡主果然是北境王之女,剑舞十分有气魄,朕想来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便将朕刚学武时用的剑赏给你吧。”林婉刚因为皇帝的用力一拉,趔趄一下,眉头紧蹙,但是听到皇帝的赏赐,一下子眼前一亮,嘴角微扬,说道:“谢皇上赏赐。”
林婉因为皇上的赏赐一下子忘了刚才的难过,抬头走回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