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很快便过了,这日已是皇后娘娘的寿辰了,虽说是说了一切从简,但还是宴请朝臣家眷,规格礼仪都还是没有丝毫怠慢的。人人都面露喜色,口中道着吉言。
睿王爷年铭轩携王妃千若尘的出现,再度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不仅仅因为二人是当朝俊郎美女的组合,更重要的是,人人都迫切想知道,到底千其远要收买几个皇子才肯罢手……
年史彦跟在年铭轩旁边,不敢懈怠,虽说不至于有人行刺,但是还是小心为好。见到太子的时候,年史彦没有看到郑炳,他不由的隐隐感觉到不安,按太子的性格,定会带一个信得过的侍卫在身边,以往都带郑炳的,这次却换了一个人,难道太子已经开始怀疑郑炳了?想到这里,他就突然紧张起来,双目不由自主的盯着太子身边的那个陌生的脸孔。年铭哲转身的时候刚好注意到了,嘴角微扬,并未说什么,但心中却是有了打算。
宴上喜气盈盈,热闹一片,歌舞音律不绝于耳,觥筹交错之间,千若尘以显醉意。年铭轩不敢让她喝太多,便将她托给皇后娘娘照顾,安顿好后,才恋恋不舍的回席间继续与安平和其他几位皇子公主耍闹。
皇后娘娘虽然不是年铭轩的生母,但也是心慈仁厚之人,年铭轩自六岁起就被放在自己身边养着,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自己没有儿子就权当轩儿是自己的希望了,想他的生母佟妃在世的时候,还是与自己一年进宫的,感情也是极好的,那时佟妃总说宫里是个没有希望的地方,所以她特别爱看晚霞,说那是明日太阳升起的希望……每每想到,心中就止不住的酸楚,佟妃那样一位貌美心善的女子,竟早早的离开了这个尘世,如果当年没有那场意外,此时的皇后该是她吧。看着年铭轩与千若尘,皇后娘娘甚感欣慰,如果佟妃妹妹在世,看到这样的一双佳人也定是会欢喜的吧。
“若尘啊……”皇后娘娘执着千若尘的手,说道“在睿王府可还惯吗?你这个媳妇可真是让哀家讨的辛苦,呵呵……”话语里尽是喜爱之情。千若尘听闻,面上绯红一片,莞尔道“家中爹爹母亲舍不得若尘早嫁,才留到这会了,皇后娘娘可别往心里去。”她有些急于撇清父亲因为对四皇子的成见才不肯她出嫁,皇后娘娘当然是听出来了,也不问难她,抿了一口茶,又说道“看到你们过得好,哀家便也放心了,什么时候你们再给哀家生个好孙儿,那才是件喜事呢。”一句话惹得旁边的妃嫔们纷纷谄媚“皇后娘娘多福多贵,睿王与王妃都是人中龙凤,这子嗣也定是讨娘娘欢心的……”千若尘听到她们的话,头不自觉的低了下去,有些感伤的是,她竟从没有想过要给年铭轩生个孩子……然而她的这一动作,却被大家误以为是羞涩,又都笑的花枝乱颤……
这边一阵阵欢笑喧闹惹的年史彦转身望来,刚好与千若尘低眉的目光不期而遇,两人心中皆是一震,为什么……分明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些深藏的东西……
太子极为低调的待了不多时便告辞了,期间只与年铭轩说了几句寒暄的话而已,年铭轩心中了然也没有表示出什么。阵阵喧闹将一切都掩饰起来,华光流彩之间,升腾着人的权利与yu望,却被这样的气氛粉饰的天下太平。
入夜,年铭轩与千若尘回府,却还在讲着在宴席上安平作诗闹的笑话,一向并不开朗的千若尘,也似乎被今晚喜悦的气氛而感染,哧哧的笑着,掩了口,只露了一双如月的明眸,年铭轩看着,不觉得呆住了,揽过千若尘盈盈一握的腰肢,轻声道“尘儿,你笑起来好美……”千若尘微微低下头去,俯在他胸前,她不敢抬头看,不敢望年铭轩眼中的一汪深情。
“给我说说,今儿个母后与你说了什么?”年铭轩打破沉默,看得出今天若尘已经很累了,在这暧mei的气氛下,不聊点别的只怕他要管不住自己了。千若尘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但也觉得不说气氛更尴尬,便小声说道“母后说看见你长大了感觉开心呢……”底气不足,声音小的可怜。年铭轩笑说“母后怎么从未对我说起这个,怕是看到这么个好儿媳才觉得开心吧……呵呵”千若尘明知谎言被拆穿也不好再做掩饰,便如实说道“母后说,如若能再填个孙儿,才是件大喜事呢。”
这话一出,半晌,年铭轩都没有再开口,两个人就那样抱着,站在如水的月色里,千若尘努力抬起头,眨眼望着面前的人,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呢?年铭轩感到怀中动静,俯首落下一个吻在若尘额上,说道“母后待我如同己出,这么多年养育,我真的很感激她,母妃去世的早,若没有皇后娘娘庇护,恐怕……”没有再说话,他幼年时不安的童年似是一个噩梦,他不想带给千若尘一丝一毫的伤感,便及时止住了话题,扶正千若尘的身子,深情道“尘儿,我们要个孩子吧……”“……”千若尘无言,心中却泛着隐隐的痛。年铭轩轻柔的吻细致的落下,千若尘闭目凝眉,那饱含爱意的吻如同漩涡,让她沉溺,感觉到年铭轩的手再自己身上游走,意志却已模糊,只是脑子里盘旋着一句话,爹爹未曾告诉我要不要为他生个孩子……
月光肆意洒落,一对佳人,一室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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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东宫,在这样的月色中,闪进一个黑影,直奔了太子书房。
“终于回来了,可查到什么了?”年铭哲淡弱的声音响起,他确实没有什么好心情。那黑影谨慎说道“是,属下查到了。”
“哦?……难为你去了这么多日子。说说来听。”年铭哲终于听到了让他感兴趣的事,顿时来了精神。之间那黑影瞬时已经跪下,抱拳道“属下查到那丙政原是当朝镇远将军郑启光之子郑炳,十五年前隐居商阳。”
“啪……”年铭哲手中的茶盏已经掉落,“不可能。他们一家全死了。”
“属下说的句句属实。”
“……你这一趟行踪可暴露了?”年铭哲小心问道。“没有,属下依主人吩咐一路暗访,打听到许多细枝末节,一一串起才得到这结果,又专程找到他们隐居地,确实是十五年前才搬到那里的。时间与那次战乱相符。”年铭哲听完面露疑惑之色,说道“很好,你先下去休息吧。”
年铭哲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是郑启光的儿子呢?不是一起战死了吗?竟都隐在商阳了,是谁安排的呢?难道是商阳王……突然感觉事态重大,这可是欺君之罪,皇叔为什么要冒这般风险?又想起了那日千其远的话,难道真的是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难道皇叔也想当皇帝?
感觉一阵眩目,年铭哲呆坐在椅子上,他一直以为有千其远在,他便可以掌控全局,怎么现在除了老四莫名其妙的抢进风头意外,皇叔也搅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