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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漫步在雪迹斑斑街的道上,天还是一成不变的寂寥,四周没有光鲜的影子。偶尔一两个看不清面目的混子蹲坐在一起,像极了旧时经济大萧条的崩溃场景…

他们多半是投奔夜帀玫而不得门路的难民,逐渐将这里变成了肮脏与邪恶的滋生地,总是有那么一些残垣断壁的“好房子”,给予了他们喜迁新居的机会。

我们生存在恶臭盈天的平民窟,不要抱怨,因为这是必然。这小小的村镇和与高山雪莲为伴的,新型绿色建材的城市夜帀玫,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也不尽然,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再也不会有人,跑过来跟人索取什么土地使用费。

但大多数人觉得,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望向天边,目光越过灰突突的平顶高山,夜帀玫那高傲的通天塔,总是在那里若隐若现,仿佛是位蒙着面纱的魅惑女子。诱惑着所有人,发疯一般的趋之若狂,但殊不知它的真容是美还是丑…

夜帀玫作为象征着团结人类命运前途的城市之一,汇集了全世界最好的生物医疗机构的分支,而且还几乎是免费看病…

不但如此,诸如交通,住房,教育此类也得到了极大的保障,虽说现在不能做到全额免费,但在不久的将来,也将会得以实现。

毕竟,对于今时今日的科学技术来说,人口越少意味着福利越好…当然,这受益人群肯定不会包括乐进等外来务工人员。

乐进忽然发出了尖锐的笑声,“环境越优,人们的欲望越多越加复杂…与之相反的,环境越良,人们的欲望越小越加单纯…”

说起来夜帀玫选址建那这里,主要是因为肯尼亚山的存在,这肯中部赤道线上的东非大裂谷最大死火山。

次要是因为战争时期,那铺天盖地的密集高能火炮,昼夜不停地将那些尖锐的灰色雪山头夷为了平地,那场景比起世界末日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有各种各样的举例,比方讲,赤道附近建造太空电梯可以同步太空轨道。山脉高大方便巨行地基的建设还节省材料。被激活的火山地热可以进行能量供给。

因为20多面前的全球气候变暖问题,巨量冰川汇出大洋之中,改变了季风气候,大含氧量的湿热气流激增,并不停地冲刷着山脉,带来了植被生命。山顶积雪融化,又得以实现小规模的人工水库。

烟灰遮天蔽日,全球再一次迎来了大寒。还有这时节定时发射的降雪高炮,让那里时而漫天大雪,最终形成了两季交换的特殊区域,秋季与冬季…

等等等等…

他摸了摸快要结霜的嘴唇,忍不住要歌唱颂扬起伟大的造物人了!

对了,还有中国一带一路所带来的丰富资源,那是一条为数不多,至今保存比较完好的运输线路。

他搔了搔头,对于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略感到茫然彷徨。夜帀玫必是兵慌马乱的,此时再去闯关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顿然虑起了自己的直觉,似乎听取一下其它意见也不错,且应该不会有太高的风险系数。一念之此,遂闭上眼睛用力的冥想召唤,或许能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阴阳滚头离炉挂哎——琉璃米粒剔透香啊——刀片胡瓜白籽飞哇——番柿两裂涌淤浆呀——香菜缀连被花泽喔——酸甜辣咸自在得呦——

“王同同请你闭嘴!”

何伤的额头上起了一丝青筋,大呼小叫的制止王同同和韩栖的要命行为!

韩栖气愤的翻了个白眼,放下了手中敲打着碗口的筷子,停止了伴奏。

王同同也不恼,跟着停止了吭哧吟唱。他身为这里最为年长的,面相慈祥的白胡子老头,心态却最为年青,仿佛已然过上了退休后,晚年放荡不羁的美好快乐生活…

刘海轻轻松松地打了个哈气,百无聊赖中看了忙碌地热火朝天的金聚财一眼,可以说这是他这一年当中,难得一遇的生意火爆日!

何伤累的有些气喘,摸着椅子瘫坐了下来,对刘海说:“看我今天不把你杀的屁滚尿流…”

王同同笑呵呵的看着三人:“多谢各位给我接风洗尘,可是为什么选在了这里?”

韩栖拿起了一旁,旧时的商业出版书籍:“有些事你我之间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点明…”

“明白,无巧不成书!”

王同同似是随意晃荡了一下,手腕上金灿灿的大金链子!

三人的目光同时被勾了去。

“这真是你写的?”韩栖随意翻了几页书,怀疑已画在了脸上。

“嘿嘿,这是我年青时所作,怎样?写的还不错吧?”

“出门游历一趟,居然无意间寻得了,不可不说命运女神依旧爱着我!”

王同同将旧书拿了回去,了如指掌的翻开几页,清了清嗓子大声朗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完全的遵守规则,我相信一定会出现挑战权威的猛虎…局外的一些清风,就可以轻易的吹动布置好的棋局,而风是谁也无法掌控的…猛虎也好与清风也罢,它们能让我们更好,也能更坏…”

三人不动声色,不禁偷瞄了一眼王同同手中书的书名,那是血红色的字体,再加之泪滴画点缀而成的。皆脸色一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我憎恶着一切剥削者》。

刘海眼皮跳了跳,回头下棋:“以你所见所闻,现在外面的世界格局怎样?”

王同同失落的叹了口气:“不容乐观,一些小国已然从地球上抹了去…全是鸟兽皆无的景象!”

“大国之间最近还算是相安无事,各自管理着各自的工事,就是领土都出现了一些不同程度的缩水和内战。没人知道下一次的灾难何时降临…”

三人听闻皆沉默地伤感起来,只剩叹那世事无常…

“那,祖国呢?”韩栖颤栗的问出了,心中最想要知道的问题。

“情况还好…”

“哦…”韩栖和刘海人颇为欣慰的相互看看。

“乌兹别克斯坦和白俄罗斯战况惨烈,全军覆没…”

三人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些许自我安慰,又瞬间土崩瓦解!

“俄美加日,联军在太平洋阿留申群岛以南枕戈待旦,对面就是入侵者的浮动要塞群,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韩栖突然一拍桌子,尖声大嚷:“这得赶紧着啊!越拖越完蛋,谁知道入侵者的援军几时到来!”

“你懂个屁!”何伤瞟了一眼韩栖,他最不愿意听到这种不经大脑就说的话。

“我不懂,你懂?”韩栖卷起袖子斥驳。

“南极岛战役打完了没?这都两年了,音信全无。”刘海慢吞吞的说。

王同同摊摊手:“你们还真把我当成万事通了,我又没去南极!”

“还有一件事,我回来之前听说,西伯利亚的处女林,被一个从监狱里逃出来的犯人,一把大火给燎了…这可真是后院失火…”

王同同说完,大家再度相对无言。唯有何伤的心紧致了两分。

韩栖沉声问:“你这次回国,家乡可好?”

“新的城区环境比这里虽然要差上一些,但也还可以,毕竟功能不一样。胜利的天秤已经向我们这里倾斜。剩下的两三场战役已然无碍,和平的趋势快要盖过战争了,和谈是迟早的事…”

“键盘侠韩栖,你这回可要失望了啊!”何伤指指点点地说。

“各位爷爷,勿谈国事!勿谈国事!”

此刻才听明白那几个老头,在嘀咕些什么的金聚财,不由得大感紧张,刻意跑过来陪笑着制止。

王同同左右张望:“你在害怕个什么,有什么可好心虚的,这里又没有喷子…”

“您们说的这些可都是,此时新闻上不会报道的。再不禁言,搞不好会被当做谣言传播者捉了去!”

王同同犹言却无可奈何。

何伤猛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金聚财赶紧端过来四杯水。

刘海捏起一枚围棋黑子犹疑不定,在棋盘上迟迟不肯落子。

何伤喝水顺气,看着棋局诡异一笑,店里的暖热灯光也驱散不了在他身上的凛冽,深邃的目光中透露出狐狸般的狡黠。

“我忽然发现刘海同志的身体,貌似好了一些!”王同同惊奇的打量着刘海,不时闻到了一股臭味。

刘海有着十足的底气:“的确——”

“好…”王同同一怔,脸色不为人知的悄悄变白。他忽然想到曾经卖给乐进,可以直接作用于神经中枢系统的东西!

他自我尴尬的干笑两声:“你们都见过乐进了?”

“没有什么好事!你们也别老是心系天下了,说一说,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自己都还没活明白呢…”何伤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刘海落了一枚自寻死路的臭子,抬起眼皮瞟了一眼韩栖。

“事情难办了——”王同同挥手打断了专心致志看书的韩栖。

三人将目光落在了何伤的身上,看得他阵阵发毛。

比尔摘下四目全景夜视仪,明亮的天地瞬间变成了黑夜,随处的细微声响也跟着闯入心房…

他捏了捏眼角,哈气从鼻孔里冒了出来…

活动了一会被冻得僵硬的四肢,重新找了一处差不多能遮风避雨的熏烧墙面,感叹起监视这种工作压根就就不是能人能干的!

他哼哧一声,手臂用力托举起一柄,似带有白色挡风外壳的深紫色狙击枪,奇异的幽能纹路宛如蛇行。按照人体工程学来看,这简直是人类枪械史上,最为反人类的枪支!

这狙击枪有一个特殊的名称“旧日支配者”,从名字来看可见一斑。因为这并不是那个国家,或者那个工厂里批量生产制造出来的,而是战场上的缴获品,几经流转到了他的手上…

粗糙的茧子手,爱不释手地摸着枪身上的超级镜,他低头瞄了上去,于是就看见了乐进,那仰天长啸鼻子上的青春痘…

“啧啧…让我瞧瞧你脸上有多少个麻子…”

乐进当前憋的是脸红脖子粗,无论如何也召唤不出想要的衰人格,正琢磨着是不是没有充值供奉给神仙的缘故…

他的身后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响,要在砖石瓦块遍地的街道上保持绝对的安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更何况对方明显是迈着故意找茬的步伐!

他动了动脚趾,蹭到了鞋顶端隔着一层布的钢板,试图以此来缓解一下冻得麻木精神与肉体…

稀疏的路灯映着微弱的灯光,好在比那几度变色的圆月明朗些。极冷的鞋子停留在雪后积水上,和水面形成了某种巧妙的共振,荡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他猛然转身大吼一声:“呔!尔等小贼——”

本就心怀忐忑的跟踪者们,被这冬雪中的一声惊雷,当场是吓得魂不附体。待几息回神过后,眼前只剩见得一道令人昏花的身影,以十分夸张的速度逃逸而去…

一路顺风的乐进心中窃喜未曾开始,延迟颇高的直觉如被疏通的堵塞管道,瞬间畅快淋漓…下一刻,他面前猛然甩来一根粗大伞柄,对准了他的咽喉!

他旋即一个翻转身躯,堪堪避开,一撩裆脚踢了出去,结果可想而知,带有钢板的劳保鞋踹在柔软处,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偷袭者嗷的一声,跪地不起,泪流成河…

乐进歪歪脖子,捡起伞柄在手上掂量一番,乐乐不殆。

用时纵是简短,但也足够他身后,那三三两两的跟踪狂撵将上。对方二话也不说,气势汹汹地扑了过去。

“哪里来的炮灰?我虽在夜帀玫吃了憋,但对付你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

说罢,乐进便将伞柄往对面一扬,伞头气孔喷薄而出的气流,把雪块激荡地纷纷扬扬迷人眼…

其中一恶人手握激光手术刀,恶狠狠地戳向他的脸颊!

乐进抽回伞柄,回挑住恶人的衣袖,在他手腕处转了一个圈,荡开了手术刀,白茫茫的激光在伞柄上刻下了深刻地划痕…

乐进后撤一大步,把伞柄翻了个个,精确的撞到了恶人的腋窝,随即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侧面,虽然没用多大劲,但他还是痛得跪在了地上!

旁边一混混眼疾手快地拿住了伞柄,猛然使劲将乐进扥了过去,鞋底在浅雪面上微微打滑。那个被踢裆的家伙,此时强忍剧痛,一腿将他绊倒在地。

他轱辘到一边,脸色巨变,刚停下便望见密密麻麻的拳头,从天而降。回想起陪王同同健身时的老年缠丝手的功夫,胡乱的盘了几拳,但怎奈双拳难敌四手,两拳将便他打的眼冒金星…

乐进不时发指眦裂,口中深含唾液,极速的转开脑袋,顺势将伞柄在左手中中转,狠狠地抵在了混混的耻骨之下,但却没有下狠手!

混混惊恐万状的紧忙后撤…

他紧接着一个高抬脚,蹬在手持手术刀的恶人鼻子上…

“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乐进站起身,旋即一个歹毒的回旋踢,抡到恶人的太阳穴处,只见他晃荡了几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乐进揉揉腹部上几近崩裂的伤口:“真是搞笑的阵容…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可以谈谈!”

全程划水的另外一年轻人,挥舞着手中的伸缩双截棍,比划了一个架势:“废话少说,喔哇——”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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