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牧看着他浑身颤抖的样子，就知道是怕了，不由得冷笑一声，这样的怂货，也敢来诬陷自己？
“怎么？不说话？还是……不敢说？”
李清牧直视他的眼睛，话语很是血淋淋。
王大志心里很慌，毕竟李清牧的确只是打断了他的腿，而身上惨烈的伤势，都是那个黑衣人做的。
“呜呜……我……”
王大志这一刻，内心慌得要死，他茫然地看着左右，发现他们都用一种漠然的神情看着自己，他紧张的移开目光，最后落到上方帝王的身上。
但仅仅看了一眼，他就觉得一股子寒意从后背升腾起来，赶紧低下头。
“小人说的是……真的……”
“大胆！陛下面前还敢撒谎？”李清牧逼视着他，寒声道，“你如果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浑身打颤？哼，这是害怕了，心虚了，是不是？”
“我……我……”
王大志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
“李清牧，你这是在威胁他！人家好端端在说话，却被你逼迫得不敢言语，我看你才是心虚！”
庞文正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喝道。
李清牧微微一愕，很是疑惑道：“既然是对质，我不问话，不说话，那还有对质的意义吗？”
庞文正顿时语塞。
“皇上，一个人如果被暴打以后，浑身剧痛，哪还有力气从山下爬到街道上，并大声呼喊求救？他的话里，明明处处都是漏洞，可庞尚书却非说我在胁迫他，难道说……庞尚书和他是一伙儿的？就为了陷害我？”
“竖子，别胡说八道！”
庞文正的脸色瞬间铁青，这个小兔崽子，能把这事儿强行往他身上牵扯。
这也怪自己太心急，才给对方有可乘之机。
祁昀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是个极其聪明的帝王，王大志的说辞，只要细细去想，都会发现有很大的漏洞，只是人容易被外表迷惑，看见他那么惨，本能会生出同情心。
如今，这层同情心被李清牧简单的几句话点破。
王大志看着帝王冷冰冰的目光，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饶命，饶命啊，小人是被人胁迫的啊！是……是一个黑衣人，是他要我烧的农田，那些伤也是他打的，让小人诬陷他的，小人，小人是被逼的……”
这话一出，大殿内瞬间安静了，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有人的呼吸声急促了些，是崔元贺。
他老脸微红，冲李清牧拱手：“李御史，老朽年纪大了，有些转不过弯来，之前却是错怪你了！”
“崔相客气了，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
李清牧谦逊地说道，崔元贺难得正眼看了眼这个年轻人。
举止得体，落落大方，聪明睿智，关键还很谦逊，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好好，今日是老朽错了，日后你有什么困难，只管来崔府上来找我！”
朝堂上的气氛一下子融洽起来，祁昀看了眼王大志，手一挥，就有内侍上来，把他带了出去。
至于出去后，会是什么结果，就不知道了。
但按照李清牧对祁昀的了解，王大志怕是会被秘密处理。
这波打人闹剧倒刺结束，祁昀看着一脸肃然的李清牧，忽然道：“朕听闻你前几日去了青楼？”
李清牧一愕，赶紧道：“皇上，臣没去风流，只是陪小舅子去听曲子。”
李清牧很不厚道地把这个黑锅甩给了曹霄，曹霄此刻在拼命打喷嚏，要是知道是他坑他，估计会在心里使劲给李清牧扎小人。
“是这样吗？”
祁昀明显一副“我不信”的表情。
“皇上，千真万确，绝无虚假，臣不敢欺君！”
“呵呵！”
祁昀干声笑了笑，那笑容有点冷，李清牧莫名觉得毛骨悚然。
“在家无所事事，明日去上衙吧，省得整日生事端！退朝！”
祁昀懒得给群臣啰嗦的机会，说完后就宣布散朝，自己直接去了后边。
大殿上沉寂了好一阵子，才陆陆续续有人说话。
庞文正走了过来，看了李清牧一眼，转身离去、
“李御史，之前老夫对你多有意见，难得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后记得时常来我府上做客！”
“好，多谢崔相！”
……
“娘娘，皇上下朝后去了雪贵妃那儿！”
坤元宫，乔皇后依旧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端详镜中的自己，一名宫女进来躬身禀报。
“去就去吧，”慵懒的声音随之响起，“去了又能如何？自从十九年前，云贵妃失踪后，皇帝的心也跟着丢了，去谁那儿都一样，大家啊，雨露均沾，呵呵呵……”
“可是娘娘……皇上这几年对您越加冷淡了，这可不是好事，这中宫之位，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呢？”
“盯着又如何？不盯着，又如何？本宫，风风雨雨那么多年过来了，不依旧稳坐中宫之位吗？
这点圣宠不算什么，他要的，是能帮他管好后宫的人，而本宫，是最好的人选，因为在他看来，本宫，不争不抢。”
“可是娘娘……”
“好了，本宫知道你在为本宫着想，但是……没必要，本宫累了，要休息，你出去吧！”
“是。”
心腹宫女盈盈福礼，倒退着出去。
乔皇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明明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可保养得当，那皮肤依旧如二十几岁的女子一般光滑，容貌也是极为的出众，这要放在宫外，完全可以二嫁。
“哎……”
她轻轻一叹，幽幽道，“争来争去争什么呢？享受着眼前的荣华富贵，不好么？”
“皇后自然觉得是好的，您现在，是后宫之主，将来，亦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甚至，可能会成为太皇太后，女子该有的富贵显华，你全拥有了。”
一道黑影突兀地出现在乔皇后的铜镜里，并慢慢走近。
“但是，守活寡的滋味，总归是不好。”
乔皇后的身体微微一僵，雍容华贵的脸上，布上了一层寒霜：“庞文正，你少来挑战本宫的底线，否则，本宫会让你后悔莫及！”
“皇后，我就是开开玩笑，莫要在意。其实，我们都是一类人，不是吗？”
黑影从阴影处出现，仔细一看，竟然是庞文正！
不过他穿着内侍的衣服，还带着一顶帽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说吧，你又来找我，该不会还是想聊你那个没用的女儿？呵呵呵……”
乔皇后的笑容，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庞文正面色很难看，似乎被戳到痛点，冷冰冰道：“这次，又被他逃过一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