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时候箫云澈兄弟二人以及郁棠已经等在那里了。袁清洌浅浅一笑,道:“各位久等了。”
其他两人还未说话,倒是云廉上前拱手道:“多谢嫂子。”
袁清洌一愣道:“云廉这是做什么?这翩翩公子,今日竟然跟我拘礼?”
云廉却正色道:“若不是嫂子,便没有今日这翩翩公子了。”
见他如此模样,袁清洌淡淡一笑,也学着他的模样拱手道:“云廉公子客气了,是你哥逼着我救你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三人皆是一愣,然后便听郁棠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云廉也笑了,箫云澈却是淡淡道:“他要谢你是应该的,你倒不必帮我邀功。”
都知道是在说笑,他却这般认真,袁清洌叹了口气,瞪了他一眼。后者却似没看见一般,冲着她笑了起来。
袁清洌突然感觉今日的天气更好了。
一行人来到早先约定好的庄子,远远看见沈婉与沈席二人站在门口说话,郁棠一时间迈不动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沈婉。袁清洌见他这样的神情,心里隐隐有一丝难过,拍了拍郁棠的背,郁棠转过头,眼里似有泪花,袁清洌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郁棠,心道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他。
越走越近,袁清洌这时高声叫了声婉姐姐。
沈婉回头,看见袁清洌开心的笑了,却忽然一顿,笑容僵在脸上,眼前的这个男子,不是她一直思恋的那个少年郎吗。
沈婉愣在那里,郁棠也停步不前,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彼此,谁也没有动,过了好一会儿,沈婉的眼泪流下来,倒是惊到了郁棠,他快步上前,来到她身边,拿出帕子替她擦脸颊上的泪,轻声道:“重逢是喜事,怎么哭起来了。”
沈婉低头抹了抹泪,再抬头看着郁棠道:“这重逢,倒像是过了一世。”
郁棠摇摇头,拉着沈婉的手道:“别说一世,百世我也认,我一直期待着能跟你重逢。”
沈婉听了这话,眼泪再次决堤而出,就这样抽泣起来,沈席在一旁看着,也觉得五味杂陈,袁清洌别过脸不去看他们,偷摸着吸了吸鼻子,云澈上前一步,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对众人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吧。”说完率先拉着清冽走了进去。
其他人也跟着进了庄子,穿过回廊,到一处宽阔的屋舍,早已有侍奉的人等在那里,见他们过来,侍奉的茶水,然后便退了出去。
这庄子说来也是郁棠家的产业,只不过是近几年才收回来的,所以沈婉并不知道,她原本还诧异为何今天沈席会让她来这里见面,眼下这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沈婉看着坐在旁边的郁棠,郁棠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沈婉觉得心里暖暖的,已是很久不曾有这样的感受了。再看坐在对面的清冽,她的手被云澈紧紧握着,两人却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不由的笑了起来,轻声道:“原来,锦钰哥哥也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听她这样一说,大家都把目光投向箫云澈,箫云澈倒是坦然的很,握着的手还是握着,时不时还用大拇指摩擦这袁清洌的手背,袁清洌看他如此模样,便用手指挠他掌心,箫云澈由着她闹,眼睛却一直盯着清冽,最终袁清洌被看的不好意思了,便也不动了,由着他握着。
郁棠将一杯清茶递给沈婉,关切的问她最近的身体如何,沈婉也说的仔细,也顺便将清冽为她疗伤的事情说了个干净,其实原本郁棠也从清冽口中听到过这些消息,只是今日听沈婉说出来更觉心惊,她这些日子过的远不止自己想象的那样艰难,再看她如今的样子,伤势已经痊愈,显然也比以前更开朗了些,不由的有些伤怀,心疼的抚了抚沈婉的脸颊,正色道:“我知道你受了苦,以后断然不会让你再受苦了,你如今能这样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我如今能好好的在你身边,都是因为清冽她救我帮我,不然我早就...”
“是,我知道,是清冽帮助我们的。”郁棠说着站起身,踱步到袁清冽跟前,抬手就是一拜,袁清洌吓了一跳,道:“今儿是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拜我,是要把我供起来吗?”
一直没吭声的沈席嗤的一笑道:“清冽姐姐这是要立地成佛呀。”
“可不是嘛,先是云廉拜我,你这会儿又来,怎么了,我是成佛了吗?”
郁棠苦笑不已,道:“我只是谢你救了婉儿。”
“你行了吧。”袁清洌挥挥手道:“救婉姐姐的时候我可不知道她跟你有什么关系,用不着你来谢我,何况,沈席早就已经谢过了,这事儿早就过去了。”
郁棠笑着点点头,倒也不拘礼了,沈婉则站起来道:“沈席是谢过了,可我却未好好谢你。”
袁清洌挑眉一笑:“婉姐姐真要谢我,就好好跟郁棠在一起吧。”
郁棠和沈婉相视一笑,到也不在多说什么,清冽将准备好的头饰递给沈婉道:“这是给你们重逢准备的贺礼。”
沈婉摆手要拒绝,郁棠却一把接过来道:“贺礼当然要接着,让我看看是什么。”
“这是给姐姐的。”
“我知道,我就看看。”郁棠笑的很开心,清冽倒是从未见过这样的郁棠。沈婉看着郁棠的模样,眼睛里也有光晕闪过,笑着道:“你别闹了,清冽对我有大恩,再收这礼,怕是还不清了。”
袁清洌起身拉着沈婉的手道:“还不清就别还了呗,贺礼这东西,以后有的是机会,让郁棠慢慢还。”
郁棠一听,半开玩笑道:“那倒也是,由我慢慢还,不过,似乎没什么机会啊,你跟云澈,倒也不会有什么重逢不重逢的,他压根儿就不会跟你分开。”
云澈闻言眯了眯眼,还未说话,却听清冽道:“不会分开自然不会有重逢,难道我们大婚你不送礼?”
此话一出,箫云澈一愣,云廉一口茶含在嘴里,胡乱咽下去之后一阵咳嗽,清冽回头看他,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一下子脸红到耳朵根,沈席从未见过清冽如此模样,呵呵的傻笑起来,拉着郁棠道:“棠哥,清冽姐姐跟锦钰哥哥大婚,我们可得送一份大礼才行!”
郁棠也跟着笑道:“那当然,他们俩既是朋友也是恩人,当然得送大礼。”
袁清洌一瘪嘴回头对箫云澈道:“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你也不帮忙。”
箫云澈原本还在回味清冽刚刚的话,还在欣赏她现在那俏皮的样子,谁知她突然回头求助,云澈轻咳一声,站起来道:“没事,等郁棠大婚之时怕是要四拜十二叩了。”
郁棠呆呆的问:“什么是四拜十二叩。”
“你刚刚不是说了我们是恩人吗?三拜九叩完了之后,第四拜就拜我们俩,我们也是你的再生父母。”
云廉第一个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万万没想到自家不爱言语的哥哥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偏偏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分明就是护妻啊。郁棠愣愣的看着一脸正经的箫云澈,半晌指着箫云澈道:“你...你占我便宜!”
袁清洌这会儿可开心了,看着郁棠气急败坏的样子,简直是乐不可支。
重逢自然是这次见面的主题,每一个人都很高兴,聊了许久直至黄昏时分才叫散。
从庄子里出来,一行人话别,郁棠还是有很多话想说,沈婉也是依依不舍的模样,沈席驾车过来,叫沈婉上车,袁清冽微微侧身,帮沈婉理了理衣襟。
抬起的手还未放下,远处一柄飞刀袭来,袁清冽蹙眉,正欲出手,却见一个白色身影挡在自己面前,一把接住了那柄飞刀。
箫云澈握着飞到的手紧了紧,往远处看去,却并未发现任何迹象,这才低头看那一把飞刀,准确来讲,是看那飞刀上绑着的字条。见他看完之后眉头深锁的样子,袁清冽接过纸条,只看一眼但觉浑身汗毛矗立。
那纸条上洋洋洒洒的写着:欲知公主之死,三日后,白影堂。
袁清冽看着字条上的字,猜想这东西可能是谁送来的,然而思考半天也没有头绪,箫云澈将她手里的字条收起来,担忧的看着她,他其实想劝她不要去,可是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她也一定会去,毕竟字条内提及的事情太重要,重要到她可能会为此失去理智,不管不顾也要一探究竟。
袁清冽是如何回到国公府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被带了回来,箫云澈离开的时候还是一副不放心的神色,他也不知道三日之后她将会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事情是不是会往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展,清冽又将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件事。
袁清冽其实内心也很担忧,一心想要得到的结果,或许马上就会水落石出,那她又将如何抉择,如果杀害母亲的凶手真的是袁和之,那她该怎么做,真的杀了他为母亲报仇吗?一切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