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冽乘着马车到达宫门口,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刚从车上下来,那人便上前行礼到道:“袁小姐万福,奴婢姓曾,奉太后之命在此恭候袁小姐。”
清冽略微福了福身:“有劳曾嬷嬷,让嬷嬷在此久等了,清冽实在是抱歉。”
曾嬷嬷还记得从前见袁清洌时的情景,小小的人儿在长公主旁边咿咿呀呀的,当时也听不清再说些什么,但是所有的人都笑的很开心,也都很喜欢这位小姐。今日再见,小人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言语也尽显修养,不得不在心里赞叹,真是个懂事又聪慧的姑娘。
“袁小姐客气了,随老奴去见太后吧!”曾嬷嬷说着转身在前面领路,正此时一阵马蹄声传来,曾嬷嬷与袁清冽回头看过去,只见一匹黑马奔驰而来,上面赫然坐着一位白衣公子,皮肤白皙,面色冷清,一双黑眸深邃的看不见底,宫门口的侍卫在见到来人的时候立刻都挺直了腰板站着,为首的侍卫上前拱手行礼道:“恭迎箫将军。”马上的男子只是微微点头,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就从侍卫身边策马而过。
袁清冽微微一笑,原以为这战神箫将军是个满脸杀伐的恶煞模样,没想到,尽然这般,倒像个书生。骑马而过,还有一阵若有似无的香味飘过,难道这箫将军,还有涂脂抹粉的特殊嗜好?或者说,他这一席白衣风度翩翩,莫不是去了什么别的地方?不过这香味儿倒也不像寻常脂粉香,好闻的很。想到此处,清冽不由的心里诧异,自己为何会对一个香味这般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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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袁小姐到了。”
“快,快请进来。”略带苍老的声音传入袁清冽的耳朵,当即心里狠狠的一痛,不由得皱了皱眉。
“臣女袁清冽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安。”袁清冽跪下行礼,却迟迟没有听到太后唤她起来,袁清冽也不急,稳稳的跪在那里。
“太后。”身边的曾嬷嬷轻缓的唤了太后一声,太后身形微微一颤,缓缓开口道:“你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袁清冽闻声抬头,却也不敢冒犯的直视太后,太后见她垂着眼,又说:“你看着哀家。”袁清冽抬眼望去,只见太后坐在软榻上,手微微的撑着额头,而那一双眼睛,竟然红红的,充斥着心疼与怜惜。这一看,袁清冽心里历时翻涌出一抹哀伤的情绪,她快速的低下头说到:“太后娘娘赎罪,臣女失仪了。”太后看着她,眼泪翻涌而出,颤抖着手招呼曾嬷嬷:“孩子,快,快起来,曾嬷嬷,你扶她起来。”
袁清冽被曾嬷嬷扶起,看到太后伸过来的手,上前握住,眼中含着泪,却听太后道:“清儿,你该唤我一声皇祖母啊!”
袁清冽想过无数种与太后重逢的情景,也想过自己或许会不顾礼制、抑制不住情绪的叫上一声祖母,却不曾想,自己还未开口,倒是太后先费了这所谓的礼制,认了她这个孙女。
再看向太后,却见太后两行清泪垂在脸颊上,自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开口道:“皇祖母,清儿不孝,请皇祖母恕罪。”
“孩子,你受委屈了。哀家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是静和的命啊,这么些年独自在外,吃了不少苦吧?”
“清儿不苦,皇祖母,清儿这些年都未曾陪伴在皇祖母身边,是清儿不孝。”说完又是两行泪落下。
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值得袁清冽牵挂,怕是也只有这位太后娘娘了,无论是小时候对清冽的关爱还是现在的照顾,都让清冽感激,她多年没有音讯,如今突然回府,太后又岂会不知道她日子不好过,所以才会当即宣她入宫,还派了自己身边最看重的人,目的不是维护又是什么呢?
当年长公主死的蹊跷,皇上下令彻查,多番波折,最后却道长公主死于劫匪之手,所有人都以为袁清冽随着长公主一起去了,却未曾想太后在发丧当日收到密信说清冽还活着,而且在藏茗山拜师学艺,太后当即传下话,说袁清冽因为为母亲守孝祈福远离故里,不久之后便会回来,所有人即便揣测,却也不敢再多言半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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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云澈不愧是我玄灵的战神啊,此次破敌功不可没,朕已经让人准备下去,三日之后,便是你箫云澈的庆功宴,朕一定要好好赏你,哈哈!”皇帝龙心大悦,养心殿内外都能听见皇帝的笑声。
“皇上,臣只是做到臣子的本分,不敢邀功。”
“云澈,朕知道你从来不会邀功,更不会恃宠而骄,所以朕才信任你,这次你做的很好,没有让朕失望,奖赏是你该得的。你也休要再推辞了。”
“臣遵旨。”箫云澈拱手道。
“罢了,你先下去吧,贵妃前几日念叨你,你今日既已进宫,你便去崇华殿看看她吧。
“是,臣这便去给贵妃请安。臣告退。”
崇华殿里,沈贵妃端坐在主位上,一脸和煦的笑着,看着眼前一男一女正在对弈,女子是她身边的大宫女彩月,而那男子,便是她的儿子,当今四王爷轩辕奕晗,今天四王爷一身朝服,因为知道云澈今日回京,下了朝便到沈贵妃这里等了,连衣服也未换。此时的对弈已经接近尾声,彩月明显占了优势,四王爷也不恼,只是微微用手撑着头,食指和中指在眉间游走,正落下一子,却听门口宫女通报到:“箫将军到。”随即,一身月牙白的箫云澈走了进来,彩月已经退到沈贵妇妃身后,而轩辕奕晗也站了起来。
“臣箫云澈给贵妃娘娘请安!”箫云澈毕恭毕敬的行礼。
“云澈,总算回来了,快,不必多礼了,坐啊。”沈贵妃看见箫云澈似乎笑得更开怀了。
“谢贵妃娘娘。”云澈起身,看向一旁的四王爷,正欲行礼却听轩辕奕晗开口道:“我说你真是够了,母妃何时在意这些,你怎么多年不回来又这样了,还准备跟我行礼了。”如此一听,云澈也不行礼了,只微微点了一下头,说到:“刚回来,需谨慎。”说着便见沈贵妃一笑,缓缓道:“云澈从来都是个谨慎小心的,到不像你这般,时常没规矩的。”
“母妃从来都偏心云澈,儿臣又岂会不知,可莫要做的太明显了。”轩辕奕晗佯装生气,却笑的极为开心。
“娘娘近日身体可好?”
“云澈有心,本宫一切都好,今日既然来了,留下一起用了午膳在走吧。”
云澈看了一样旁边的轩辕奕晗,见他微微点头,便点头恭敬的答应了。
“知道你们两个有话说,本宫也就不打扰你们了,本宫去小厨房,准备几样云澈爱吃的小菜。”说着起身,在彩月的搀扶之下往殿外走去。
沈贵妃走后,箫云澈回头,便见轩辕奕晗眉头深锁的坐在了椅子上,云澈也不客气,在旁边坐下,道:“已经准备好了吗?准备何时动手?”
“准备好了,不过云澈,要动他,我没把握。”
“是因为在宫里?”云澈微微皱眉。
“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另一个原因。”
箫云澈淡淡道:“四哥竟是在为人手发愁。”
轩辕奕晗抬头,箫云澈这话,不是在问,而是肯定句,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担忧,而他轩辕奕晗当然也知道箫云澈这句话的意思,当即开口道:“不能由你动手。”
“可目前除了我,没有更适合的。”
“此事再议,我不会让你去冒险,万一事情败露,你出了事,那……”此话一出,两个人同时禁声,一时间竟谁也没有开口。
“既然这样,还有一个人,可以试试。”云澈缓缓开口。
“你是说?”
“郁棠。”说出这个名字,轩辕奕晗先是一愣,然后开始思考起来。
郁棠是这京城的首富郁百业的独子,所做的生意也是遍布大江南北,而郁棠早在孩童时期前就成了云澈的好友,这些年,刺杀这样的事,也做了不少,不过他们这次要对付的是个大人物,郁棠的功夫还差很远,让他去,冒险的成分更大。
当然云澈也并不是要让郁棠去送死,此时这般说,无非是想让轩辕奕晗先答应,到时候再跟郁棠一起动手。
“此事还得再计划一下,不能贸然行动,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我另可放弃这个计划,也不做这么没把握的事。”
“四哥你……”
“你别说了,我说了再议。”轩辕奕晗打断云澈的话,不让他在继续说下去。
云澈开口正欲说话,却听有脚步声传来,便也安静了下来,片刻见一宫女进来道:“王爷,将军,贵妃娘娘让奴婢来请二位去偏厅用膳。”
轩辕奕晗点头道:“知道了,你先过去吧。”
“是。”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之后,轩辕奕晗再度开口对云澈说:“我不管你现在心里的计划是什么,我不会让你去冒险,也不会让郁棠去冒险。明白?”
云澈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了看轩辕奕晗,心里略存了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