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警察局云海分局,审讯室。
方杰和苏然坐在审讯桌前,看着衣着邋遢、满嘴胡茬、目光暗淡无光的张猛。
方杰先是朝苏然使了个眼色,示意苏然好生记录。
随后,方杰对着惴惴不安的张猛,厉声道:“张猛,你快说,你为什么要杀人?”
“警……警官,我,我没有杀人!”张猛紧张兮兮、吞吞吐吐地回答,“你刚才不是要我回来配合警察做个笔录?现在笔录已经做好了,怎么还不放我回去?”
“呵呵,你知道吗?现在的你摊上大事了!”方杰一惊一乍地回应张猛,“我告诉你张猛,现在证据确凿,你就是杀人的凶手。你现在老老实实地将你作案的过程交待清楚,我会考虑在法官的面前为你求情,或许可以稍微轻点处置!”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人!”张猛委屈地道,“警官,我没有杀人,你让我怎么跟你交待清楚?”
“你若是没有杀人,为什么要在报案电话里,说你杀人了?”
“笔录里我回答的很清楚了,”张猛紧张地猛吞了口唾沫,“我是因为紧张害怕,不小心多说了一个‘我’字。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杀人!”
“可是案发现场,为什么只残留着你的指纹?”
“这我哪里知道?”张猛道,“我当时醒来,看到周围的惨状后,吓得腿都软了,根本就站不起来。若不是小区的保安路过,我连报案都不不记得该拨打哪个电话号码!”
“哦?”方杰一愣,想起在今晚张猛做的笔录里,有提到过保安路过,协助他报案,并将他带到保安室等警察的事。
只是,笔录里没有将保安的具体身份说清楚。
“那名保安叫什么名字?”
“他叫赵乐,是小区保安队的队长。”
“小王,你去安排,让赵乐马上来警局协助调查。”方杰立刻吩咐身边站着的警员小王。
小王回答了一声“是”后,快速离开审讯室。
这时,方杰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方杰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见到微信上一个叫“李正科长”的人发来了一个“张猛档案”的文件后,他立刻将文件转发给苏然。
随后,二人在电脑上边查阅张猛的档案信息,边审讯张猛。
张猛并不知道方杰和苏然在查阅什么,内心非常的虚。
他按照笔录里说的,完完整整地重复了一遍后,见方杰和苏然忽然不说话,立马不安地道:“二位警官,你,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你是作家?”方杰抬起头,正眼看着张猛问。
“算不上作家,”张猛尴尬一笑,“自己喜欢没事的时候,在网上写一些小说。而且写的都是一些没人看的扑街文。我现在只能算是一个生活在底层的网络作者。”
“既然不赚钱,为什么又要全职写作?”
“还不是为了一个梦想嘛!”聊到自己的兴趣,张猛显得轻松了不少,“我从小就有一个作家梦,所以在大学毕业后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写作习惯。以前,是边上班边写作。后面,随着年龄大了,在外面不好找工作了。于是,我便放弃了上班的念头,回头专职写作。”
“那你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多的时候一千多,少的时候四五百。”张猛回答。
“一千多?四五百?就这么点钱,怎么在滨海生活?”方杰深吸口冷气,难怪张猛会如此的不修边幅,原来和他的经济条件有关。
“钱嘛,虽然少了点,但省一省还是能过的。”张猛道,“所以,自从全职后,我现在住的都是地下室,完全没钱住高档的小区。警官,今晚的案子,你也知道,发生的地点就是高档的小区。我一个一穷二白的网络扑街写手,怎么可能住的上这么高档的小区?”
“但你的笔录里,可没有给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高档小区的理由。”方杰正色道。
“我……”张猛一愣,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哑口不言。
……
在滨海市警察局云海分局,信息科办公室门口。
莫非看着刚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李正,一本正经地道:“李科长,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死者?什么死者?”李正一愣,诧异地看着莫非。
在他的记忆里,局长已经公开说过不能让莫非参与到破案里,现在莫非忽然问他死者的身份,这让他非常的疑惑。、
“今晚碎尸案死者的身份。”莫非道。
“哦!”李正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莫队,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它来了?”
“别跟我说一些有的没的,你快告诉我,死者的身份,有没有查出来!”
莫非可不吃李正这一套,冷言打断了李正的话。
李正微微一愣,愕然看了莫非一眼,眼珠子悄然一转:“莫队,不好意思。局长说过,不能让你参与到任何破案的过程中,关于今晚死者的身份,我不能告诉你。”
说完,李正打算绕开莫非。
可莫非并不想让李正离开,他伸出右手拦住李正:“李科长,我想你以前一定知道我莫非的实力。你现在拒绝将死者的身份告诉我,就不怕我饶不了你?”
“这……”李正无语。
虽然以前的莫非,是警局出了名的神探。
但他也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不管是下属,还是同级别的同事,哪怕是局长在眼前。
只要有一句话或者一件事惹得他不开心了,就会大打出手。
整个云海分局的警员,没少挨过莫非的打。
李正以前自然也挨过,他可不想再平白无故地挨莫非一拳,立刻服软道:“刚刚通过基因比对的方式查了出来。死者名叫郑薇,籍贯是江南省平江县人,是一名职业模特。”
“模特?”莫非眉头一皱,“哪家公司的模特?”
“从档案的记载来看,”李正回答,“郑薇最近的工作单位是一家名为艾尔玛亚的广告公司。不过,据信息科的同事调查发现。这家艾尔玛亚广告公司,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宣告破产。公司的法人陈墨飞,也因为负债累累、无力偿还而跑路。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他!”
“好吧!”莫非失落地耸了耸肩,“莫非?墨飞?陈墨飞……那有关郑薇的社会关系,有没有查?”
“正在调查。”李正道,“相信天亮前就会有结果。”
“行。”莫非点了点头,“调查出来后,将报告送到档案室。”
说完,莫非转身就走。
李正诧异地看着莫非的背影,问:“为什么是档案室?不是应该送到刑警队办公室?”
“呵呵。”莫非头也不回地轻轻一笑,“就方杰那榆木脑袋,送到刑警队办公室,他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到时还是得来档案室找我。我让你直接送到档案室,是在为方杰分忧。放心吧,他是不会怪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