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空间中走来了两个人,一位一身白袍,一位相貌平平。
正是沈独行与田平二人。
此刻,那两人嘴巴大张,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什么?我们这里是最危险的?”沈独行有些不淡定了,按照田平之前说的,他们是正大光明走的是那位大能设置的路,如今已经到了大墓里。
而外界,走那道青铜门户的,不过是借助地龙翻身泄露的一缕契机,偷偷摸摸进来的,属于小贼。
然而田平如今告诉他,走那道缝隙会直达大墓的安全地带。
他们却还要经历这片地势的诡异,甚至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田平解释道:“也不能说是安全地带,只能说那里有迹可循,不像这里处处充满阴气诡异。”
就在两人交谈间,空气陡然一紧。
田平脸色发苦,他小声说道:“王道友,你有没有感觉有东西在拽你的衣服?”
沈独行没有怀疑田平在哄骗他,现在这种情况不可能说假话。
沈独行摇了摇头,他确实没有感觉。
于是他向田平身后望去,只见他背后空无一物,而衣服上浮现了几道黑印。
“妈耶,这也太可怕了!”沈独行把情况告诉田平,田平哭着嗓子说道。
沈独行没有丝毫的同情,千人千面,可田平一人千面。
要知道田平性格变化太多了,现在表现柔弱胆小,下一刻就可能阴沉似水,胆比天高。
“没事,就几道黑印,拍拍就掉了。”
“别说这些了,你给我讲讲之前那群古人是从那来的吧?”沈独行一脸认真好学的表情。
“来,你给我拍掉他。”田平冲着沈独行怒道。
沈独行讪讪一笑,没有真的去拍。
鬼知道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还是不要招惹是非为好。
田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风凉话,感情不是你背后突兀地浮现几道黑印。
田平心中诅咒,诅咒沈独行也要遭受这种待遇。
现在好了些,田平不在感受有东西拽他的衣服了。只是沈独行说的那几道黑印,令他头皮发麻,感觉不自在。
“王道友,咱俩也算难兄难弟了,真够倒霉的!”末了,田平感慨了一句。
沈独行心中尴尬,若是让田平知道这一切只是因为和他走的太近,因果牵连太深,才会如此倒霉,恐怕转眼就翻脸,要打生打死。
“是啊,咱俩兄弟也确实够倒霉了。”沈独行一脸认同。
“王老弟”田平连称呼都改了,此刻直呼老弟。
“那些古人,我怀疑就是远古时期那座皇朝中的人。”
“也许,这里便是埋葬皇朝子民的大墓,却最终被那位大能雀占鸠巢,直到现在发生了就连他也未必猜到的变化。”
“至于原因,我怀疑和这片地势有关。”
田平的猜测不无道理,甚至有很大可能接近真相。
只不过两人对地势实在没研究,不清楚这片地势叫什么,有什么特殊之处。
滋啦滋啦~
幽幽灯火,在这里摇摆,比先前要黯淡了些。
田平一脸肉疼之色,却依旧没有收起。
实在是这里太诡异了,没有这盏灯火恐怕更加难熬。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响起。
“该不会又是一群古人吧?”沈独行疑惑地说道。
田平双眼发光,摩拳擦掌:“兄弟,一会别拦我,我一定要扒下来一件重宝。”
“你够了!”沈独行单手扶额,没想到这家伙执念挺深。
话虽如此,两人依旧神情凝重,不敢大意。
真要有那种如先前女子那般的古人,以及不弱于那件法袍的器物,他们还真不敢肆意而为。
那种人生前早已超凡脱俗,那怕身死,轻易不可招惹。
出乎意料,来的并非是和先前一样的古人。
两人正前方,出现了一块方阵,来者密密麻麻的一大群。
他们不像是人,整个身体都是土灰色的,有些还出现了数道裂纹。
每个土人身上还有宝甲,刻画着繁杂的铭文,和先前外界那群皇朝遗脉战士身上宝甲纹路相似。
不过这里的更加复杂。
除此之外,这些土人身上腰间负着一柄长刀,看起来也是制式的,模样大都一般无二。
“感应不到气息,但绝对有着巨大的威胁。”沈独行沉声道,面容肃穆。
随后他调笑道:“喂,你要不要去把他们的长刀抢来,我觉得那长刀多半不凡。”
“快,快离开,别挡路。”田平可没有了调笑的心思,连忙拉着沈独行离开了原地。
如果说还是那群死去的古人,田平倒还真有去扒一件宝贝的想法。
可面对这些,他心底只有胆寒。
“怎么会,竟真的有这种东西?”田平喃喃自语,一脸不敢置信。
沈独行意识到不对劲,他们见到的这些土人多半了不得,甚至涉及到一些禁忌,否则田平不会这般模样。
“别发愣,说清楚!”沈独行抓紧询问。
“它们是阴兵,不是人类。是另一种生命,传言是守护地府的生灵。”
“然而,这世界上存在地府吗?很多人因为不相信地府的存在,因而否决了这种生灵的存在。”
“但现在看来,地府是否存在还有疑虑,但阴兵所料不差就是这些东西了。”
“模糊的面容,灰土铸就的身躯,制式的宝甲,制式的长刀。”
“是了,果真就是传闻的阴兵。”
田平嘴角发涩,没想到他如今还能见识到这种东西,还是在如此低的境界。
要知道那怕如今一些高高在上的内陆宗门的宗主都未必见识过这东西。
沈独行也知道了阴兵的了不得,他沉声询问道:“我们会和他们冲突?”
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真要冲突起来绝对是对面完胜,没有丝毫存疑。
田平面容恢复了平静,他说道:“这是阴兵借道,只要不挡他们的路,不是他们针对的敌人,他们是不会起冲突的。”
“这些家伙们不懂转弯,只会直行。不避让开的话,就会视你为敌人,然后……抹杀。”
沈独行心中发寒,这些家伙还真不是好惹的。
“他们不是守护地府吗?为什么还要借道?”沈独行疑惑,于是开口询问。
田平眉头攒成一团,片刻后回道:“也许为了追杀或缉捕某些违规的生命体。”
然而话一说出口田平就有些后悔了。
这是他从自家禁忌典籍中查看到的只言片语。平日里莫说是他了,就是族中一些赫赫有名的长老都不见得能看到。
而他也是因为某些原因被允许观看了一点,并且严令不得外传。
原本他不至于如此大意,只是眼前这一幕太过震撼,情不自禁地就把知道的一些东西说了出来。
此刻,他心中涌起一丝杀机。
最终,他还是将杀机压了下去。只是严厉警告沈独行,不可传出去。
他还想让沈独行发下大誓,只是沈独行坚决不从,这才做罢。
阴兵走远了,正如田平说的那样,只要不挡道,完全不会起冲突。
这些阴兵完全无视了他们。
在阴兵走远后,沈独行有些发愣。
体内的青相有些意外的活跃,在虚窍中和那柄铁剑打了起来。
要说他们打架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可能一言不和就开打,有时心情好就打,或者心情不好也打,也许看得不顺眼也会打。
但沈独行感觉这次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一样。
青相太活跃了,笼罩着面容的雾霭越发的浓郁了。
“走吧,我感觉有些发冷。”田平催促了一下发愣的沈独行。
沈独行回过神,意识到此地不是发愣的时机,连忙点头。
他也感到现在要比先前更冷了,可能是因为那群阴兵从他们身旁走过的缘故?
就在这时,沈独行嘴角发涩,苦笑道:“我想我知道为什么火这么冷了。田兄,你看看你的青铜古灯。”
沈独行提醒田平,注意他手中的古灯。
此时古灯灯火飘摇,响起了滋啦滋啦的灼烧声音,有黑气冒出来,很诡异。
不长的时间,原本还比肩大拇指粗壮的火苗瞬间小了许多,缩小将近一半。
照这样下去,等不到他们找到大墓的安全地带,就会彻底涅灭。
“卧槽!”田平爆了句粗口,难得看见他这么真情流露。
他哭丧着脸,一脸衰相。
沈独行很想安慰他,其实有个人比他更倒霉,那怕当时已经远离了他,依旧被传到一处不知名之地,疑似有极为凶猛的巨兽。
但他不敢说出来,否则田平一定会问为什么那人这么倒霉。
总不能说因为他自己吧?
为了自己的小命,沈独行还是没有说出来这句安慰人的话。
“王老弟,现在我们要抓紧时间了。这盏古灯恐怕撑不住多长时间了,没有古灯的压制,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后果。”田平面容肃穆,此际容不得他们开玩笑。
这片地势阴森诡异,在没有古灯的时候,沈独行常常听到有声音嗖嗖作响。
如果没有了古灯,那些诡异全面爆发出来,真不一定能顶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