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打扰、放松自在,真的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这陈家祖上确实是一位妙人。”罗依依赞叹道。
她坐在窗前,看着院内的花草树木不禁对这位陈氏长者充满了崇拜。心思这般玲珑,又深谙为商之道,让她恨不能结交。
每日只接待两桌客人,物以稀为贵赚足了名头,有的是人慕名而来。这生意不愁没有客人,陈家人自己又能过清闲自在日子。
“云深,你看那树上结了好多枣子。”罗依依指着不远处的枣树惊喜的喊道。
“叮叮叮”后院陈家人听到了铃铛声,他们从后院走了过来,来到钟离云深的房间问道:“客官,不知有何吩咐?”
“不知你这前院的枣可卖?”钟离云深见罗依依喜欢这冬枣便摇动了客房的铃铛。
“自家种的,不值钱,客官若是喜欢可以自行采摘。”来人满脸笑意的说道。
这枣树除了应景便就是家里人尝尝,没想到这两位衣着光鲜的贵人会喜欢贫民老百姓吃的东西。
“如此便多谢。”钟离云深客气的道谢道,转头向罗依依提议道:“趁着吃食还未送上来,我们先去摘一点吧!”
“好啊!”说着罗依依便拉着钟离云深的手往屋外跑去。
“哇,好多枣子啊。远远望着还不觉得什么,这走近一看竟然结的这么多。”
罗依依站在枣树下看着树条被圆鼓鼓的冬枣压弯了腰,秋末的一股疾风呼啸而过,树枝相互之间伸手打着招呼,你碰碰我碰碰你,接着枝头的一个个胖娃娃一不小心掉了下来。
“啊!”被砸到头的罗依依嗷了一声,她摸着脑袋,看着蹦跶到脚边的冬枣弯腰捡了起来。
她用衣袖擦了一下冬枣,调笑着对它说道:“这么迫不及待的请我品尝一下啊,看着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你砸我头的事,就暂不与你计较了。”
说完她就将枣子塞到了嘴里,心安理得的吃了起来。
钟离云深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看着她如此毫无想象的吃了起来,没有名门闺秀的矜持倒多了几分江湖儿女的洒脱随性。
“又脆又甜,水分充足,太好吃了。”罗依依大呼好吃,施展轻功飞上了树,但就她这三脚猫功夫也就只能上上树爬爬屋顶,真刀真枪的干时立马秒怂。
“云深,我摇下来,你赶紧用衣服给我兜住。”罗依依站在树上使劲摇着附近的树枝,看着果子一个个掉了下去好不开心。
“……”来不及呆楞太久,枣子便如下冰雹般从天而降,无奈之下的钟离云深只好撩起袍子快速的接住掉下来的冬枣。
此时另一间屋子里,一对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女坐在窗前的圆桌上用着膳,看着这枣树下突然冒出来的男女有些不悦,他们的嬉闹声打破了整个院子的宁静。
“真是没教养,好好的吃个饭都被吵死了。这个女子无状,竟然站在了树上,而且举止粗鄙简直不堪入目。”
女子放下筷子,用丝绢擦着嘴巴,颇为嫌弃的说道。
“沫儿,你怎么吃的这么少。这处可是我花重金派人专门打听预定的,这里的吃食做的精致可口,你再尝尝别的。”
圆桌对面的男子看女子放了筷子,赶紧好言劝慰道:“切勿让他们扰了你的兴致,待我将窗户关上,你再多吃几口,这几个你都吃不下东西,瘦了不少。”
“你是心疼我,还是心疼你儿子?”女子嗔怒道。
“当然是心疼我儿子……他娘。”男子一脸坏笑的调侃道。
“你……你个坏人,油嘴滑舌。”女子捂着泛红的脸羞恼道。
“你不就是喜欢爷这样的吗?”男子揶揄打趣癖笑着起身准备去关窗。
站在枣树上的罗依依恰好看到了那间屋里走过来的关窗男人以及屋内一闪而过的女子坐着的背影。
“应该差不多了吧,我们貌似打扰到别人了。”罗依依对着树下的钟离云深道。
钟离云深何等耳力,他当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以及关窗声。若不是知道那个女人怀孕了,他一定会好好惩治他们一番,非死即残。
“吃食应该差不多备好了,你下来吧,小心一点可别摔着了。”钟离云深轻声叮嘱道。
“那我们先回去吃饭,尝尝御厨后人的手艺如何。”罗依依飞下树后又一阵风似得往回跑,这说风就是雨,火急火燎的性子在钟离云深面前暴露无遗。
“慢点,看路、小心脚下。”拽着衣兜里的冬枣,钟离云深跟在她后面不厌其烦的提醒道,可能他自己都没想到,曾今沉默寡言的他有朝一日会变得越来越唠叨。
“呼,云深我们干一杯。这做菜的水平绝对是御厨无疑了,实在是太好吃了。”
罗依依吃的肚子浑圆,饭桌上一直吹着陈氏的彩虹屁,每尝一道菜必会大夸几句,仿佛不夸赞一下对不起吃到嘴里的美食。
食不言,寝不语,这项餐桌礼仪早被她束之高阁了。她用着蹩脚有时候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语大夸特夸着这桌菜,用赞美来祭奠它们拆入腹中的亡魂。
钟离云深一直都是一个人吃饭,除了人生出现了罗依依这个意料之外的意外之后他才发现两个人一起吃饭充满了乐趣,吃饭也变成了一件快乐幸福的事。
而他希望这件幸福的事能够一直延续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生与死将它阻隔。
“干杯,这就也好喝,真香。香气袭人,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再干一杯?”
罗依依仰头喝了一杯后又自顾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又与钟离云深干了一杯。
“多吃点菜,少喝点酒。”连喝了两杯后钟离云深赶紧劝阻她,夹了菜放入她碗中。
“不能再吃了,再吃我要吃撑了。喝酒我可是千杯不醉的,没事儿!我现在喝点酒再把肚子的边边角角填满。”说话间她又自斟自饮了一杯。